傅野哑然失笑,看这些吐槽,应该是“你听我唱”当导师那会儿。那时他还觉得白晚挺能装,挺能忍的,现在看来,这个本子里的话才是他的真实想法吧。
    不过,他当时有那么恶劣吗?
    傅野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当时白晚一直请他写歌,他不仅拒绝,还三番两次戏弄他,帮他、又打压他,的确挺恶劣的。
    傅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继续向后翻。
    之后又是大片的空白,偶然穿插着一些傅野看不明白的线条,他猜那是白晚纷乱的心事,和一些自己也不能理清的情绪。就这样翻到了最后一页,最后这页好像是今天才写的,笔迹很新,傅野看到了隋风的名字,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大的句号。
    为什么会是隋风?!
    傅野的心像被刺了一下,一种古怪的情绪涌了出来。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傅野问过程吟,也看过网上的一些八卦,但白晚没有承认过,傅野记得很清楚,白晚说过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想到这里,傅野摇了摇头,颇觉自己可笑。
    他承认自己在意白晚,但为什么要这么在意白晚喜欢谁?当一个重要的朋友还不够吗?难道自己真的能够放下江之鸣,去爱另一人?
    生平第一次,一向胸有成竹的傅野,竟然也找不到答案。
    他不由得向床上的白晚望去。
    白晚侧躺着,弓着身子,把自己缩成一团。听说这样的姿势是胎儿在子宫里的姿势,会让人很有安全感。但月光下,白晚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仍旧睡得不安稳。
    傅野放下本子,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帮他把被子盖好。
    白晚颇不老实地翻了个身,被子被掀掉,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胸膛。
    突然,傅野发现他胸口似乎有个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拉开他的背心,傅野震惊地发现,那竟然是一只蜗牛。
    小小的蜗牛,趴在白晚的胸口,支着两根细细的触角,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像一个神圣的图腾。
    傅野从来没见过有人会将蜗牛纹在身上,但那一刻,他发现没有什么比蜗牛更适合白晚了。
    不是可怜巴巴的兔子,也不是傲娇矜贵的小猫。
    而是背着重重的壳,却努力向上爬的蜗牛。
    那一刻,他的心,全都化成了水。
    第二十九章
    转眼白晚和傅野已经在长欢岛待了三个星期,这三个星期对白晚来讲,仿佛是偷来的时光。他战战兢兢、小心翼翼,而又依依不舍。如果可以,他真想永远这样待下去,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停留在不问世事的桃源生活。
    可是不行,该来的始终要来,该离开的还是得离开。
    从长欢岛离开前的那个晚上,傅野带他去了临海的一家音乐酒吧。来岛上这么久,他还真不知道就在海边有这么大一片地方,各个国籍各种肤色的年轻人聚集在一起,共享音乐与啤酒。
    白晚没喝酒,他啜着一杯果汁,坐在高脚凳上,摇晃着双腿。眼前是徐徐展开的大海,身后是热闹轰鸣的舞台。深蓝的天幕上缀满了宝石般的星子,璀璨的星光下燃起熊熊篝火,人群在狂欢。
    傅野举着一杯冒着泡沫的啤酒挤到他身边:“不去玩一会儿?”
    白晚摇摇头,他性子清冷,其实不太喜欢热闹,但被如此热烈的情绪浸染着,离愁别绪反而少了许多,感觉也不错。
    “他们每天都这样?”他指了指人群。
    “羡慕吗?”傅野笑起来,“这种生活,啤酒、音乐、星光、大海、爱情,能给你无穷无尽的灵感,要不别走了,和我一起留在这儿。”
    明知他在说笑,白晚的心还是猛跳了一下。
    他不想被傅野看出情绪,默默地转过脸去。
    傅野碰了碰他的杯子,问:“行李收拾好了吗?”
    “嗯。这段时间谢谢你了。”
    “这么感恩?”傅野挑起眉毛,故意道,“那你回去之后可别再和我作对了。”
    “……”白晚小声嘟囔了一句,“明明是你和我过不去好吗!”
    “我不会了。”傅野低声说。他的语气很轻,眸色如海一般深沉,望过来的目光却像润着一层光,有一些含义丰富的内容让白晚心跳加速起来。
    就这样静静对望了几秒。
    突然,傅野说:“我送你一样礼物吧?”
    “什么?”
    傅野神秘一笑,放下杯子,向舞台走去。
    白晚眼睁睁看着他拨开人群,跳上舞台,对拿着麦克风的黑人说了一句什么,那人点点头,把话筒让给了他。
    傅野站在台上,躬身示意了一下,就开始说葡萄牙语,说着说着,四周响起一阵嬉笑和欢呼。
    然后,他潇洒一转身,坐到那架老钢琴前,自弹自唱了起来。
    行云流水般的钢琴声流淌下来,傅野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整片场地都渐渐安静了下来。
    是那首歌。
    竟然是那首歌。
    那首曾经在醉梦与现实的交接处被清唱的歌,旋律变得更加丰满有层次,歌词也变长了。显然,傅野不再是即兴演唱,而是把它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一首完成曲。
    “我问天空哪里有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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