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轰隆一声巨响传来,三倍的炸药量,整个矿井都跟地震了似的,热·辣的气浪,几乎将我从地上掀了起来!
    “咔咔!轰隆!”再次一声巨响传来,那是防爆棚的方向!
    本身棚顶的力学结构,就已经被我破坏掉了;如今三倍炸药的震动、挤压,早已超过了岩层的韧性极限,它还能不塌方吗?!
    从地上爬起来,望着被碎石彻底压垮的防爆棚,独狼都傻了!
    下一刻,大彪带着两个小弟,灰头土脸朝我这边跑;可还不待我说话,那防爆棚底下,竟然动了动;紧接着,那个矿主竟然爬出来了!
    不能让他先开口说话,因为这里,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只要他一开嗓,肯定会招来很多人,包括上面的人!而我,会直接被打成筛子。
    “矿主已经死了!大家趁现在赶紧跑!跑出去才能活命!”扯着嗓子,我大吼一声,此刻矿主已经灰头土脸,不仔细辨认,没人知道他还活着;所以我要制造混乱,分散所有人的注意力!
    听我这么一喊,独狼也跟着喊,大彪更是扯着嗓门嚷嚷!
    一时间,整个井下都乱套了,好多工人更是拼了命地往井口爬。
    大彪也要跟着上去,我猛地拽住他说:别着急,咱们夹在中间上。
    这时候独狼靠到我旁边,用力抓住我胳膊说:多谢兄弟救我一命,日后真能逃出去,我怎么找你?
    我当时真没指望他能报答我,就随口说了句:有机会,咱们牧区见!
    眼看着一波·波的人往外涌,我这才带着大彪他们,随着人群,直接冲出井外。
    到了外面,我依旧大喊:矿主和二当家已经死了,没人给你们发工资了,大家都跑吧!
    一边喊,我们一边朝门外跑,站在门口的一群打手,先是犹豫了片刻,紧接着就开始鸣枪示警!
    可已经没人再听他们的了,将近上百号工人,还夹杂着独狼他们,都拼了命朝门口挤;希望就在眼前了,我们必须要逃离这里。
    然而刚到门口,我就听到了身后,那个矿主的声音:给我开枪打,一个也不能放出去;消息一旦走漏,我们都得死,能死上一万次!
    话音刚落,后面顿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留下来也是死,跑还有一线生机,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冲出门外,我大吼一声:大家分散了跑,四面八方,他们不可能把咱们都打死!
    说完,我和大彪就走散了;朝西的方向,还有不少人跟着我一起跑;后面的车声和枪声响起,我分明看到旁边一人,胳膊直接被猎枪打断,崩了我一脸色血!
    当时的情形,我吓得脑壳发麻,头发都立起来了!
    回过头,我看到身后,只有一辆车追我们;扯着嗓子,我再次大喊:继续分散!他们只有一辆车,只能沿着一个方向追!
    吼完之后,我拼命往偏西北的方向蹿;因为那边有山,只要绕到山里,我就能捡条命了。
    奔跑着、绝望着,不知疲惫、不知时间;瞪着惊恐的大眼,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还要跑、继续跑,不停地奔跑,我就能见到苏彩,如果停下来,就谁也见不到了……
    绕过大山,穿过溪流,天色渐暗,眼前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没有人烟、没有房屋,甚至连一只动物都没有;那一刻,我怀着绝望的心情,闭上了眼;孤身一人,我就是不被打死,最后也会被困死在草原上……
    后来我睡着了,梦里很冷,眼前一片漆黑,仿佛跌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洞;后来渐渐又暖和了,感觉身体有些颠簸,耳畔还伴着高亢的歌声。
    一束光线,从我眼皮底下硬挤了进来,缓缓张开眼,那是一片纯净的蓝天,还伴着几缕浮云。紧跟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嗓子都要冒烟了。
    “你醒了啊?旁边有水,袋子里有干粮。”一个年迈的声音,伴着皮鞭的响声,传进了我耳朵里。
    从马车上坐起来,我抓起水壶,“咕咚”大灌了几口,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感觉魂儿又钻进身体里了。
    艰难地转过身,我看到马车边上,坐着一位老人,穿着羊皮袄,挥着短鞭赶马。
    “老伯,是你救了我?”侧着身,我咽着口水问。
    “你差点冻死,二月的草原,可没有想的那么暖和。”他侧过身,满脸褶皱地朝我笑问:遇到强盗了?你是外面来的吧?!
    我点点头,又忙说:老伯,您有电话吗?我要报警!
    他没多问,直接从皮袄里,掏出一个老式手机递给我。
    我先是打了报警电话,又问老伯山那边的位置,举报了黒煤窑;接着又拨通巴图的电话,联系了他。
    “巴图,我是陈默,冯远征介绍的那个朋友!”攥着电话,我无比激动地说。
    “陈默?!你去哪儿了?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还有你家里人,都急坏了。”巴图比我还要激动。
    “一言难尽,你在牧区吗?我一会儿就过去,咱们之前的约定,依然有效!”摸了摸兜里的钱包,在黒煤窑唯一的好处,就是那些人,除了抢走电话外,没动我其它东西。
    “我在县城,你这样,到了牧区后,你到巴头村,去找巴勒家!记住,到了村里不要说你是做生意的,就说是我战友,过来走亲戚;我马上就往村里赶,咱们到了再说。”
    “好!我等你!”挂掉电话后,我转身问老伯:那个…您知道牧区怎么走吗?
    他拿皮鞭,指着极远处的两座高坡说:翻过前面那些高坡,再往前就是了。
    都说“望山跑死马”,看着挺近的,但我目测,至少得有40多公里。
    我的兜里,还有5000多块现金,从里面抽出2000,我硬往老伯怀里塞着说:谢谢您救了我,这钱您拿着;还有,您能不能把我送到牧区?
    老伯很憨厚,哪里都有好人,也有坏人!但我始终相信,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他硬挡着不要,又说自己去女儿家,刚好路过牧区,可以把我带到巴头村。
    后来我只得把那些钱,悄悄塞进了老伯的干粮袋里,是好人,我就要报答!
    临近黄昏的时候,我们翻上了最后一道坡;虽是二月,草原还没绿起来,但那成片成片的牧栏,和栏里数不尽的羊群,直接把我震撼了!
    这里就是巴头村,也是我·日后,发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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