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送走齐叔叔以后,我就把公司骨干成员叫到会议室,开了整整一下午的会。
    其实公司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而且冯总对公司各产业都熟,甚至比我都精通,人脉也广,早就可以堪当大任;所以即便我离开公司,只要不出现灾难性的危机,冯总都能替我处理。
    傍晚的时候,我在机场与独狼、老猛道了别;牧区那边还需要人照料,而梁家一倒,我身边也不怎么有人打黑枪了;再者,我也要离开乳城一段时间,只要没人针对,我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
    独狼、老猛先坐飞机去了牧区;我是在近五点的时候,才上了去南方的航班。这回我要先把苏彩接到身边,然后再去宛城,完成大师傅的嘱托!
    一路的折腾过后,我是在第二天中午,来到的苗寨小学;光阴似水、岁月如梭,记得也是在去年这时,我来的这里;当时的学校很贫瘠,几间瓦房、几间宿舍,连操场都没有,周围都是土路,孩子们一下课,就在土地上打滚,浑身粘的跟泥猴子似的。
    而如今,这里已经建起了两座教学楼,三座宿舍,楼面上粉刷着卡通的颜色,操场上的红旗迎风飘扬。
    宽阔的柏油路两侧,是高大的树荫;只是时值深秋,片片落叶凋零,但却能给人一种凄婉的美;那是一种浪漫,我和苏彩相见时的浪漫景色。
    我去的时候,应该是午休时间,整个校园寂静地,甚至能听到鸟叫声;带着往昔的回忆与哀愁,我围着校园转了一圈;最后来到了苏彩的宿舍,我之前陪她在这里住过。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我就听到苏彩的宿舍里,有说话的声音,而且还是个男的。
    “苏彩老师,这是我新写的诗,你看看怎么样?”那个男声音说。
    “张老师,谁不知道你是咱们小学的大才子啊?那我可要好好拜读拜读。”这时候,苏彩清脆的声音想起,还伴着动人的笑声,又说:“哟,名字够诗意的,《爱的距离》。”
    紧跟着,苏彩就用标准的普通话,将诗清亮的念了出来。
    我们在黄昏下相逢,顷刻,我止住了匆忙的脚步,那是一种爱的距离,我似乎无法靠近你。
    我们在落叶下相遇,稍顷,我走近了你,我试着缩短这种距离,可你却总是刻意逃避。
    我们在理想中交融,刹那,我想大声告诉你:有种爱,叫做“距离”。
    属于你的,我的距离……
    我靠在门旁,点起一根烟,说实话,这个老师确实挺有才的;苗寨小学的孩子们,能迎来这样一位好老师,真的是一大幸事。
    “张老师,您真厉害!这首现代诗,写得很有意境嘛!”苏彩很大方地说着,还伴着爽朗的笑声。
    “苏彩老师,如果你喜欢,我想把这首诗专门送给你;你知道我的想法,更知道我对你的仰慕。”这个张老师一开口,我手里的烟差点惊掉了!合着他大中午不睡觉,是跑苏彩这里来表白了?!
    也是,我常年不在苏彩身边,而她长得又那么漂亮,性格开朗、招人喜欢;如果没有男人围着她转,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这时候苏彩说:“张老师,这个我可不能收,您知道我有爱人,我们之间很相爱的。”
    “爱人?那他在哪儿?爱人是朝夕相处的陪伴,不是将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再说了,你们又没结婚,没有法律的约束,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呢?”那个张老师,无比苦恼地问,“就因为你先认识了他?就因为我们相逢的时刻晚了?这对我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我用力拍了拍脑袋,当自己的爱人,被别的男人死缠烂打,甚至肉麻表白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特别不舒服!于是我忍着极大的愤怒,一把推开了宿舍的门。
    宿舍不大,苏彩坐在床边,而那个张老师,就坐在苏彩对面的写字台前;他们纷纷看向我,我也打量起了这个张老师。
    他的年龄应该跟苏彩相仿,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衣服很朴素,个子不算太高,但人长得还蛮俊,浑身带着一股书卷气。
    “你…你是?”他狐疑地看向我。
    我刚要开口,这时候苏彩赶忙站起来,压着无比的惊讶和兴奋说:“他…他是我表弟,城里来的。”
    这个张老师也很有礼貌,立刻起身跟我握手;寒暄了几句后,他才朝苏彩摆着手说:“那你们先聊,我就不打搅了。”
    直到他离开以后,苏彩关上门,这才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说:“你怎么…怎么总是这么搞突然袭击啊?!”
    抬起手,我想摸一摸她白皙的脸颊,可她却生气般地躲开说:“这次又要呆几天?你不要告诉我,一会儿就走。”她坐到写字台前,转头不看我。
    那一刻,她真的美得不可方物,虽然身在这种贫瘠的大山里,但她周身的气质没变,那种善良中带着倔强的性格也没变,身材容颜,和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对我来说依旧有着致命的诱惑。
    走过去,我张开胳膊搂住了她,下巴压在她乌黑的头发上说:“姐,这次我是来接你离开的!今生今世,永不再分离。”
    她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接着抬起惊讶的脸庞,大眼睛含泪看着我问:“真的吗?乳城的事情,都解决了?”
    “算是解决了吧,至少咱们暂时不会再有危险;姐,对不起啊,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连累了你!”
    “傻子,说这些干什么?”她轻咬着红唇,开心地想笑,可目光里,却闪过了一次浓浓的忧愁。
    “怎么?你还有事?”我问。
    “突然就这么走了,我心里好舍不得啊!舍不得那些孩子,他们都拿我当妈妈一样。”苏彩微微低头,白皙的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我理解她,曾经我也有过这种心情;手拍着她柔软的肩膀,我说:“姐,我们终将不属于这里,而你的能力,也要得到更好的发挥;走吧,我这就去给你们校长说。”
    本来我以为,过来接苏彩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后来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张老师竟然从中作梗,把事情搞得极为复杂;但我得承认,他是好人,而且后来还帮了我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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