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杨阳当即深深看了唐绵绵一眼,而后无奈长叹一口气,说道:
    “肝癌是一种消化系统常见的恶性肿瘤,恶性程度比较高,非常容易复发和转移。”
    “其实就目前医疗水平来讲的话,想治愈几乎是不可能的。”
    “到了你现在这个程度,要是积极化疗可能活个三到五年,如果不化疗就任其发展的话,大概最多只能活一年。”杨阳又道。
    听见这些话的时候,唐绵绵瞬间感觉自己的大脑,嗡地一声炸了开来。
    只是一瞬间,脑子里便一片混沌,眼前便一片空白了。
    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按照他说的,那么自己接下来,哪怕再积极治疗,幸运的话可以活五年,要是不幸的话,那么只能活上三年。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听到这样的消息,这样就等于她被判了死刑了。
    还有那么多的事没完成,三五年的时间怎么够?
    还有那么多的人放不下,命运怎么能就这样宣判她的死刑?
    一旁,凉月闻言,嘴角的笑意,再次开始加深了起来。
    “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吗?永远活着。”唐绵绵问。
    眼眶涨疼的厉害,下一秒她的眼圈便红了。
    哪怕内心再怎么强大,面对死亡宣判的时候,仍没有人能做到淡定。
    这一刻,唐绵绵感觉自己无助极了,也绝望极了。
    “唐小姐,我觉得跟你挺投缘的,所以我也不愿意去欺骗你,肝癌这个东西就目前的医疗水平来说,真是几乎不可能治愈的。”
    “但是你好好化疗的话,三年是一定能活得上的,要是运气好,五年也是有的。”杨阳又道。
    “你确定我表姐是肝癌?你会不会是检查错了?”凉月问。
    “我当然没检查错。”杨阳又道,“唐小姐,你现在需要赶紧定一下时间,来医院进行手术,先将病灶部位切除,然后再进行积极化疗,这个医院里我有一个朋友,是国内肝脏科的顶级专家,你做手术的话来找我,我会帮你叫我朋友帮忙。”
    “国内顶尖的医院来挖他,但是他一直没走,他真的很厉害的。”他又道。
    唐绵绵只是机械性点头,大脑的思维能力似乎已经凝固。
    下一秒,她便直接起身,转身就走。
    就连自己的ct片子还有报告都没拿,口罩、墨镜、帽子全都没有顾得上去戴。
    此刻的她,俨如行尸走肉一般,全身山下都充满了落寞,再也没有了往日那一身的高贵与骄傲。
    凉月见状,立马深深看了杨阳一眼,而后迅速跟上唐绵绵脚步,为她戴上口罩墨镜鸭舌帽,说道,“表姐,再难过这个还是要戴上的,不然的话咱们就走不出去了。”
    唐绵绵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了,凉月的话她一点儿也听不进去,只是机械性低着头,一步一步向前走。
    心底所有的希望都已经消失不见。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三年、五年、死亡。
    凉月全程跟在她的身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牵着她的手进了电梯。
    走出门诊楼。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可是天空却仍旧阴沉沉的,整个世界都被染上了一层灰色,好像随时都要下起雨来。
    这样的天气,格外加重了她心底的压抑。
    上车后。
    唐绵绵直接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只是无力地靠着松软的靠背。
    凉月安静坐在副驾驶,看着唐绵绵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的心里,别提有多兴奋、激动了。
    “表姐,你不要太难过了,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除了面对现实也没其他路可走。”凉月道。
    “嗯。”唐绵绵淡淡回应。
    她话音刚落,彤云密布的天,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只是一瞬间整个世界便变得混沌了起来,坐在这里,她根本看不到方向,亦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瓢泼大雨落在车上,哗啦啦的声音,加重了她心底的烦躁,让她格外崩溃。
    她真的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表姐,你要告诉绝少吗?”凉月问道,“绝少本事那么大,我觉得告诉绝少会不会好一些?”
    “哎,若是告诉绝少的话,那么绝少肯定会伤心难过的吧,他那么在意你,应该会痛不欲生。”凉月又道。
    最后这一句话深深说进了唐绵绵的心坎儿里。
    权北绝要是知道的话,那他一定会跟她一样,这么难受的。
    虽然,她这个时候真的特别无助,特别害怕,特别需要有个人能陪着自己面对这一切。
    但她却不想将这一切告诉权北绝,不想他跟自己一样这么伤心。
    有些事情,她一个人承受,一个人痛苦就够了,没必要拉上另一个人。
    “月月,我得病这件事,你千万要保密。”唐绵绵道。
    “你的意思是不告诉绝少吗?”凉月问。
    唐绵绵机械性点了点头。
    “其实不告诉也好,绝少要是知道了,到时候可能会比你更伤心,甚至无心工作。”
    “只是表姐,这件事情你就算不说也是瞒不住的吧,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凉月道。
    “我会想办法瞒住的。”
    “怎么想?”凉月问道。
    “……”唐绵绵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
    下一秒,心脏便狠狠抽痛了起来。
    整个人,无力瘫软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泪如雨下。
    凉月当即得意勾唇,而后故作温柔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表姐,你别哭了, 看你这样哭我真的很难受。”
    “月月,谢谢你在这个时候陪着我。”
    “表姐,你对我有恩,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
    她却没有再跟凉月对话,只是静静闭着眼睛。
    “表姐,我们还是先离开医院吧,找个地方坐一坐,好好计划一下接下来手术的事情。”凉月道。
    唐绵绵仍旧没说话,只是默默睁开眼,发动车子离开医院。
    暴雨中,黑色的布加迪威龙,霸气奔驰,在路上溅起层层水花。
    唐绵绵一路,带着凉月,回到了自己的高级公寓。
    一进门——
    唐绵绵便直接拨通了沈玉的电话,“阿玉,你来一下。”
    随后,她便捏紧手机,无力地走到了沙发前,瘫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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