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摇了摇头,眼睛却闪闪发亮地看向张贺:“我无碍,张贺你没事就太好了,刚刚看到那只豹子攻击你的时候,我吓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张贺感动地说:“殿下乃是国家的继承人,不应为我轻赴险境。”
    刘据也抓住张贺的手反复大量:“你刚才也跌下马去了,可有受伤?”
    “只是一些擦伤,并不碍事。”其实张贺的手肘和膝盖到现在都火辣辣地疼,不过在太子面前他当然要表现得坚强一点。
    两个人正在互相关心,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原来是留在后面阻挡那头大熊的两名侍卫之一被熊掌拍飞,摔在地上一时半会爬不起来,而另外一人迎战大熊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太子殿下,快离开这里。”那名侍卫一边和大熊奋战,一边冲刘据喊,那头熊的爪子次次往他面前招呼,好几次都险些伤到他,看起来分外凶险。
    “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刘据说道。
    张贺点了点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帮他。”
    “等等。”刘据拦住了他,从背后抽出一根箭矢,朝熊的脑袋瞄准,只见那根箭飞了出去,扎进了熊的右眼里。
    “好箭法。”张贺不由称赞道。
    那熊被射伤一只眼睛,发出狂怒的咆哮,朝刘据这边冲了过来,刘据拔出腰间佩戴的长剑,和张贺一左一右朝大熊发起了攻击。
    那名侍卫虽然非常感动,但他更担心太子受伤,于是连忙说道:“太子殿下赶快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刘据他们和大熊交战了不过几个回合,就听到林地里传来得得的马蹄声,一个清越的声音说道:“据儿,快带张贺离开,这熊交给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刘据心中一定,赶紧拉着张贺听话地往后面退去,只见从树林里飞奔来一匹棕褐色的大马,上面坐着一身戎装的霍去病,黑色皮甲,红色披风显得格外威风。
    霍去病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接着冲力将刀劈砍进大熊的后颈,然后猛地往旁边一划,只见一道红色的血雨溅射而出,那头大熊被他一脚踹到地上,脖子后面割开了一个大口子。
    那熊还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被霍去病一脚踏在上面,将刀从上到下砍了进去,顿时死得不能再死。
    “表哥好厉害。”刘据将长剑收回鞘中,欢呼着朝霍去病奔去。在霍去病身后跟着骑着小马的卫伉,原来刚才卫伉眼尖看到远处一队人马似乎是霍去病的手下,就赶紧跑去搬救兵了。
    霍去病用披风一角随意擦去了脸上溅到的几滴血迹,然后将刘据抱了起来:“没伤到吧?你也不怕吓到三姨。”
    刘据吐了吐舌头:“没事,别告诉阿母,她会担心的。”
    “好。”霍去病点头,望向张贺,“你也没事吧?你们是怎么回事,又是熊又是豹子的。”
    说话间那头白豹也被用大网彻底包裹住了,张贺对霍去病回答道:“谢霍将军关心,我一切尚好,我们本来只是在猎兔子野鸡等寻常猎物,不知道为什么就惹到了这两个畜生。”
    虽然刘据和卫伉刚才是打了追踪白豹的主意,但张贺原本仗着有侍卫围绕着他们,万一情况不对可以及时撤退,完全没想到大熊为何突然发了疯,那白豹为何又无端拿自己当做猎物来追逐。
    霍去病见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看着他们两个脏兮兮的小脸叹了一口气:“这附近有条小溪,你们先去把自个收拾干净吧。”
    张贺拉着刘据来到小溪边,这条小溪就是他们刚才淌过的那条,只不过此时他们在溪水中游。
    看到清澈的水里照出两个小花猫脸,张贺“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温柔地对刘据说:“蹲下来吧,我先帮你擦把脸。”
    刘据娇生惯养,很少自己动手洗脸,所以他就乖乖蹲了下来,眼巴巴地等着张贺给他洗脸。
    张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丝帕,在溪水里浸湿,又拿出来拧干,然后轻柔地帮刘据擦拭脸上沾上的土灰,然后把刘据手肘上磨破皮的地方也用清水彻底清洗干净,再用干丝帕一点点将擦伤部分的水珠吸干。
    刘据抢过张贺手里的丝帕,嘴里说着:“接着换我来帮你。”
    虽然太子从来没伺候过人,但是他的学习能力很不错,用手隔着丝帕在张贺脸上一点点地擦拭,那专注的表情让人想起张贺刚穿越过来没几天的时候,那会他和成年的太子刘据在山上逃避追兵,在溪水边的时候,刘据就是用同样专注而温柔的手势照顾他的小皇孙的。
    时过境迁,当时发生的事情已经如同一场早已散去的镜花水月,而太子那略有相似的神情和动作,却让张贺恍惚间觉得两个不同时空的刘据在眼前融合在了一起。
    “嘶……”被水沾到膝盖的擦伤的时候,张贺吃疼没忍住发出了声音。
    “怎么了?很痛吗?”刘据连忙停下动作担忧地问。
    “没事,只是刚才跪在地上往旁边滚的时候太急,擦伤面积有点大。”张贺说道,这种小伤在现场清洗赶紧后擦点红药水和碘酒就好了,“等下回去找点酒擦上去应该就行。”
    刘据看着张贺细皮嫩肉的膝盖上面是两大片红紫色的擦伤,脸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嘴里说着:“你以后可别莽撞了,当时你要不出声喊侍卫保护我,那个豹子也不至于首先盯住你不放。”
    张贺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反正当时离得最近的就是我们三个小孩,扑谁都一样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刘据气鼓鼓地说,“你受伤了我会担心会难过,还不如让我受伤呢。”
    张贺摇了摇头:“太子受伤了,回去我这个伴读可要挨板子了。”
    “才不会,我不让别人动你,哪个敢打你板子?”
    “如果是陛下呢?”
    “阿翁也不行,我不同意他还能和我抢人不成?”
    回到甘泉宫后,霍去病派人飞马去找刘彻和卫青汇报了这件事,两人也不打猎了,急忙赶了回来。
    刘彻倒是没有问罪张贺,只是坐在榻上,伸手招呼刘据过来:“让朕看看朕勇敢的太子哪里受了伤?”
    刘据和张贺一回去就找医者将伤口继续处理过了,张贺还要求在上面倒上了酒,目测消毒功能一流。
    “阿翁,我这就是轻伤,你可千万替我瞒住不要告诉阿母。”刘据扯着刘彻的袖子撒娇卖萌。
    刘彻从儿子小时候就很吃这一套,他笑着说:“好了好了,你哪次淘气我不是帮着你瞒住子夫的。”
    卫伉依偎在卫青怀里,添油加醋地将当时的危险和刘据的英勇表现说了一遍。
    刘彻听得喜滋滋的,一脸“朕的儿子怎么这么能干”的表情,听完卫伉精彩的汇报之后还总结道:“没想到这回据儿是英雄救美,要不是张汤家小子是个男娃,朕就做主把他许配给你了。”
    刘据脸突然一红,害羞地躲到卫青背后去了。刘彻爆发出一阵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张贺:你爹的思路真是惊人
    刘据:为什么我觉得阿翁的提议很有吸引力
    张贺边关回来之后感觉已经甜蜜日常很久了,下章换个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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