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玄随手从树上抓了一把树叶,真气凝灌叶子,随手一挥,树叶分散飞出去,锋利如飞镖,直接洞穿那几个说话的人的脖颈……
    眼见着同伴自树上坠地便再也不动弹,一群黑衣人忙都从树上飞下来,拿火折子照了照地上的几个身体,却正见同伴脖颈上血流汩汩,却没有找到凶器。
    “来者何人?为何不声不响地杀人?”
    “有本事滚出来,咱们单打独斗。”
    慕景玄飞身落在路中央,“若单打独斗,恐怕你们死的更快,一起上吧。”
    “狂妄!”一个黑衣人咆哮着抽剑冲上前,却突然就仰摔在地上。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再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也看清了,洞穿同伴脖颈的,是一片树叶。
    “你……你……你到底是何人?”
    “你们要杀的人——慕景玄!”慕景玄说完,随手一抬,周围飞叶走石,每一片叶子,都成了杀人的利器——
    顷刻间,黑衣人无一幸存。
    慕景玄吹了一声口哨,雳火自林中奔出来,乖顺地走到他面前。
    慕景玄抬手抚了抚马儿的脸,纵身上门,这就要走,却见树冠上又飞来十几个黑衣男子,所不同的是,他们身穿黑色龙鳞铠甲,个个快如飞鹰。
    “来者可是龙鳞阁弟子?”
    一众黑衣人落地,恭敬地一字排开,“让肃王殿下受惊了,末将等是奉小师妹的嘱托,特来接应殿下。”
    慕景玄失笑,“本王临别时,特意嘱托龙玺好好照顾王妃,不准王妃受半点委屈,看样子,王妃提心吊胆,在京城并不太好。”
    “小师妹她……很好,请殿下放心。”
    *
    一早,天不亮拓跋荣敏就起床梳妆,准备给太后请安。
    心瑶也忙跟着起床洗漱,小心地探看拓跋荣敏的脸色。
    拓跋荣敏察觉她的眼神,忙道,“你爹和皇上多年的兄弟,皇上再糊涂,也断不会怀疑你下毒。他若真怀疑你,也不会让你舒坦地呆在本宫这里。”
    心瑶忙道,“心瑶没有怨父皇,只是恨慕昀修恶人先告状!”
    “他是太子,你恨死他又能如何?!”拓跋荣敏扶了扶巍峨的惊鹄髻,“你脸色不好,就不要给太后请安了,多睡会儿。”
    心瑶满心难受憋屈,一想到那些妃嫔可能七嘴八舌地非议,便又忍不住生气。
    “心瑶还是跟着一起去请安吧,万一那些妃嫔指指点点,心瑶一力承担,绝不让母后受任何委屈。”
    “你的孝心,为娘心领了!太后若见了你吃不下早膳,你少不得又被你父皇训斥。”
    拓跋荣敏穿戴好,见心瑶颦眉纠结,又安慰地对她一笑,“本宫点个卯就回来,就算妃嫔们非议,也伤不了为娘。”
    心瑶送拓跋荣敏出宫门,返回来洗漱梳妆好,换了宫袍,便屏退左右,服了一颗妙回炼制的提升内力的丹药,便盘膝坐在床上运功调息。
    自打慕景玄离开,她已养成了习惯,睡不好时,便如此调息修养,不但能缓解疲累养精蓄税,内力也突飞猛进。
    龙威自后窗无声进来,在床前立定,正见她周身幻白的光晕莹莹闪烁,内力在周身流云般翻滚涌动,沉厚绵绵,仿佛一股仙气……
    “师妹这内功是跟谁学的?”
    心瑶敛气凝神,睁开眼睛,就见男子拉了把椅子,在床前端正优雅地坐下。“师兄的内力不是这样的吗?这都是师父教的呀。”
    龙威挑眉,愈发好奇。她一身内力在这言谈的一瞬,竟收敛无踪,寻不到半点踪迹。恐怕连这丫头自己都不知,这一身内力多诡妙。
    “大师兄叫我来探望师妹,师妹既然想得开,为兄也该告辞了。”
    心瑶忙叫住他,“师兄可会易容?”
    龙威失笑,“难道你不知,易容之术乃是龙鳞阁中每一个弟子必学的么?”
    心瑶忙拿来纸笔画出一张地图,标注出芍药所在的小院。
    “麻烦师兄将这院中名叫芍药的姑娘,易容成我的模样,然后告诉她,我被太子陷害软禁,需要她相助。”
    龙威狐疑,“师妹不怕我告诉皇上?”
    心瑶忙双膝跪地,“师兄帮心瑶这次,心瑶一辈子铭感师兄恩情,厚报师兄。”
    龙威见她堂堂王妃,卑微地俯首贴地,顿时于心不忍。“起来吧!其实我也早就想教训慕昀修。”
    心瑶起身,忙又谨慎地提醒,“请师兄不要穿龙鳞阁的袍服,也不要让芍药看到你的脸。”
    “知道。”龙威走到窗前,又忍不住回头,“为何师父只教你内力,却不教你招式和轻功?”
    心瑶失笑,“或许,我爹是怕我离家出走时太容易,才不准师父教我其他的。”
    龙威:“……你会离家出走?”
    心瑶坦然笑了笑,“不瞒师兄,我现在就想离家出走去寻我家夫君。”
    龙威摇头笑了笑,飞出窗子。
    心瑶又返回床榻上盘膝运功,却没有察觉到,殿顶上,还藏着一位男子——正是她家夫君慕景玄。
    *
    拓跋荣敏迈入太后寝宫的门槛,就遥遥听到宁诗娴在殿内大哭不止,她脚步顿时慢下来。
    安金禄握着拂尘迎出来,忙堆上笑,“给皇后娘娘请安。”
    “安公公,那是宁诗娴在哭嚷么?”
    安金禄忙凑近她耳畔,“宁诗娴说肃王妃娘娘给她砸了洞房……”
    拓跋荣敏清冷笑了笑,“……可真是有趣!”
    安金禄忙道,“皇后娘娘,太后命人查了,昨儿,肃王妃的确带了肃王殿下的小师妹宋梨胭砸了八皇子府。”
    “活该!我们心瑶只砸他们的府邸,已是手下留情,凭慕琰的所作所为,该将他千刀万剐,只怕事情摊开来,太后和皇上也都跟着肉疼!”拓跋荣敏清冷地望着殿门笑了笑,“我倒是要看一看,宁柔敢不敢纵容宁诗娴如此胡闹。”
    殿内,宁诗娴一身新娘红袍也没有更换,跪瘫在地上呼天抢地,哭成了泪人儿。
    “太后娘娘,诗娴是想尽快给您添个曾孙,江心瑶却伙同宋梨胭,把喜宴和喜堂砸得稀碎,连婚床都给劈了,洞房花烛夜就甭提……今早,诗娴连一件换洗的衣裳也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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