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往常一样,丝毫不打算理会他。
    其实此刻她毫无睡意,只是就不想见他。
    然而,辗转来回,门口的风涯声音就轻飘飘传入。
    “芷玉,之前之事,是我对不起你。我……我不会再逼你嫁给我。只要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跟我说,我都不在意的。”
    阮芷玉翻转的动作终于停下了。
    她慢慢坐起身来,不可思议地看向关闭的门。
    风涯怎么会突然想通了?
    她其实逃避他,到底是不敢见他还是怕会被他逼着嫁人?
    到现在她都捉摸不清这种情绪了。
    “虽然你心底怨恨我当日阻拦你,可你心底清楚,你就算扑过去你也救不了他。这事儿,我不想再提,日后我们还是朋友好吗?”
    风涯这家伙,大晚上不睡觉,在门口嚷嚷的,令阮芷玉恼火至极。
    她知道,如果她不马上出门见他,他会在门口唠叨一整晚。
    她丢开了被褥,大步冲了出去。
    打开门,她刚要说话,就见风涯站在门外,发梢和肩头都被露水打湿了,不知去了何处。
    看着男人半晌,阮芷玉咬了咬下唇,才道:“好了,只要你不逼我,我们还是朋友。”
    风涯:“……”
    若说之前还有七分醉意,现在是被她这话给打击地什么醉意都没有了。
    他一说不逼她,她对他的态度就缓和了,她对他什么敌意都没有了。
    风涯心底十分不是滋味。
    云轻歌给的建议果然没错……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天色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听见她轻飘飘的语气,风涯抬起眼帘看向她,半晌才僵硬地扯了扯唇角说:“是,是,我先走了。”
    他刚转身,身后阮芷玉突然又叫住他。
    风涯一听她唤住自己,心情顿时飞扬,连忙转身看她。
    “额,还有就是,你我的事情,不要跟师父说,打扰到他老人家。”
    他眸光一暗,轻轻应了一声,月色下面容一寸寸僵硬着,但什么也没问,转身就走了。
    他大概是最傻的男人。
    可能在阮芷玉的心底,秦衍风是最重要的,秦睿是次要,除了这两个男人,其他男人都是浮云。
    只可惜,她在他心底依旧是最重要的。
    ……
    云轻歌在次日一早就冲到了阮芷玉的屋子里。
    今日的阮芷玉似乎心情都好了许多,竟然还能翻看医书,甚至脸上还出现了明媚的笑容。
    云轻歌心头划过一抹淡淡的无奈,看来她给风涯的建议奏效了。
    她凑到了阮芷玉的面前。
    “芷玉?”
    本看着书的阮芷玉放下手中的书籍,奇怪地抬眸看向云轻歌,问:“怎么了?”
    “哦,呵呵,没啥啊,就是看你今日心情不错。”
    “嗯,我上次逼你杀我之事是我不对。不过风涯已经向我承诺了,再也不会逼我了,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云轻歌尴尬地呵呵了两声。
    风涯啊风涯,看来这追妻路还有很长一段。
    “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那就好。”阮芷玉淡淡应了一声,复又看向手中的书籍。
    云轻歌刚张嘴想说什么,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
    胡深那尖锐的嗓音传入屋中,言语之中都是急切:“娘娘,阮大夫,秦……秦姑娘她不行了,陛下让我过来请二位过去。”
    御医虽然也在,可是毕竟这秦暮雪的病情是她们二人最清楚的。
    阮芷玉猛地丢下了医书。
    “不行了?”
    云轻歌抓过阮芷玉,拎起裙摆急忙奔了出去。
    虽说这是事实,但对在乎秦暮雪的人来说实在太残忍了。
    冲到了南宫昊的行宫里,云轻歌一眼看见了远处守在床榻边的南宫昊。
    她大步过去,阮芷玉抱着药箱也挤了进去。
    “我看看!”云轻歌叫着,已经抓过了秦暮雪的手,却发现这姑娘的皮肤又冷还毫无光泽,黑沉暗淡。
    “秦姑娘?”阮芷玉在一侧轻轻唤了一下秦暮雪。
    听说这姑娘已经在塌上昏迷了好几日,只是她虽在昏迷之中,口中却总是能念念有词,好像在清醒和混沌之间。
    秦暮雪那呈现黑紫的唇蠕动了一下,似是想说什么,可显然发不出声音。
    云轻歌拉拽着南宫昊,催促他:“你听听,她是不是在对你说话,我只能对她施针吊着她的命一会儿,能说什么尽快说。”
    南宫昊一双眼睛已经泛起了红,好像连眼眶里都聚集了泪水。
    他看向云轻歌,慢慢点头,他凑到了秦暮雪的脸前,“暮雪,你想说什么?”
    云轻歌和阮芷玉站在一侧根本听不清楚秦暮雪的话。
    尤其是阮芷玉,看见这一幕,脑子里就会浮现当初亲眼目睹秦衍风死的画面。
    她忽然捂住心口,一阵揪痛,令她窒息无法呼吸。
    她跌跌撞撞往外奔跑,却再也不敢面对屋中的情况。
    而云轻歌,却发现在听完秦暮雪的话后,南宫昊的脸色徒然一变,整个人如遭受巨大打击似的。
    “你……”云轻歌刚说一个字,就见南宫昊跌跌撞撞冲了出去,仿佛失了魂。
    “喂,南宫昊?”
    她在后面连连叫了好几声,南宫昊就像是仿若未闻一般,冲了老远。
    而云轻歌,坐在原地,表情懵逼。
    这些人都跑了,难道要她在这儿听秦暮雪的遗言吗?
    她转回视线,握住了秦暮雪那已经彻底冰凉的手:“秦姑娘,你……”
    秦暮雪的唇还在蠕动着。
    她连忙凑近秦暮雪的嘴边听。
    秦暮雪说:“我,帮我,葬到夜天珏,身边。”
    听见这个要求,云轻歌瞪大了眼睛,说不出的震惊。
    原来在这姑娘的心底深处,还是想着夜天珏,难怪刚刚南宫昊仿佛遭受了巨大打击般跑走了。
    可怜的南宫昊。
    “好,我会好好安葬你的。”
    听见云轻歌的话,她脸上流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眼皮终于沉沉地阖上了。
    云轻歌握着她的手,却察觉到她的手已经失去了温度,沉沉坠了下去。
    没想到,南宫昊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还不如一个渣男吗?
    ……
    这个夜色极其凉薄。
    云轻歌发现今晚夜非墨并没有回到她的凤央宫就寝。
    胡深大抵是怕她误会什么,所以匆匆忙忙赶来跟她解释说:“娘娘,您不要误会,陛下被南玄国君叫去喝酒了,今夜……恐怕没有个不醉不归是回不来了。”
    胡深到底是个混迹帝王身边的总管了,所以十分会说话做人。
    云轻歌倒也不在意,“既然这样,你记得给陛下准备醒酒汤,我先休息了。”
    罢了罢了,反正看在夜非墨这么疼惜兄弟的份上,她就自己休息吧。
    她躺下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其实有些事情,她都还没有来得及跟他分享喜悦。
    不过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现在他的两个兄弟都陷在了感情的泥潭里出不来,她还是先等等。
    直至二更天时,云轻歌被细微的脚步声给闹醒。
    她迷糊睁开眼睛,哪知床榻边站着一高大的黑影,他逆着光,面容都显得模糊不真切。
    要不是此刻她还算冷静,嗅到了身边男人熟悉的味道——帝王独有的檀木香夹杂着一点墨香。
    她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然而,夜非墨如同没有听见般,掀开了她的被褥钻了进来。
    “喂!”
    随着他大手的动作,冷气骤然灌进了被褥中,凉的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男人的身上还裹着夜色的薄凉,这么冷,也让她彻底冻醒了。
    “怎么,你不想让我陪你一块儿休息?”
    “额,我只是觉得这么晚了,你应该不会来打搅我。”
    男人低低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子:“轻歌,我想你了。”
    “我们不是每天都见面吗?”
    想不到他丫的嘴巴变得这么甜了,云轻歌心底暗暗觉得好笑。
    可饶是如此,云轻歌还是觉得他的这一声“想你”简直甜进了骨子里,令她浑身都好像飞跃起了喜悦。
    “阿墨,南宫昊他还好吧?”
    应该伤心死了。
    “他已经醉死了。”
    云轻歌垂下眼帘。
    “秦暮雪本就不该是他的良人,如今……既然人已逝,便不做评价。”
    闻言,云轻歌觉得好笑。
    她知道他是真的有些醉了,醉态明显,往常可不会这么说话,今日这么说话必然是醉酒导致的。
    “你啊你,你有没有喝醒酒汤?”
    “没有。”
    “唉!”云轻歌叹气,连忙把勾着她小腰的手扔开,“我去让青玄端醒酒汤。”
    “轻歌,别走!”
    云轻歌这人还没有动两下,哪知这男人像是突然发疯了似的猛地扑过来,一把抱住了她,以至于云轻歌一个踉跄摔回了被褥中。
    “轻歌,不许丢下我。”
    听听,这跟个孩子似的话语,云轻歌只觉得想翻白眼。
    他丫的,就不能清醒点?
    “夜非墨!”
    “轻歌,不许走。”他还在嘟囔同一句话。
    云轻歌无法,知道恐怕是叫门口的青玄是无法了,只好命令空间里的傻瓜帮她弄一碗醒酒汤来。
    反正在空间里也能取出。
    可不知是不是夜非墨真的醉的糊涂了,竟然把她扑倒后,一边亲她一边说:“你叫谁傻瓜?你让哪个傻瓜给你醒酒汤?”
    被压在下面的某女,瞳孔骤然瑟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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