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明知是妄想,你还这么坚定。看来,我也不能落后。”林昊轩的妄想,岂非今后变成了倾尽一切去守护一个人么?
    他没有说出口,心里却有了打算。
    “那我也祝你如愿以偿。”木栩没有追问,他的妄想是什么。他不想说,就算追问也可能是得到一个谎言,没有多大的意义。
    总之,人都是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在前进的。顾好自己,再言其他。
    野外生存的本事,木栩是有的。她招呼着林昊轩,一起捡柴、搭火,烤着衣服,靠着大树休息。
    还好身为男人,林昊轩主动承担了不少体力活。一番折腾下来,他身上的风流潇洒,已经被狼狈落拓取代。干净华贵的衣袍上,也是破缝和污泥。
    不过,他倒是身心愉悦,嘴角翘翘,好奇问道:“你以前当真跳过绝情崖?”
    “嗯。”木栩又不是疯子。没有把握她哪里敢作死,而且还带着堂堂小王爷呢?
    “为何要跳?遇到了难以抉择的事?”
    “倒不是。”
    那段往事不会太美好,却刻骨铭心。
    跟那个正在东宫照看岳小琬的男人,息息相关呢!
    哼!
    木栩不愿提及,林昊轩只好识趣地转移了话题:“那你既然来过一次,应该知道出路吧?”
    “大约记得吧……”木栩的确跳过一次绝情崖,尔后死里逃生,走了几天几夜,几次与野兽搏斗,与陷阱纠缠。
    走出去的时候,已经是衣衫褴褛,满身伤痕,惨不忍睹了。
    不过,这一次不会这么惨。因为绝情崖下这片地,她已经踩熟了。而她这一次来,也是有目的的。
    “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林昊轩朝着木栩凑去。他自从被木栩吓破了胆,就很喜欢继续装胆小,往她身上凑。
    “你放心,就算把路带岔了,也饿不死你。”
    “那我们何时出发?”在苍茫树林里,结伴而行,倒生出了一份相依相伴的温馨之感。最重要的这种感觉和经历,对于整日沉醉在皇都温柔乡里的林昊轩来说,实在新奇、特别。
    所以,他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现在就走好了。”木栩起身,理了理衣袍,举了个火把。定了方向,她就毫不犹豫地走了。
    地上落叶层层,树枝横斜,树根盘根错节,并不好走。但是木栩是个练家子,步步生风,像是黑夜里的一抹魅影。
    林昊轩不甘落后,自然也使出浑身解数,紧跟不舍。
    “小木栩,你说会不会有野兽出没?”
    “会。”
    “那要是我们遇到野兽如何是好?”
    “你放心,我们有火。躲在暗地里的豺狼虎豹,都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有不怕死的野兽冲过来,就杀了烤了吃。”木栩倒没有鄙夷林昊轩的意思。高门大户的贵公子,没有一点野外生存常识也是很正常的。
    她第一次来这片森林也吃了不少亏,后来才慢慢学聪明了。
    “哦……”林昊轩越来越崇拜木栩了,又走了一段路,他又问道,“我听说很多猎人喜欢到深山老林里打猎,你说,这里会不会有陷阱、捕兽夹之类的,万一不小心踩到了,该如何是好?”
    “……”您眼睛长来当摆设的么?木栩脚步没停,淡淡道,“踩着我的步子走。否则,后果自负。”
    “是是是!”林昊轩忙不迭地跟着木栩走,然而,没走多远,他又问道,“为什么这么着急赶路?”
    “你难道想在地上跟老鼠蟑螂一起睡觉,或者在树枝上和毒蛇虫子作伴?”
    这下子,林昊轩被堵得哑口无言了。经历虽然新奇,但是也有点恐怖,他还不想命丧于此。
    还是乖乖跟着木栩离开吧!
    不过,林昊轩是个话唠。他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又问道:“还要走多久?”
    “不远了,前面有个木屋。”木栩带着林昊轩直奔那个她所熟知的小木屋。谁又曾想到,广袤的森林里,当真有人居住呢?
    而这个神秘的隐居院落,住的不是别人,正是木栩的救命恩人。当年她坠崖受伤,又和野兽缠斗,死里逃生,如果不是遇到这个木屋主人,恐怕她也体力不支、伤重难愈地倒下了。
    “哇!我是真信了你曾经跳崖了!”林昊轩看到木屋,不禁肃然起敬。如果不是真的来过,怎么可能未卜先知有个木屋,而且这么准确地找到这里呢?
    当然,他也很好奇,“这地方看着有些年头了,住的是什么人?”
    “我师父……虽然他不让我喊他师父,但是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师父。他教了我很多必杀绝招和自救绝招,还传了我独门的武功心法、暗杀术。”
    接触时间不多,感情却很深厚。
    每年,木栩那个神秘强大的师父,都会来这里住上几日。一则避暑,二则缅怀故人。他是一个很痴情的男人。
    这里是他和妻子相遇的地方。夫妻俩也曾约定退隐江湖之后就隐居此地。可惜,最终没能如愿。
    江湖,一旦涉足,仇杀一旦上身,想要金盆洗手,谈何容易?
    那是一段悲剧。
    木栩向来不喜欢讲悲剧故事,她不再说话,只顾着熟门熟路地从窗棂下面拿了钥匙,开了门,走了进去。
    这感觉简直像回自己家一般自然。
    “哇,竟然还有床!”林昊轩也顾不得日久积灰,大大咧咧地躺在了床板上。他实在累得不轻。
    贪图享乐的公子哥,各个都跟吃苦耐劳不沾边。稍微苦点累点、条件差点,就叫苦不迭。
    木栩去打了井水回来,就看到林昊轩翘着二郎腿,一脸得意地在木床上哼着小曲,十足悠闲。她无语挑眉:“这里有干净的棉布,你擦擦脸、洗洗手,然后收拾一下床和榻,柜子里有棉被。”
    她对他说话的语气,平淡极了。
    就是这种不卑不亢的感觉,让林昊轩心情十分舒畅。他习惯了别人曲意逢迎或者畏惧退缩,生出了欠虐倾向。
    他从床畔翻身而起,不怒不恼,反倒笑意盈盈地打趣道:“咱们这样是不是像平凡夫妻?”
    木栩不接这个话题。她一板一眼地分配道:“床归你,榻归我。”
    林昊轩到底是个王爷,还是不能亏待他。而且他到底是手长脚长的男人,窝在榻上也不像话。
    “嘻嘻,小栩儿不如咱们同床共枕如何?”
    “……”木栩懒得理他,转身欲走。
    “你放心,本王用人格担保,不会碰你的。”
    木栩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温和地笑笑:“我还有点事,你先歇着。等天蒙蒙亮,我们就出发回城。”
    “哎,你去哪儿?我一个人害怕!”林昊轩凑到木栩身边,完完全全放下了大男人的身段,卖萌撒泼道。
    木栩幽幽一笑:“我去方便,你也去?”
    “……”林昊轩哑然,咳咳,他没有闻夜香的嗜好。只好乖乖地回了屋,开始铺床叠被,一副任劳任怨、甘之如饴的模样。
    而木栩已经出了门。
    当然,她不是去方便,而是有正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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