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泞川一只手开了房门后,将越来越沉的唐湛架了进去,然后把他丢在了卧室的大床上。
    唐湛整个人呈大字形摊在床上,面色潮红,气味难闻。
    郁泞川任务完成本想一走了之,临走又想起郁丽的嘱咐,啧了声,最终还是回去将人鞋子脱了,被子盖好。
    他甚至还去卫生巾拧了条湿毛巾给唐湛擦脸,自认这样的服务已经无可挑剔,他这才起身打算离开。
    可就在这时,本该睡得昏昏沉沉的家伙突然从后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嘴里嘀咕起莫名其妙的醉话。
    “不要走……”唐湛微微睁开一条缝,“阿宁……我其实……”
    他眼前光影浮动,隐约只看到一抹修长的轮廓,白衬衫、黑头发,像足他的白月光。
    郁泞川因这声“阿宁”眉心一跳,去掰他的手:“先生你认错人了,我是酒店服务生。”
    喝醉的人力气大,唐湛也不知是不是牛脾气上来了,竟然死抓着就是不松手,一口一个“阿宁”,叫的人心烦。
    郁泞川被他这流氓腔整的脾气都上来了,嘴里操了声,把郁丽的话都丢到了脑后,打算来硬的了。而唐湛似乎醉着也能启动本能应急预案,早不发力晚不发力,偏偏在这当口一个使力,将郁泞川拉到了自己身上。
    郁泞川没头没脑摔在他胸膛上,一时也有些懵。
    “阿宁……”
    而当他反应过来撑起身的时候,一个带着酒精味的吻紧随而上,彻底将他定在原地。
    第2章
    唐湛头疼欲裂的从床上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口干舌燥,意识昏沉,遭受着惨绝人寰的宿醉综合征的折磨。
    摇摇晃晃光脚来到浴室,开了凉水低头就往脸上泼,刚泼一下,冰冷刺骨的山泉水没使他清醒,嘴角泛起的刺痛叫他整个精神一振。
    他狐疑地抬起头看向镜子,瞬间被自己嘴角的淤青整蒙了。
    “操,这什么玩意儿?”他用指尖碰了碰,痛得倒抽了口凉气。
    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唐湛就开始反思,喝个酒到底怎么才能把自己喝成这样。
    他好像喝了不少,接着就被酒吧服务生送回房了,路上他还有点印象,但一挨着床就完全没意识了。
    自己难不成半夜翻筋斗磕桌角了?唐湛用舌尖舔了舔那伤处,满腹疑虑,以他多年干架经验,这怎么看都像是被人揍了啊。
    奈何他再有疑问,房间里也没监控,还原不了昨天发生的事。
    他也不是纠结的性格,想不明白干脆也就不想了。
    这次出来的仓促,他什么行李都没带,虽说酒店里该有的都有,但内衣裤总不好意思让人给他准备。
    在酒店餐厅吃了顿马马虎虎的早中饭,唐湛开着自己的卡宴往镇上逛了圈,在一家平价小超市里买光了他们库存所有白色内裤和袜子,结账时顺手拿了瓶不知名的定型摩丝。
    老板一边按计算器一边打量他:“帅哥你是单位采购啊?”
    “不是,自用。”唐湛对着店里一面塑料花边,模糊得能把人照成柔光模式的镜子捣鼓起自己的头发。跟他有些强硬的性格相反,他的头发很软,刚洗完尤其如此,要是不弄点发蜡发胶固定,软趴趴的瞬间就跟个刚出社会的嫩头青一样。
    这摩丝用着十分不顺手,粘不拉几不说,抓出来的头发根钢丝那么硬,唐湛搞了老半天也只是差强人意。
    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到柜台付钱。
    “帅哥,你一个人用这么多啊?”老板算好最后金额,将计算机调个个儿推到唐湛面前。
    他其实也不是要追根问底,就是小城镇日子清闲无聊惯了,难得遇到点新鲜事,忍不住就要多嘴闲聊两句。
    唐湛从皮夹子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仍在柜台上:“一天一条,怎么也能顶两个月吧。”
    拎着大包小包从超市出来,唐湛将东西放到车上,寻思着再去买两身衣服。他来时穿得是伴郎团那身西装衬衫,帅是帅,但不合季节,今天出门他已经减了衣服,就穿了衬衫出门,在大太阳底下晒了两分钟,想裸奔。
    温镇最最繁华的中心也不过一个百来平米的广场,中心的中心竖立着一棵巨大的樟树,树冠参天,枝繁叶茂,主干估摸着五六个人合围都围不拢。
    樟树不远处有口井,大概三米见方,冒着股股白烟,水质清澈,不少人自带家什从里面取水,取完就往边上凉亭一座,就地泡脚。
    唐湛从没见过这样的奇景,刚要走近了细看,旁边立马涌过来两名年轻男子,用方言问他要不要泡脚,十块钱一位,修脚另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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