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那几根香,又是比手势,又是念咒语的,一通折腾,弄得自己都冒汗了,然后在四个纸人的脑门上面各抹上一滴血,在纸人的眼睛上面摸上一滴眼泪,用哪只眼睛就抹哪只眼睛的眼泪。
    还好,我按照自己那点可怜的记忆瞎摸索,居然实验成功了,我举着纸人四处看了看,还行,纸人视线范围的东西会呈现在我的脑子里,不过不知道是这法术施展出来之后,就是这个样子,还是我哪里操作的有瑕疵,反正我通过纸人看到的世界都是只有黑白灰的,一点色彩都没有,韩老师那边测试的结果也一样。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赶紧行动,这四个纸人,每层一个,然后楼梯里一个,纸人是我一个人去放的,因为把纸人放下之后,自己就相当于没有了眼睛,摸着黑不容易回来。
    我把韩老师的两只眼睛分别放在了一楼的楼道还有楼梯间里,我的一只眼睛放在二楼的楼道,另外一只眼睛直到回到309的门口的时候,才把纸人贴在门上,然后摸着黑进了房间。
    现在我能看到二楼和三楼的楼道,但是房间里的东西,就只能靠摸了,我按照记忆,避开房间里的障碍物,找了一个不碍事的角落坐下。
    我设定的时间是两个时辰,也就是说四个小时之内,我们的眼睛都是在纸人身上的,自己想要拿回来也拿不回来,四个小时之后,不论纸人是处在什么状况,那么眼睛都会自动回到我们自己身上,然后纸人就是没用的破纸片了。
    如果不亲自试一下,你永远也没有办法想像,两只眼睛看到的是完全不同的世界,是种多么难受的感觉,开始的那段时间,我觉得眼前一直有重影似的,搞得自己头都疼了,不得不时不时的用手捂住一只眼睛,等稍微缓解一点,才再次把两只眼睛同时打开,这个适应过程还真的是让人难受。
    我问韩老师感觉怎么样,韩老师已经都不想搭理我了,只是给了我一句:“少跟我说话,我正头疼着呢。”
    我不放心,还是很招人烦的问了句:“你在把眼睛借给纸人之前,给自己开阴阳眼了不?虽然刚才你是能看到那个女鬼的,但是为什么不开阴阳眼就能看到,谁也不清楚,而且这个也不一定稳定,万一一会儿失效了,那你盯梢盯半天,可就白费劲了。”
    韩老师不耐烦道:“我有那么缺心眼吗?本来就是为了看鬼的,我还不开阴阳眼,玩呢啊?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看见鬼了。”
    看见鬼,听他这语气,虽然是看见了,但肯定不会是我们着重盯梢的那个女鬼,我赶紧问他:“什么鬼啊?看来这楼里面,还真的是东西不少啊。”
    韩老师道:“我看见光头了,你这纸人放的够不够隐蔽啊,光头眼睛可是毒着呢啊,做人的时候脾气就不好,现在变成鬼了,脾气估计更加的不好,我要是被他发现了,估计这只眼睛就保不住了。”
    “光头?不会吧,光头不是已经下地府去了吗?我亲眼看着他和你们家老头子一起,被黑无常带走的。”我说。
    韩老师道:“带走个屁啊,瘸子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里现在是孤岛,连通往地府的路都已经封死了,所有死了的人,都只能成为孤魂野鬼,连无常都不会上来拘魂。”
    听韩老师这么一说,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瘸子确实说过现在是孤岛的话,也确实说过,现在就算是无常都不会上来拘魂,但是我之前看到的又是怎么回事?
    我明明在老宅被炸毁的烟尘中,看到了韩家老头子和韩光头被黑无常带走,难道那是我的幻觉?
    这个镇,是在什么时候成为孤岛的?女鬼死的时候,就已经是孤岛了吗?不对啊,按照瘸子的推测,这个女鬼是在前天晚上就已经变成鬼了,前天晚上是什么时候,前天晚上我在干什么?
    不行,我现在的时间轴好混乱,我必须得从头理一理,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应该算是新的一天了,一直用今天明天前天这样的说法,一会儿我的脑子就得被绕糊涂了,现在是星期六的凌晨,晚上十二点之前是星期五。
    韩瘸子说过,那三个失踪了的人,都是在零点之前还活着,但是到天亮的时候已经变成鬼了,那么瘸子和韩静去找的那两个鬼应该是在周五凌晨死的,而我和韩老师需要盯梢的这个女鬼是周四凌晨死的。
    周四凌晨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周四凌晨哥还在纸扎店好不好,周四上午我才搭万鹏的车去的莲池市区,然后在长途车上遇到那个倒霉的千碎婆婆,再然后在县城跟韩老师汇合,去了韩家的老宅,出去吃晚饭的时候,我们还给万鹏打了电话,不过是那个倒霉的田教授接的电话,告诉我们万鹏已经在墓里面了,吃完饭出来,遇到了那个送信的小周,然后周四晚上呢,在韩家老宅度过了惊悚的一夜。
    周五早晨,我和韩老师商议了一下,就进山去淤泥池了,然后就是在山上一通折腾,回来之后去找光头,发现光头出事,后来被光头胁迫,又去找韩家老头,韩老头和我们告别后,就和光头一起炸死了,接着就是我看到韩老头和韩光头被黑无常带走。
    这样算下来的话,第一个被用来祭黑尸的女鬼死的时间,应该远远早于黑无常出现的时间啊。
    如果这个镇在周四凌晨已经成了孤岛的话,那我是怎么进来的,我和韩老师进镇的时候,这个女的应该就已经是鬼了啊,而且周四傍晚我还跟田教授通过电话,周四晚上我给韩老师打电话的时候,手机还是正常的,怎么可能是孤岛?
    我们最后一次使用手机是什么时候?应该是去找光头的时候,让那个给光头看门的汉子,给光头打电话,当时信号还是正常的,那么很有可能当时一切还都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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