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璟贤本是要走到御花园那里和夏倾歌相见的,可他突然改变了方向,并加快了脚步,前往刘充容的冷宫。
    顾璟贤到的时候,发现守在冷宫的侍卫也换了,顾璟贤上前,低垂着眉眼,“我是膳食局的。”
    他故意说话尖锐一点,想太监那样。
    侍卫一听,看了看果盘没什么问题,可仔细一发现,这葡萄上面有一些灰尘。
    “这葡萄是人吃的吗?你把我们主子当什么了?”
    顾璟贤知道,这两个侍卫是刘哲手底下的人,公然调换宫中的侍卫,刘哲可真是大胆。
    不过既然刘哲如此放肆,她女儿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总有一天,顾璟贤会让刘哲陷入两难的境地,看他在生死利益面前会如何选择。
    顾璟贤思及此,又想了想,伏低做小的,“回禀两位大人,这是南方特供的葡萄,知道刘充容愿意吃,就日夜快马加鞭的送过来,来的时候,立马就捎过来了,自然上面有一些灰尘,要不奴才回去洗洗,在送回来?”
    两位侍卫闻言一愣,顾璟贤从袖口掏出点碎银子,“这是小的一片心意,如若再回去,膳食局的女官看了,也会数落奴才两句,您看,能行个方便吗?”
    “行,快进去吧。”
    “是!”
    顾璟贤进去之后,发现刘充容直接搭起了戏台子,这皇宫里,除了萧淑妃,就是刘充容。
    冷宫位于皇宫最偏僻的位置,就算这里锣鼓升天,外面也不会听到。
    而从前,刘充容为了避讳人说闲话,也不会搭戏台子,找人唱戏。
    如今也是愈发的放肆了!
    顾璟贤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于是低垂着眉眼,对刘充容说,“这葡萄是从南方运回来的,上面有些灰尘,我给您剥去皮,您也吃得顺心些。”
    “这奴才可真长眼力架啊!”
    说话的原来是王采人,可能刘充容一时关在冷宫,并不代表没有翻身的机会,毕竟刘充容的家世摆在这里,所以如今没有一点地位的王采人依然巴结着刘充容。
    顾璟贤心中冷笑,这女人惯会拉帮结派。
    这戏台子搭的很高,看台上的视线也格外的好,顾璟贤突然心中有了个注意,他冷冷的笑了笑,手上的葡萄掉落在地。
    “不长眼的东西,刚刚夸了你这狗奴才,现在办事儿这么不得力,赶紧走,别来叨扰我们。”
    说话的还是王采人,顾璟贤无奈的点点头,之后退出了冷宫,他叹了一口气,刘充容和从前一点没变,仗着家世好,吃的穿的用的全都和贵妃是一样的。
    而这个王采人也是一点都没变,虽然家世平庸,可人家就是有一身的胆子,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口无遮掩,毫无样子。
    顾璟贤离开后,按照约定去了御花园那里,看着夏倾歌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手上新染的凤仙,就多看了两眼。
    姑娘家整日应该做做女红,散散步,打开窗棂的时候,会担心今天会不会下雨,窗外的芭蕉树会不会浸湿,或者到了及荆的年纪,整日想出去,想着能在哪一天碰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女子本应该是这样的,可夏倾歌不一样,她和自己一样,穿越而来。
    不过她这么安静的样子,倒真是好看的很。
    顾璟贤走进,微微额首,"郡主!"
    顾璟贤行了礼,夏倾歌抬头,发现是他,“你怎会如此打扮。”
    “你说呢!”
    顾璟贤摘下巧士冠,无奈的笑了笑,夏倾歌想来也是,刘哲手底下的人可不是好糊弄的。
    她也笑了笑,倒了一杯茶,推到顾璟贤的跟前,“喝吧!”
    她看起来客气,可身上总带着淡漠疏离的气息,让人无法靠近,也无法掌控。
    她是个精明的!
    顾璟贤道了刚才所经历的,说刚才有个小太监把刘充容的事儿都说了出来,可他让小太监当了替罪羔羊,这事儿并没有道出口。
    夏倾歌闻言,淡淡的抿了一口茶,看着周围盈盈景色,“我把你约到这里,只是想说这事儿由你自己决定,朝堂上的纷争我不掺合,你自己看着办,至于李婕妤那边,我会尽量的去帮她,你无须担心。”
    “谢谢!”
    夏倾歌笑意凉薄,对于这声谢谢,她觉得没有丝毫意义,“我不是帮你,只是曾经答应了大娘,我就一定会做到,而且李婕妤确实是个好的,所以,你别负她。”
    顾璟贤点点头,可听后,觉得太沉重了,他身为皇上,就不可能对每一个女人好,更不能保护自己所喜欢的女人,他欠她太多太多了。
    “我知道。”
    顾璟贤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回答道。
    夏倾歌想起刚才的刘哲,“这事儿你有何打算?”
    “我心中有数。”
    “其中的分寸,你自己把握,莫要忘了,宫中还有其他嫔妃盯着,若是处罚轻了,其他嫔妃看在眼里,自然会肆无忌惮的欺负李婕妤。”
    也许是夏倾歌回错了意,顾璟贤摇了摇头,“你放心吧,这一次,他们通通都会受到惩罚。”
    他笑得意味深明,眼底的冷意叫人害怕,夏倾歌突然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了,若是顾璟贤想要整治他们,肯定会用很歹毒的手段。
    突然远处传来了声音,夏倾歌循声望去,原来是战崖。
    他表情很复杂,说些什么,可从口型看,夏倾歌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夏倾歌眉目一挑,做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暗处的战崖已经急得直跺脚,可夏倾歌还是那般淡然自若的模样,没办法,战崖只能不断的重复两个字。
    因为战崖站的太远了,所以看不清她的口型,好在战崖一直重复,才知道他嘴里说的是主子二字。
    可当夏倾歌明白过来的时候,并且知道战崖的意思是什么,可一切都已经完了。
    只见对面的男子一身玄衣长袍,身材高大伟岸,只是堪堪站在那里,就有震慑天下的气势。
    他稳如泰山,岿然不动,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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