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错的态度还算是诚恳,夏倾歌起初是觉得她的确很嚣张,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做菜的水平的确很好,也是没人能比上她的,此时膳食局很乱,只有她能掌管膳食局。
    今日她肯来这里,夏倾歌心里的气也全都消失不见,看了看蜜毯子,心里也高兴。
    “人到低谷才会看清很多事情,一味的向前走反而会迷茫。”
    陈司膳点点头,一旁的木禾县主好奇,这问道的确是太香了,所以就好奇的问了问,“这里面都是几种蜜饯调制出来的。”
    夏倾歌笑了笑,扶了扶木禾县主的小手,“你啊,光吃不就行了,若是单纯的蜜饯所制,还会这么好吃吗?肯定是一些祖传的秘方,不能外传的。”
    “可我很想知道,知道了之后叫府里的厨子去做。”
    夏倾歌无奈,木禾县主也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好了好了,我不会问的,可你这酱汁以后一定要送到越国公府那里,我会常年吃的。”
    “说不定是送到了英王府那里!”
    “夏倾歌!”
    两人一阵打闹,陈司膳见状,便知趣的退下了。
    这时候的木禾县主小脸通红,“你不是看不好顾瀛荣吗?”
    “是,但你不是喜欢人家吗?”
    “谁喜欢她啊!”
    看着木禾县主低垂着眉眼,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她的手指摩挲着蜜罐子的边缘,“你别说了。”
    夏倾歌能看的出来,当顾瀛荣走的时候,她恋恋不舍,若不是夏倾歌拦着,恐怕又要跟顾瀛荣走了。
    夏倾歌低头看着她,笑了笑,“你别再否认了,你就是喜欢她!”
    “可顾瀛荣这个人……”
    木禾县主闻言,欲言又止,捻着手里的绢花帕子,露出踌躇之色,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跟他,倾歌我知道我这个人摇摆不定,还是个女子,长安城里很多人说我今天招惹这个明天招惹那个,没有分寸,放荡无度,倾歌我……”
    夏倾歌知道她的困扰,眼下木禾县主的名声并不算太好,再加上前阵子任虞在英王府外面闹,所以长安城现在人尽皆知,都拿木禾县主的事儿当饭后闲聊的话题。
    夏倾歌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很注重名声,其实木禾县主只想找个如意郎君,但遇到的都不算最好的。
    “你做你自己就好,为何要在乎那些。”
    “可现在长安城都传遍了,可怎么办啊!”
    夏倾歌闻言,突然想起之前她和木禾县主一起到任家拜访,给任家老太太过寿。
    那时候木禾县主可说的很明白,很愿意当任家的儿媳妇,还么进入这个门,就说了这话,放到这个时代,也确实不太符合规矩,幸亏当时任家老太太喜欢木禾县主的真性情,打心底不排斥这个人,而且众人也看在木禾县主是个有身份的,后面有越国公撑腰,所以不敢多言。
    “若是在乎那些谣言,你自己的言行举止一定要注意,听见了吗?”
    木禾县主点头如捣,从前就是没人管束自己,所以现在才口无遮掩,下意识的说出了很多错话。
    木禾县主知道自己曾经的错误,模样很是诚恳,“我今后再也不胡言乱语了,可我好后悔,曾经怎么这样啊!”
    她气的打自己的脸,夏倾歌见着心疼,女子的名声影响了一声,就算今后木禾县主嫁出去,这些谣言也会跟着她一辈子。
    若是木禾县主嫁给了顾瀛荣,那么木禾县主也不会觉得有压力。
    毕竟顾瀛荣那样的人,喜欢逍遥自在,是个不拘小节之人,更不会在乎那些百姓的闲言碎语。
    思及此,夏倾歌刚要说话,门外就传来了声音,“是谁?”
    兰心气喘吁吁的,然后焦急的跑进来,“小姐,不好了,那个任公子就在寝宫前不走。”
    “说曹操曹操到。”
    木禾县主已觉得头晕目眩,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了,他那般任性,把她对她仅存的一点好感都磨没了。
    夏倾歌见状,知道木禾县主一点都不想见他,但还是问了问,“你现在要出去吗?如今李婕妤正在睡觉,若是他在外面再闹,我会不客气的。”
    木禾县主闻言一愣,她知道夏倾歌狠起来的时候根本不像个柔弱女子。
    “你别这样啊,我出去!”
    木禾县主想了想,舒了口气,仿佛做出了很大的勇气,她敞开门,到了庭院就见到了任虞的身影,而夏倾歌很不放心,就跟在了后面。
    庭院里此时安静无声,夏倾歌屏退所有洒扫的婢子,现在只有他们三个。
    夏倾歌不想管的太多,毕竟木禾县主要自己面对自己的事情,她就立于廊下的柱子后面,静静的看着他们。
    “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打听知道,才知道你在夏姑娘这里,不对,如今她是媂莲郡主了,自是有资格护着你,你也无需到处找地方躲我了。”
    其实任虞知道,木禾县主离开了顾瀛荣之后,就跑到了夏倾歌这里,因为这里是最好的躲藏地方,宫里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
    可任虞家世也算不错,进宫不算什么难事,而且他现在官职在身,在宫中来去自如。
    “听说你干了很多傻事。”
    任虞冷笑一声,看着许久不见的心上人,心灰意冷。
    从前她对自己百般温柔,即使再任性,只要他说什么她都会听,如今,她却对自己避而远之。
    这种滋味很不好受,从前最爱的人仿佛一下子变得陌生了许多。
    再加之许久不见,她的情况自己也不知道,那种陌生感就更多了,任虞思及此,又道,“为谁变成这样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想说,任虞我们可能情深缘浅,今生今世都没有可能再在一块。”
    木禾县主现下的思路异常清晰,这阵子她发现任虞不但小孩子气,而且做事儿根本没有原则,为了和顾瀛荣斗,不惜抛开家族的里衣的荣誉,和坏人为伍。
    “我们真的不会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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