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早已猜到大帝就是容絮,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直接揭穿,他要等她主动且心甘情愿地坦白一切。只是不晓得会不会被她气得失去耐心。
    方才将容絮一人晾在大堂,是他生气故意为之。
    回到屋内,他一边喝闷酒一边琢磨应该如何引导她自己说出实情,可思量半晌,依旧没有头绪。
    曾经的容絮,情绪皆在脸上,心思也不复杂,他看得懂,一猜便准。身为北阴大帝的她有了张面具,瞧不见她神色,连她究竟想些什么,他全然不知。
    仅仅三千年记忆的容絮,如何与有二十多万年经历的大帝相提并论。
    对他来说,如今的容絮既熟悉又陌生,但他的心意始终未变,他依然想与她携手此生,魔后的人选非她莫属。
    只是这陌生感源于他从未参与过的那二十几万年,有许多他不曾知晓的经历。两人唯一的交集,就是他十万年前大闹冥界。
    那时他出手伤了她,甚至掐着她脖子将她掼倒在往生桥上,冷言厉色地威胁。
    想到当日的情景,他不由猜测容絮离开的原因,是否埋怨他当年不客气的出手,令她在众冥官面前分外难堪。
    他方才撇下容絮,关着门在屋子里喝了三坛酒,脑子却越想越乱,也越发没有逻辑。
    他甚至醉得不轻地怀疑容絮是否曾有意中人?
    就在他的猜测正一发不可收拾时,几下敲门声将他的思绪陡然给扯了回来。
    当重新将容絮抱在怀中,久违的踏实感令他几乎妥协了。不论她为何离开,只要她愿意回到他身边,他什么都不过问。
    可容絮始终箝口不说,他便有些焦急了。在酒精的作用下,情绪也渐渐上涌。
    风无怀脱口就威胁:“北阴大帝怎会来到此处?你若不说清自己是谁,休要出这个门。”
    “魔帝是醉昏了头吗?”容絮以为他醉酒不识人,反问道:“戴这鬼面具的除了北阴大帝还能有谁?”
    风无怀眯眼盯着她下颌瞧,鬼面具的边缘会随着她下颌线条而微动,这面具与她的脸部轮廓施法融为了一体,他以前就知道了。
    她无需护住面具,并不担心被谁揭开。所以他即便真想摘这面具,也是徒劳。
    风无怀无奈一叹,低头靠在她肩膀,良久没有动静。
    容絮听他呼吸平缓,还以为他睡着了,正打算趁他松懈之时,一举挣脱出来。就听见一声又长又深的叹息,在她耳边轻轻掠过。
    “我没必要知道戴着鬼面具的人是谁,这面具谁戴都可以。我问的是面具之下的人,究竟是谁,你又为何会闯入我屋中。”
    容絮被他的话绕得不知所云,回道:“鬼面具唯大帝仅有,戴面具的是我,这面具之下还能是别人?”
    本想与他坦白相见,却被他醉酒后主动与‘别个女子’亲密搂抱而打消了念头。
    “是吗?”风无怀挑眉反问:“即便我欠大帝一次人情,但你我原本也不过觌面点头的交情。大帝缘何私闯我寝屋?我并未准你进来吧?”
    容絮听言委实迷惑,伏灵将她一人晾在大堂说要与魔帝禀报一声,竟什么也没说吗?
    她心中碎念了伏灵几句,正色道:“听闻魔帝身体抱恙,特意带了些丹药过来。孰料魔帝醉得连人都认不清,还对我动手动脚。你若再不松手,我可不会再客气。”
    “呵!好......很好!”风无怀突然低下身,一手揽过她腿弯,将她抱着站起身来。
    他冷哼一笑,道:“既然大帝如此费心费神地送药又送人,我岂能白白浪费你的心意。”一边说着,他一边往内屋走去。
    “送人?我什么时候送人?”容絮莫名其妙,挣扎着要从他身上跳下来,大声道:“魔帝将我这般抱来抱去,不晓得羞吗。这事若是传出去,你堂堂魔帝的魔威何在!”
    “你要传便传,我巴不得。”
    巴不得你告诉全天下,你被我抱在怀里,与我同榻而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风无怀如是想。
    “.........”容絮被堵得没话接。两个月不见,他真是越发蛮横无理了。
    她不经意瞄向他走去的方向,眼见她曾睡过的那张床越来越近,恍然明白他方才所言是何意思.....
    容絮惊忙拍他手臂,恼道:“你再不放开,我就把你的屋子毁成残砖碎瓦!”
    风无怀对她的威胁不予理会,甚至瞧都不瞧她。只当她是一只被惹毛的小猫,拍打的手也不过是小猫的爪子在给他挠痒痒。
    风无怀大踏几步来到床沿,不客气地将容絮往床塌一丢。
    嘭地一声,容絮未防备,屁股直接着床,撞得委实不轻。
    她嘶地揉了两下屁股,连忙麻利地翻身爬离,却爬不赢他的速度,眨眼就被他的手掌握住脚踝给拽了过去。
    风无怀迅速欺上前,将她身子翻过来,全身压了下去。
    容絮直挺挺地被他压在床上,手腕被他扣在两侧,两腿被他长腿绞住,两人贴合得不留半寸余地。
    这般羞耻的姿势,就是插翅也难飞。
    忽而,风无怀使坏地往上动了一下。
    “你……你、你做什么!”容絮吓得舌头都打结了。
    他低下头,直勾勾盯着面具之下仅仅露出一点的眼珠,暧昧十足地说道:“夜色朦胧,孤男寡女,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呼出的热气和着酒味在容絮鼻端萦绕不散,她吸了满鼻,面具下的脸红得似火烧。
    想她好歹是统领万千冥兵鬼卒的冥界帝王,竟两次被魔帝压得没法动弹。
    十万年前她便发誓总有一天定要将魔帝摁在地上以报当年之仇。结果她没能力反压,又被压了一次。
    这次更惨,被他直接压到床上来了。
    容絮暗暗蓄力于四肢,冷嘲道:“魔帝不是有只小凤凰吗?当初还带去冥界请我一救。如今三界皆知你要娶她,现下魔帝却对我举止轻浮,不知避讳,众人如何看你这位威震八方的帝王,真是让人笑话!”
    风无怀好整以暇地瞅着她,反问:“我此刻对你这么做,你是如何看我的?你认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说着,他又故意搂紧她腰肢,往身上用力一摁。
    贴合之处的轮廓和触感,清晰地透过衣料传来。容絮虽没见过男子的身子,好歹也看过不少书本,强势抵在她身上的是何物,怎会不懂。
    她差点没羞晕过去....
    容絮瞪看他,恼羞道:“你若背着她对我乱来,就是个喜新厌旧、三心二意的大渣男!”
    风无怀闻言面色陡然沉了下来,床榻之地刹那如入冰窖,呼吸间冷意刺喉。
    容絮暗叫不妙,立马噤声。
    果然,下一瞬,她的四肢皆被他以法力幻化的绳索扎实地捆绑在床上。
    “你这是干什么!松开!!”容絮磕磕巴巴吼道,使劲地挣动手脚,却撼不动分毫。
    烛火在他阴沉的脸上交错明暗光色,他正直勾勾盯着她,眼里晦涩难懂。整个画面像极了人界那些强取豪夺的暴虐君王正在……
    她脑中倏然蹦出一句话——霸王硬上弓。
    容絮被自己的猜测吓慌了神,连忙摇头:“不不不,你不能做这种事!背着小凤凰做这种事,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都说我是三心二意的大渣男,哪里还有良心,当然要做身为渣男该做的事。”风无怀坐起身,跪跨在她身上,冷冷笑道:“莫说背着她,就算当着她的面,我也得做!”
    只听嘶拉数声……
    容絮傻眼地看着风无怀将他自己的衣服撕成了碎条,光溜溜的上身将她的视线映了个满满当当。
    嗯?这似乎和她阅读过的霸王硬上弓的剧本不太一样。
    怎么不是撕她的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貓尐懶的地雷。
    第五十一章
    容絮的视线不由往他身下瞄去, 瞧见了他精壮结实的腹部,又赶忙撤回。
    他施法还挺精准,外裳里裳碎得干净, 偏偏还留着条裤子。
    风无怀眼尖地发现她面具之内那灵活的两眼珠正在上瞟下瞄。心中暗哼:看你还能伪装到几时。
    他一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解除她右手的禁制, 握住她的手腕提了上来, 啪地直接贴在自己胸口。
    “我感觉不到良心,不如大帝帮我摸摸,这里头究竟是有良心还是没有?”
    容絮愣愣看着眼前健硕的胸肌……
    曾在魔界北山的深渊冰窟内,她见过风无怀以魔气幻化的男子上身, 但那具身子被冰锥扎得千疮百孔, 身上满是鲜血, 哪里还瞧得出原本的样子。
    所以这是她第一次看清男子的身子,还是如此近的距离。
    手掌之下的肌肤如蚕丝布般光滑,触感仿佛压着捆扎结实的棉花,有韧性又弹性十足。
    强劲有力的心跳穿过他肌肤传至她掌心, 似乎连通了她的心跳,随之重重跳跃。
    “可还满意?”风无怀声音低沉,显然在努力隐忍。
    他实在受不住她指尖时不时地轻轻按压, 若不是她四肢僵硬,他会误以为她在故意撩拨。
    正出神的容絮无意识地回了句:“满意。”待说出口, 她猛回神,羞得想咬舌吞回话语。
    风无怀忍住嘴角的笑意,说道:“既然对我十分满意, 我亦愿与大帝共度良宵,择日不如撞日。”
    他握着容絮的手,沿着身子缓缓往下走。每滑一寸,容絮心跳就重一下,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眼见手掌就要被他拽至裤沿,容絮体内积蓄的力量即刻充盈四肢。她撑在他腹上愤然一推,磅礴的力量由她手掌释放而出,将他猛地打了出去。
    风无怀没有防备地受下一掌,飞出床榻。就要撞倒在地,他迅速反向打了一道力,用以稳住身形。
    就在他虚慌两步正要站直身,容絮突然跃出床,速度快如疾电。他只瞧到一道人影,瞬间被她扑倒在地。
    容絮跪坐他身上,双掌朝地,五指收拢,往上猛提,只听咔咔声音在地上连续不断响起。就见地砖纷纷裂开,四条草藤从地底破土撺出,迅速缠住风无怀的四肢,将他牢牢困在地上。
    见他正施力挣脱,容絮果断结印,在他手腕脚踝霎时打下四道禁制符。
    冥界最厉害的法术便是抓鬼常用的禁制术,北阴大帝的禁制饶是日夜游神二人合力也难破。这下风无怀如何使劲也动弹不了,第一次被容絮稳稳妥妥地反压在地。
    容絮委实扬眉吐气了一把,下巴不自觉扬起来,得意地俯看他。
    “这世上还没有谁敢压我,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风无怀索性四仰八叉地任她压着,听她这番硬气十足的措辞,眼中带笑地望着她。
    容絮凶道:“笑个甚!”
    大魔头被压了居然没有半分恼状,甚至看起来还挺高兴?
    “我很荣幸是第一个,当然……我也绝对是最后一个。”风无怀的心情如风扫阴云,顿时一片晴朗。
    “将来能压在你身上的人,唯独只有我,可不就是你所言的最后一个?”说着,他下巴往不远处的床榻点了点,暧昧地暗示道:“只要你高兴,随时去那儿压,我绝不反抗。”
    容絮颦眉想了会儿,才反应他所指为何,登时又羞又气。他怎能面不改色地将这种事大剌剌地道出,仿佛习以为常。
    想她都只曾在书上见过些皮毛,大魔头活了这么久,定不知经历过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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