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氓打着幌子,说是扶桑崖底害人不浅,已经有人丧命,请各位前去查探,将这其中隐藏的凶险找出,为武林除害。
    不过却私底下告诉计泯仇,其余的人,死不死又有何妨,计泯仇一定可以活着回来,并且将这扶桑崖底的秘密带回来。
    过不了几日,几人便出发,计泯仇一路上沉默不语,只要别人不来问话,他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搭,徐风依旧带着那面具,面无表情的跟着计泯仇,只是到了繁华处,这几人还是忍不住好玩闹的性子,心说此去长安不知是否还有命回来,不如及时享乐。
    众人虽说不待见计泯仇,却也不好做得太过分,意思一下,便叫计泯仇同去。
    计泯仇此处偏头看了徐风一眼,笑道:“如此甚好。”
    那几人心中别扭,却不知计泯仇答应得这么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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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找的地方不过是些风月场所,一踏进门便闻见浓郁脂粉气,莺莺燕燕穿着丝薄纱衣,在庭院之中游走,恍若一只只翩翩蝴蝶。喧闹中,宾客便醉死在这温柔乡,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这几人看来也是这里的常客,随意找了处位置坐下,立即便有美艳女子围了上来,斟酒跳舞抚琴。计泯仇并不在意,一杯一喝着酒。大约是计泯仇容貌出众,不说话的时候,却有几分温柔藏于眉梢眼角,就算是这青楼里的姑娘也喜欢此般人物,随即就围了上来,调侃打趣。
    “好啊,若是你们能让我身后这位公子喝下一杯酒,我就送各位姑娘一个‘情’字。”计泯仇似笑非笑,眸中恍若萤雪之芒。
    “主上——”
    “摘下面具。”
    “是。”徐风虽是不愿,却还是摘下了面具。
    那些女子一见,这位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俊俏青年,随即便是眉开眼笑的拥上去。
    徐风苦了脸色,不明所以的望向就计泯仇,不知他为何要拿他来取笑,随即就想把这些缠人的女子推开。
    计泯仇并不往这边看,只是自酌饮酒,却听见其余有人不太乐意了,其中一人道,“阁下未免太过不解风情,怎的如此不懂怜香惜玉?”
    徐风依旧站得笔直,看着眼前的酒杯,却是不肯去喝,这些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儿太重,让人有些不舒服。却见一女子手中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曼妙的走过来,环住徐风的腰,微微踮起脚尖,仰头正要向他吻去。
    计泯仇拾起盘子中的一粒葡萄当做暗器,弹指击去,那女子被打中了脸,慌乱之下将那酒水饮了下去,扶着胸口不住的咳嗽,脸上发上还残留着葡萄汁液,她往这边一眼,却是眸中带怒,嘴角含春。
    计泯仇走过去把那些女子拍开,拉住徐风就往自己这边带,然后要他坐在自己旁边,亲自断了一本酒过去,递到徐风手边,眯起眼睛,“喝。”
    徐风犹豫半响,最终还是接过,一饮而尽。
    计泯仇随即笑了,又倒了杯酒,递给他,于是三五杯酒下肚,徐风已经开始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了,那酒虽说是凉的,不知为何身体却热了起来,徐风只见着计泯仇一脸戏谑笑意,眸中潋滟若水。
    其实计泯仇算是很美的,俊俏中又带着一丝勾魂魅气,只是喜怒无常,行事偏激。
    徐风记起计泯仇少年时候,头一次被那假冒的刺客追杀,慌不择路在山野上逃窜,惊恐无比,他就站在树梢上远远的看着,知道时机差不多,才过去救命。那时候的小小少年扑过来紧紧抱住他的腰,眼泪蹭在他的衣襟上,啜泣,“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徐风并没有怎么安慰他,只是刻板道:“属下会保护主上安全,主上不必担心。”
    后来计泯仇知道有这么个厉害的暗卫在身边,自然更加疏于学武,越发的不知世间丑恶,乐善好施,仁义随和。徐风看着他救了一个又一个不认识的人,那些人都感激的像是要跪在他面前。
    现在呢,计泯仇原本就不是软弱可欺的小绵羊,而是一只狡猾刁钻的狐狸,在最惬意的时候在最阴暗处,狠狠地划破你的咽喉。
    计泯仇眼见徐风已经醉了过去,才拱手向那几人道别,“诸位慢聊。”
    计泯仇扶住徐风就进了客房,徐风醉得很了,随即就被计泯仇放到在了床上,眼前模糊一片,计泯仇看着徐风,伸手轻轻触碰那刚毅的脸颊,眯起眼睛,冷笑道:“我的暗卫,这下你可落在我手里了。”
    那些风月场所中的酒又怎么能乱喝,为了留住客人,多半是掺杂了些其他东西,引得人动情。
    计泯仇翻身压在徐风身上,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下,伸手扯开了他的衣襟,却不料被徐风伸手抓住了手腕,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就被反压到了身下。
    计泯仇初起还有点慌乱,不过随即就淡定了,压就压吧,他才不在乎。
    徐风只觉得若有似无闻到一缕香气袭人,触手的肌肤十分的柔滑,带着冰凉舒适之意,缓解身上无端的燥热之气,不由得继续贴得更近。
    计泯仇双手得了空闲,一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两个人缠吻到了一处,渐渐乱了呼吸。一时之间,衣衫已经到褪不褪,计泯仇抬起一只脚勾在了徐风的腰上,略微弓起身子,仰头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轻道:“我很爱你。”
    徐风好似被迷了神智似的,眼中眸色阴沉昏暗,好似又集聚了无边的怨恨,被另一个人所束缚的人生,永无休止的禁锢,为何,为何你要让我当这笼中之雀?为何,你要让我亲人分离!
    计泯仇只觉得一股窒息的压迫感,徐风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沙哑着嗓音,“我想杀了你。”
    计泯仇忽然间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眼泪,他声嘶力竭的冷笑道:“不可能。”
    计泯仇费力将他的手拽开,搂着他的脖子再次吻了过去,唇舌纠缠,计泯仇喘息地轻笑一声,“你永远都不可能杀了我,永远。”
    徐风手中拳头捏紧,忽而看见他被咬破的唇角,带着温润的水光,又有几分可怜,随即松了手,伸手扯下他的衣裳,分开他的双腿,低下头沉默的在他的脖颈上啃咬。
    计泯仇只觉得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传来,计泯仇略微低吟一声,抬眼看见徐风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眸中像是藏着永不化去的冰,冷酷却又十分让人心碎。
    计泯仇任由他动作,那灼热的滚烫的,好似将他燃烧殆尽,他脑中混混沉沉,一会儿又看见徐风挥手挡开向他刺来的一剑,独自一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浴血奋战,是极端的信任,一会儿又是徐风毫不犹豫一剑刺进他的心窝,眼中愤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你就这么恨我。
    徐风恍若听见一声叹息在耳边响起,喘息着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项窝处,伸手抚摸那自背脊垂落的青丝。
    窗外好似树影婆娑,昏昏沉沉,又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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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泯仇活动了一下|身体,揉了揉眼睛,好似手上还沾着泪似的,他轻咳一声,往旁边一看,却见徐风还是好端端的睡着,只是没有睁开眼睛。
    计泯仇慢条斯理的捡起衣裳往山上套,周身黏黏糊糊,没有一处舒服,酸痛极了,随即半穿着鞋子下了床,招来店小二,差人备了热水。
    那小二若有所思的往房中望了一眼,却被计泯仇一眼瞪过去,当即收回视线,过了不多时就热水就送到了。
    徐风揉了揉额头,只觉得精神恍惚,头痛万分,他一抬眼见着计泯仇正在沐浴,当即移开视线,却听见计泯仇问道:“醒了?”
    徐风隐约想起了些片段,迟疑道,“主上,属下——”
    计泯仇并不转头,打断他,“行了。”
    “是。”
    计泯仇穿好衣裳,并没有有意遮掩什么,隐约能看见那身上的某些可疑痕迹,徐风沉下眼眸,心中却百味陈杂,当即单膝跪在地上,略微低下头,平静道:“属下罪该万死。”
    “那你就去死啊。”计泯仇略微眯起眼睛,假笑着弹了弹袖子。
    徐风果真拔剑,挥手向脖子抹去,计泯仇弹指将他的剑锋打开,“滚。”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这次徐风却并没有听他的话滚开,却也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最终两人沉默不语的站了半天,直到听见同行的那几人来敲门,才打破僵持。
    过不了几日便又到了长安,只是这几日计泯仇不在要求徐风更他住一间房,睡同一张床了,也不在多说话,徐风自然更加冷漠起来,不声不响,像是计泯仇的影子一般,漆黑一片。
    只是这些人委实消停不下来,才到了长安,凭着焚玉令不花一文钱住进了长生客栈里,便急着去见识一番长安的繁华了。
    计泯仇不想凑什么热闹,遂叫徐风暗中盯着那群人。
    同样没有去的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位被计泯仇暗算败下阵来的练飞琰,这个人倒是气量不小,丝毫没有将计泯仇先前的无理放在心上,此刻兴致勃勃的来找他攀谈,计泯仇也不好打脸,于是只好和他谈天说地。
    有趣的是,这练飞琰似乎也对徐言叶这个人在意得很,此刻听见计泯仇也知道,便立即将自己那些不找边际的猜测说了出来,“我觉得,兴许这鬼笔书生徐言叶还活着。”
    “不可能。”计泯仇听见这推测也是错愕,虽说心下有几分疑惑,却还是一口否定。
    练飞琰听到此处也不生气,只是笑道:“想来也是我这猜测太吓人了,说实话,我自己也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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