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雨石不知道,自己装可怜说是小鸭子可杨兴真信了,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帮他从良。
    他曾经的样子杨兴还没来得及忘呢。那是他高三无边学海里的惊鸿一瞥,谁知道这一瞥就瞥大发了。刻刀一样的男生,给他记忆里留下很深的一道划痕。
    这小子极张狂,自己被他下黑手无数次,疼得快岔气儿了可摁不住他。尤其是他胯.下运球忒快,两个体育老师都跟白瞎一双眼睛似的,愣是逮不住纪雨石暗里犯规的证据。
    上场时还以为是个花架子,配合他那位哥们儿,把高三校队各位前辈狠狠虐了一把。
    这样的高一学弟总会让人眼前一亮。眼前亮完就想找机会收拾他一顿。无奈杨兴那年已经高三,篮球赛落下帷幕,他还是深潜学海苦做舟,以待来日。
    谁知道来日的纪雨石成小鸭子了!还这么便宜!两万五一次,不就等于谁都能跟他来一次!杨兴清楚自己毛病,记仇,小心眼儿。
    自己当年都没摁住的对手,绝不能自甘堕落。
    “到底干嘛去了?”杨兴把猫轻轻放枕头上。
    纪雨石觉得自己太苦逼了,活得还不如小白雪。猫还能翻着肚皮睡师兄枕头,自己连床都坐不上。外头小祖宗不好好学习,还得瞒着屋里这个大的。
    无名火从丹田而起,是自己什么人啊,管这么宽。“你管我干嘛去了?”
    杨兴不是省油灯:“出去卖屁股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说话带刺儿啊?”纪雨石的好心情全无。自小被宠惯了的毛病,明明是自己信口开河,可真听不舒服了还赖别人。
    “你屁股上不带刺儿?”杨兴又近一步,闻出了酒气,“你卖上瘾了吧?”
    “师兄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我还没个朋友啊?”纪雨石脚后跟抵着墙根,一脸不屑,“你不陪我喝,我约个朋友还不行了?”
    屋里暗,杨兴眼前是一幅发光的画,臭小子目中无人,打球不守规矩也就算了,趁裁判不留神还比了个中指给自己。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
    “说,男朋友还是女朋友?酒友还是嫖客?”女朋友不会送玫瑰花,酒友不会送夜光套。
    纪雨石抽烟含胸惯了,面对面稍矮一点儿,性子上来站直了也不分上下。“师兄你这样儿就没意思了,管得着我吗?”
    “那你说说,什么有意思?”当年摁不住的臭小子,杨兴现在想摁了。
    “要不我脱裤子你摸,刚来完一炮儿又喝酒了,我鸟儿硬不起来。”纪雨石强调的是前边,他虽然说自己是鸭子,可是个攻鸭子。
    杨兴突然动手,吓得纪雨石往后一缩,可人家不是碰他,没解他拉链,而是从睡觉穿的大裤衩子兜儿里掏手机。
    “咳,你睡觉还随身带手机啊?还摸我不?给你给你。”纪雨石掩饰着刚才的本色演出。
    “谁稀罕你那小浪鸟儿啊?我怕小光夜里有事儿找我,他还小。”
    纪雨石眼皮子跳一下,浑身酥得快瘫下了。“师兄你别这样儿……不行,不好,不可以。”
    “你发什么骚呢?”杨兴挺懵的,自己干嘛了?他不知道是自己提起小光时候的语态把纪雨石的精神G点给戳了。
    “那你拿手机干嘛啊?报警?投诉我用夜光的啊?”纪雨石懒散地靠着门,有点儿伤感。自己要是有个亲兄弟多好啊,同父异母也行。再一想,还是不行,同父异母算私生子,分家产。
    “拿手机,扫你微信。”杨兴打开手机光,脸上明暗对比强烈,地域感被锐化成一股野蛮。
    “诶诶,师兄你早就该要我微信了,我给你朋友圈点赞啊,我特爱给人点赞。”纪雨石赶紧加,杨兴不提这个他也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自己出生就是汉白玉台阶上的人,没问别人要过。
    杨兴加了纪雨石,看他头像竟然是猫。应该是刚买回来的大白,还是小奶猫的样子,闭着眼睛啃爪爪,享受的样子和主人有几分像。
    “大白小时候还真可爱。”杨兴温柔一笑,他对人苛刻,可看到猫就整颗心融化。
    “你头像谁啊?”纪雨石发问,“这位老者额高又白眉,生前应该是个体面人。”
    杨兴撂下一句别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的答案。“苏轼,东坡。”
    纪雨石瞬间要瘫成水了,师兄英俊倜傥,请他吃面,疼爱幼弟还爱好中国古典文学。“师兄你别这样儿,不行,不好,不可以。”
    “再发骚我把你扔出去啊,从今儿起12点是门禁,你不回来我就锁门,爱睡哪儿睡哪儿去。”杨兴又绅士微笑了,“这花瘆得慌,跟闹鬼了似的。”
    “别扔!”纪雨石不舍得,小祖宗买的,花的可是大老婆的钱。师兄就这么几个工资还给弟弟了。
    杨兴不爽。“你再说一声别扔试试?”
    “我都穷困成这样了,有总比没有好。你先把手机灯关了,我喝过酒,怕一会儿上手摸你胸。”纪雨石和梁忞耍流氓习惯了,他真敢。
    杨兴不着边际地往前靠了靠。“是么?还敢摸师兄?能耐死你。都穷困了就别骚了,花和套子自己选,师兄准你留一样。”
    纪雨石想都没想。“那就套子吧,我务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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