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明时,盛清芸做起了梦。
    梦里有山有水有珍兽,珍兽口中所噙之物,便是无尘草。
    盛清芸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确定它的来历,但只消一眼,就认得出一为。
    数只珍兽来来去去,在她的面前嬉闹游玩,毫不认生,瞧着都让人的心中生了欢喜。
    她提着裙子,慢慢的走了过去,伸手摸向珍兽。
    珍兽的嘴一开,就将无尘草吐到她的手中,扭头就便跑。
    一只跑了,其他的自然也是跟着一起,时不时的还会回头张望于她,甚是可以。
    盛清芸看着它们跑远以后,低头看向无尘草,心中泛着阵阵涟漪,这美景实在是太美了,让她忍不住的想要多多逗留。
    忽然一阵风吹来,将眼前的美景吹散,映出入她眼帘的竟是巍峨的宫殿。
    它不同于现今的皇宫,有点像是……
    盛清芸是有印象的,可是她在梦里如何用心,都想不出一二,急得头都疼了。
    她猛的坐起,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才发现竟是梦里。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翠雪见状,忙拿了斗篷披到盛清芸的身上。
    盛清芸很快平复了梦魇带给她的慌乱,道,“今天还是要去请李大夫,尽早去请,把我说得可怜些。”
    “奴婢知道了。”翠雪拿着帕子为盛清芸擦净了额头上的汗,扶着她躺了下来,就去请着李大夫。
    盛清芸躺在那里,心情复杂难抑。
    她这个梦意味着什么?最后出现的那一处宫殿,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呢。
    李大夫又来为她细细诊治,给出一个“忧思忧虑”的结果。
    “大小姐,你这样可不行啊,病情拖拉,对大小姐可没有好处。”李大夫忧心的说。
    “我尽量配合。”大小姐道。
    她皱着眉头,轻抚心口,楚楚可怜。
    “大小姐如若有心事,可以倾诉,不可憋在心里。”李大夫临走时,是一再叮嘱,就怕盛清芸不听话。
    盛清芸待李大夫走后,就向小荷勾了勾手指。
    “大小姐,奴婢的哥哥已经到大少爷那边去了,您放心,不会被人发现的。”小荷笑道。
    盛清芸微微一笑,非常满意。
    “奴婢方才瞧过了,小少爷身边的良童刚刚说离开。”小荷向窗外扫了一眼。
    “你做得很好。”盛清芸感慨不已。
    估计盛晔是不会放过这边的,她却只能等着盛彦的情况好了以后……
    盛清芸的眼前一亮,又向小荷勾了勾手指,凑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大小姐,不行。”小荷急道。
    盛清芸大约也知道是不可行,暂时就放到了一边去。
    眼瞧着盛清芸的生辰将至,有越来越多的人想着要来瞧瞧她,套套的近乎,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记起了盛彦。
    盛清芸正在梳妆,听到小荷着急的回禀时,冷冷的问,“是谁提出来的。”
    这个提出来的人,怕是不要命了吧?
    “是一位官家夫人,应该是无意的。”小荷急道。
    如果苏氏或者盛晔抓住了时机的,打扰了盛彦可怎么办?
    “张大夫可以哥哥的院子里?”盛清芸问道。
    小荷拼命的点着头,生怕会坏了盛清芸的大事。
    “你过去说话,请张大夫带着我哥哥离开。”盛清芸道。
    只要盛彦出府,就可以转移某些人的注意力。
    “可是……”小荷可是记得沐泽对她讲过的话,说是盛彦的伤势极重,不可打扰。
    “伤势再重,也没有命重要。”盛清芸站了起来了,随手就抓了一支钗子,带在头上、
    “就以爹爹的性子,如若没有见到大哥,必会硬闯,到时候可是大事了。”盛清芸实在是太了解盛鼎昌,面子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如若有人再激上两句,他必然会硬闯,扰了张大夫的治疗过程。
    伤可以再想办法,命没了可怎么办?
    正如盛清芸所料,当跑来到盛老太太的身边时,客人都已离开,惟有盛鼎昌吵嚷着要去找盛彦。
    “爹爹?”盛清芸走进去时,瞧着盛老太太青着的脸,忙道,“这又是有多大的事情,非要让祖母不舒服?”
    盛鼎昌瞧着盛清芸时,双眼冒着火花,怕是要将苏氏的所作所为,在心里已经认为都是因为盛清芸的缘故。
    当盛清芸扶住盛老太太时,就听盛老太太喝道,“你还是我的亲儿子,远不如孙女来得孝顺。”
    “娘,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儿子是恨盛彦这个不肖子。”盛鼎昌急道。
    盛彦不孝吗?就是因为太“孝”,才会让他们一直蒙骗。
    消失数日,无人理会,瞧着都让人寒心。
    “祖母,大哥怎么了?”盛清芸问道。
    “你大哥好几日没有出现了。”盛老太太道,“外面有人称是见到你哥哥去了不干净的地方。”
    这是谁传出去的?
    盛清芸的眼神一沉,心中冒着火。
    是盛晔!
    她的心突的又定了,怕是最有可能知道盛彦情况,又想要借机行事的人,除了盛晔再无他人。
    盛晔这是想要趁着盛彦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的时机,来污蔑盛彦。
    “祖母,能见到哥哥去的人,也必然身在其中。”盛清芸忽道。
    盛老太太一愣,扭头看着盛清芸。
    “他自己不干净,还想要拖着大哥下水,好歹的心啊。”
    盛清芸看着盛鼎昌,“爹爹,女儿想要知道这个人是谁,怕是细细的问一问,他就会露出马脚,还大哥一个清白。”
    “有什么好还清白的,如果不是他做的,他自己站出来承认就好。”盛鼎昌说得理直气壮,但目光闪躲,不愿意被人看穿心事。
    坐在盛鼎昌对面的只有盛清芸与盛老太太,他不想被谁看穿心事?
    盛清芸忽然有了另一个想法,令她瑟瑟发抖。
    万一,爹爹也知道大哥的事情呢?
    盛清芸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要向盛鼎昌问人清楚,却听盛老太太道,“你这般凶神恶煞,怕是会屈打成招。”
    “爹爹每一次都是听信了旁人的话,先罚了哥哥,哥哥怕是被罚得狠了,心是怕,才会躲出去的。”盛清芸神情恍惚的说道。
    “我怎么会?”盛鼎昌狠狠的喝着。
    盛清芸像是想到什么,忙握着盛老太太的手,道,“祖母,这是有人想要陷害哥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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