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叫小井吧!”
    白玉琴犹豫了下,表示那个昵称她有点叫不出口,便笑笑解释道,
    “对夏风,我也一直叫他小夏。”
    “行!”
    井先生也不再纠结,此时很想干脆利落的把话说开。可想起今晚白玉琴约他时的异常,又不得不表示,对另某件事想试探一二……
    咱俩母婿之间又不是没单独见面过,想约只要您一个电话打给我就行,干嘛还要航叔转达?不知道我家航叔对您……
    嘿嘿,老来生情吗?
    便点根烟,一边为岳母倒茶,一边装模作样的抛砖引玉:
    “伯母,我知道您为啥事而来,航叔都跟我说了。可他的态度是……”
    说着顿了顿,故意掉对方胃口,便做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无奈样,
    “呵呵,您也知道,航叔是看着我长大的,跟我亲如父子,所以这事我很为难啊!”
    白玉琴秒中招,立马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什么态度?”
    心想,看井炎这样子,莫非张航从中阻挠了?
    可不能够啊!这几个月相识下来,她眼中的张航忠厚豁达、为人正义,简直就是另一个慕志国再现,不可能对一个无辜之人落井下石。
    (张航:你说得对,我不会对情敌落井下石。但,什么叫另一个版本的慕志国?老子可要比你亡夫聪明得多哦!)
    某炎一眼看穿她心里的嘀咕,便继续误导,叼着烟一脸的坏笑:
    “呵呵,他是我井家的人,能有什么态度?肯定任何时候都以井家的利益为大,对伐啦?”
    老实巴交的岳母持续中招,眉间蹙得很紧,弱弱接话:
    “那……”
    想直接问,张航是不是没为阮劭中求情?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因为心里已基本确定,自己所托非人。
    正失望着,就见面前的女婿话锋一转,弹了弹烟灰,大言不惭道:
    “不过话说回来,每个人都会有点小私心。就连一向忠忠心耿耿、谨言慎行的航叔,这次居然也逆天的,在我奶奶面前为阮劭中说话了。”
    这话一出,白玉琴眼里立马燃起惊喜:
    “真,真的?”
    “可不是?”某炎瘪瘪嘴,继续装模作样道,“所以我搞不懂啊!您说航叔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阮劭中跟他无亲无故,他干嘛要替他求情?还不惜惹怒我奶奶,要对他……”
    话没说完,被白玉琴大惊失色的打断:
    “井老夫人把张航怎样了?”
    她惊恐得几乎是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只瞪得老圆老圆的瞳孔,写满了担心。
    面前的坏女婿秒懂,便故意坏笑着说道:
    “伯母,您好像很为航叔担心哦?”
    白玉琴这才恍然大悟他的小伎俩,便倒吸口凉气缓缓坐下,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怎可能不担心?我们是朋友,况且这事他又是为我,所以……”
    “也就是说,”井炎秒接话,“航叔这次不惜忤逆我奶奶,都是为了您?”
    白玉琴脸上抹过一丝尴尬,垂下眸,轻点头。
    心里对张航很是愧疚、感激,却不知……
    眼前的坏女婿是在胡说八道!
    什么狗屁忤逆他奶奶?压根不存在!
    wuli井先生这是要做“月老”的节奏啊!
    为达到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倒是谁都敢耍,连岳母都不放过?
    眼前的岳母垂着眸很是尴尬,搞得就像她和航叔真有私情,然后被晚辈揭穿了一般?
    而坏女婿还不罢不休,突然拉长脸凛凛的来一句:
    “可航叔这么做,值得吗?”
    那弦外之音貌似在为航叔打抱不平,你白玉琴明知航叔对你有意,还要他去帮你救他的情敌?
    丈母娘啊丈母娘,您老到底对阮劭中什么态度?该不会旧情复燃了吧?那我的航叔怎么办?
    “……”果不其然,这话让老实人岳母更加局促不安了。虽然心里很想理直气壮的怼回,曹丽娜的案子阮劭中明明就是冤枉的,所以张航此举没什么不妥,很正义!
    可怼不出口,毕竟阮劭中没杀曹丽娜,是无凭无据。否则,她也不会请求张航做中间人,去井炎面前说好话。
    正焦虑难安的组织腹稿,就见面前的坏女婿再度话锋一转,突然嬉皮笑脸起来:
    “我认为他很值得!对吗?”
    白玉琴狠狠愣住,猛抬头张大嘴巴盯着他老半天,才从嘴里弱弱挤出一句:
    “您,何意?”
    某炎继续一脸坏笑,将香烟掐灭:
    “意思您懂,咱点到为止,对伐啦?”
    白玉琴这才彻底顿悟,原来这坏小子搞这么多前奏,是要突出他家航叔的“情感功绩”。想着自己连连中了他的招,白玉琴便嗔怒的鼓了他一眼……
    乐呵呵的井先生不但不介意,还深感欣慰。因为此番前奏,白玉琴此刻的状态,无疑是拉近了母婿之间“一家人”的距离。
    “既然航叔都出面了,那咱就来好好说说曹丽娜的案子。”
    其实井炎很会做人,他知道阮劭中迟早要来求他,也料定对方拜托的人会是白玉琴。本来他想把这人情送给慕斯,让阮劭中知道,井家是因为慕斯才对他网开一面。
    可现在白玉琴居然拉上航叔,那就索性让wuli航叔“捡便宜”吧!
    “讲真,这案子的确棘手!在省级公安机关没有找到其他确凿证据前,阮劭中……”
    刚说完又觉不妥,虽然他在家里一向没大没小、无所顾忌。但面前毕竟是岳母,那男人又是他血缘上的岳父。
    所以井先生认为在白玉琴面前,对阮劭中的称呼必须有所收敛,便改口道,
    “哦不,阮先生只能作为最大嫌疑人去配合调查。但请您相信,法律不会冤枉他,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我相信你和邢警官最后会把真凶找出来,但劭远顾虑的是……”
    白玉琴似乎对阮劭中也解开了心结,称呼都恢复到从前。她皱眉说着顿了顿,稍稍犹豫了下后,选择对女婿推心置腹,
    “实不相瞒,他已把合法资产偷偷转移到周氏集团,股份确认书即将下来。”
    这话让井先生一惊:
    “什么?他居然暗中跟周氏集团勾搭上了?”
    这事他的确蒙在鼓里,周家的商业秘密,周谦也只对易苏寒一个人透露过。至于阮劭中,若不是他现在遇到麻烦了,也不会告诉白玉琴。
    “嗯!”
    白玉琴点头确认,焦虑解释道,“可现在劭远身染重大刑事案件,所以他担心股份会被周家据为己有,或者被董事会稀释。”
    这话不假,大多数公司章程里都会约定:董事一旦身染违法案件,不能行使董事的权利,其名下股份就得转让给亲属子女,或让董事会稀释;若案件尚处于侦查期间,并未定性,那该董事名下的股份可以继续保存,但得委派别人代其行使董事权力。如果你找不到可靠的人代你出面,那顺理成章,你的股东权利就会被大股东,即周家夺走。
    “那他想怎么解决?”井炎问道。
    心想,你阮劭中的两个女儿都在身边,随便选一个代你出面,进入周氏集团的董事会,不就得了?
    可阮劭中似乎有不一样的顾虑……
    只见白玉琴神经立马紧绷起来,小心谨慎的说道:
    “井先生,哦不,小井!能不能看在斯斯的面子上,让公安机关通融几天?等劭远把周氏的股份处理完后,再作为嫌疑人被带走?”
    “怎么?他想套现?”井炎挑挑眉,点根烟。
    “哦不,他从没这样想过。当初入股周氏,也是冲着旧城改造项目……”
    “so?”井炎打断,直接把话说开,“他认为自己迟早出来,所以股份还想放在自己名下,是吗?”
    语气略带嘲讽,透着他对阮劭中的鄙视。
    白玉琴自是听出来了,便弱弱解释道:
    “那毕竟是他二十几年打拼下来的财富积累,说不心疼,是假的!”
    井炎一声冷哼,弹了弹烟灰。
    心想:什么狗屁二十几年的打拼?就算他这笔钱是干净的,也否定不了阮劭中在香港起家的那些“黑历史”。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转给阮玉或慕斯?!”井炎再也抑制不住语气里的激愤,“身为人父打拼一辈子,图什么?不就是为儿女……”
    话没说完,被白玉琴打断:
    “他是说要转给斯斯,今后让斯斯出面参与周氏集团的董事会,但我拒绝了。”
    这下还把某炎搞诧异了:“为什么?”
    “……”白玉琴没回答,垂着眸神态有些紧张。
    井炎看出一二,深知岳母虽对那男人释怀了,却也做不到和他再续未了缘。在白玉琴心里,慕斯的父亲只有一个——慕志国!
    航叔,您老的春天来了!嘿嘿!
    “好,原因我也不问了。”
    井炎果断回避此话题,转而问道,“那他为什么不转给阮玉?”
    话落,白玉琴似乎更焦虑紧张了:
    “井先生,这里头的原因恕我没法跟您言明,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我……”
    可井炎秒猜到答案,便直接打断:
    “阮劭中到现在还怀疑阮玉不是他亲生的,对吗?”
    白玉琴惊诧:“你怎么知道?”
    “伯母,里头的来龙去脉和关乎的隐情,恕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跟您言明。我只想说一点,阮玉是不是他的亲骨肉,跟我老婆是不是亲姐妹,叫阮劭中亲自去验个dna,一切便知。”
    这话一出,白玉琴似乎有所顿悟:
    “你是说,曹丽娜诓了劭远一辈子?”
    心想,难道曹丽娜生前对那男人付出过感情,只是嘴硬不承认而已?
    正犯着嘀咕,就听见对面的井炎语出惊人:
    “不是曹丽娜,而是林晓慧!!”
    “什么???”
    白玉琴震惊,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落。可依旧理不清头绪,阮玉是劭远的亲骨肉,这跟林晓慧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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