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都是女人不容易,陆清漪答应了让高彩凤留下的事。但因为木屋不大,所以只能在外室给她搭了个小床,再用帘子遮挡起来。
    多了一个外人,陆清漪难免觉得不自在,夜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的动作虽然不大,不过赵珩渊似乎也因为她的缘故没有睡下。
    “有心事?”他问。
    “也不是,就是……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外面有个人,总觉得不太踏实。”
    闻言,黑暗中的赵珩渊嘴角一勾。
    她不认床却认人,然而与他躺在一张床上,她却能安然入睡。该说是她太过于相信他,还是说她已经认同他了?
    赵珩渊偏过头,看着黑暗中她柔美的轮廓,说:“在想你表妹的事吗?”
    “嗯。”她应声,顿了顿,翻身看着黑暗中的人,踟躇了好一会,才说,“我瞅着你脾气挺好的。”
    所以?
    赵珩渊不解。
    陆清漪又斟酌了一下,才深吸口气,说:“你应该不打女人吧。”
    闻言,赵珩渊错愕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他不禁低声闷笑起来。
    听见他的笑声,陆清漪禁不住脸红,突然有些后悔刚刚干嘛问出口:“我说的话有那么好笑。”
    她娇嗔一句,想要翻身来个眼不见为净,却被赵珩渊一把拦住。
    “抱歉,我不是故意要笑的。”
    他拉住她的手臂,因为角度问题,看起来就像是半环着陆清漪的样子。温热的触感随着他的掌心传到她手臂上,陆清漪的脸烧得更厉害了。
    就听的他说:“我不打妻子,所以,你无须怕我。”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侧背,隔着衣裳都能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耳边环绕着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陆清漪心脏跳的飞快,仿佛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一样,嗓子像是被谁掐着,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从不怕你。”
    话落,她就感觉到赵珩渊呼出的气息更粗重了。
    “嗯。”
    第二天,当陆清漪起来做早膳的时候发现高彩凤已经起身,并且已经开始下锅熬粥了。
    “表姐你起床了,先去屋里坐,粥很快就好。”她边张罗着边说。
    陆清漪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想了下,还是算了。
    很快,热腾腾的粥就端上来,搭配的是咸菜和花生米。这些都是陆清漪闲着没事做好,平时可以拿来搭着清粥吃的。
    “抱歉,我不知道有什么可以用,所以就只简单的熬了粥,拿了厨房里的咸菜和花生米。”高彩凤缩着肩膀站在桌边。
    不知是否因为经常被夫家打压的关系,她说话做事总有一种唯唯诺诺的感觉。
    想到她身上的伤,陆清漪语气都不自觉轻了起来:“辛苦你了,快坐下吃饭吧。”
    高彩凤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我在表姐这打扰,做点事是应该的。”
    她懂得感恩的心让原本还有些后悔留下她的陆清漪心里稍微释怀不少。她就怕又是一个如许氏一般,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那就太让人心寒了。
    饭后陆清漪上山去采药,高彩凤也绑了裤绳说要一块去。陆清漪实在拗不过她的热情,只好带着她一块。
    哪知高彩凤虽然经常做家务活,却很少爬山,走到半路就开始气喘吁吁。无奈,陆清漪只好随着她走走停停,完全耽误了她的进度。
    再一次停下来歇脚,陆清漪无语问苍天,看着天边的云朵发起了呆。就听高彩凤和她搭话:“表姐,表姐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什么意思?
    “就你看到的那样。”陆清漪含糊回道。
    高彩凤哦一声,想想又问:“我听说他杀过人,这是真的吗?”
    原来是来八卦赵珩渊的过往。
    陆清漪翻白眼,心想是真是假又关你什么事。
    嘴上却说:“假是真时真是假,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又说的准呢,你说对吧?”
    高彩凤被绕懵了:“所、所以真杀人了吗?”
    陆清漪煞有介事摇头:“当然不是了,人云亦云,这种以讹传讹的话还是少放心里的好。”
    “原来如此。”高彩凤仿佛松了口气,说,“我就说嘛,表姐夫看起来是凶了些,但也不像是杀人犯嘛。”
    陆清漪笑笑,没再搭话。
    两人走到半山腰时,在背山处找到了一片疑似生长着益母草的杂草丛。陆清漪一喜,她估摸着自己过几天也要来大姨妈,如果真是益母草的话,采一些去熬汤喝,来的时候就不会痛得死去活来了。
    她放下小背囊,蹲下捏了一枝放到鼻间嗅了嗅,又仔细研究了花叶,茎下部叶轮廓为卵形,裂片呈长圆状菱形至卵圆形,叶脉稍下陷,突出,叶柄纤细。花冠粉红至淡紫色,花苞片刺状,向上伸出。的确是益母草没错。
    “这是什么呀?”高彩凤也跟着她蹲下。
    陆清漪边用小镰刀割边说:“这是益母草,对女子有好处的。比如来葵水时肚子不舒服或者久不来葵水,都可以熬煮了来吃。”
    在各种补品充斥的现代,知道益母草作用的不多,但在这个时代,益母草甚至是大夫们用来治疗妇科病的要药。除了月经不调外,对产后血晕等都有作用。
    高彩凤闻言便抓起一小束拿到眼前观察起来,好一会才说:“但这好像与我在药铺看到的不一样。”
    “药铺的都晾晒过,看起来自然不一样,不过这绝对是益母草。”
    “哦......对了,表姐的葵水不正常吗?”不知想到什么,高彩凤眼睛一亮,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看得陆清漪心里发毛。
    “也不是不正常,只是来葵水的时候会疼得厉害些。”
    陆清漪身体底子不太好,大约是小时候受凉过,每当来葵水都痛苦不已,可家里又没有多余的钱可以去药铺买益母草,所以她都是自己熬过去的。
    听到她的话,高彩凤不由有些失望:“这样啊,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表姐有身孕了。”
    “噗。”陆清漪被口水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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