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漪抬头看了一眼,认出这是住在小马家附近的人。想来那次走水之后,他们又接触过灵婆,还被洗脑了。
    后头陆柳氏一听,用力拨开前面的人,大声道:“那师婆说的也不尽然能全信,小娘子与我们相处了这么久,她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
    陆柳氏到底年迈,挤到一半已经气喘吁吁了。抬头一看陆清漪手上都是血,惊得叫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陆清漪身边,气的肩膀直发抖:“夭寿了,你们这是作甚!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小娘子!”
    随着话落陆老五也挤进来,自然也看见陆清漪半边脸被血染红,也是脸色一变,快步跑上去挡在陆清漪面前:“够了,发泄情绪也要有个度,这些和小娘子有什么干系,又不是她给你们带来瘟疫的!”
    “谁说与她无关,除了小马娘,那个赵老大和他的走狗不也是她带回来的。”当初他们出密室的时候,都看见陆石生和陆清漪是认识的。
    陆老五皱眉,他是在孙大夫手下做事的,赵老大和陆石生是怎么来的,他十分清楚,听他们把这些也栽赃到陆清漪身上,只觉得这些人实在是胡搅蛮缠了些,心里不自觉带上些烦躁。
    “你们不要在这闹事了,小娘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治病,你们帮不上也就算了,还在这给我们找事情。”
    “五叔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可不是在闹事,这婆娘要真的有本事,怎么不把这瘟疫给治了。”
    这话说的,也忒无脑了。
    “你以为瘟疫是说治就能治的啊……”陆老五还没反驳,倒是人墙外一个医童忍不住说了一句。
    陆老五点头赞同道:“这瘟疫本就来的蹊跷,若是瘟疫随便就能治,也不叫瘟疫了。”当然他也知道,不懂医的人,即便他再怎么解释,这些人都听不进的。
    话说到这里,懂事的人也该知道顺着台阶下了。那些人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就算了,当然少部分人还是觉得应该让陆清漪付出代价。
    “小娘子你没事吧?”他们在说话的时候,陆柳氏扶着陆清漪的手臂,检查她头上的伤口。
    陆清漪把手上的血直接抹在衣服上,伸手摸了下伤口,有点深,但也没见骨,不用缝针也可以。所以她跟陆柳氏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陆柳氏试着搀扶陆清漪站起来,然而陆清漪头被石头砸了还流血,加上头一回遭遇这么多人围攻,双腿打着颤站不起来,只好表示自己要再坐一会。
    就在这时,人墙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吵闹声。声音不大,像是有什么人跑过来,不知为何陆清漪心念一动,抬起了头。就见眼前的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一个浑身煞气的男人大步走来。
    那男人浑身刺人的寒气,仿佛碰一下就能把人冰冻三尺。眸光像深渊里的寒潭,冰冷彻骨。可是,这抹冰冷在碰上陆清漪的刹那,全部化为了暖流。
    “清儿。”
    “相公。”
    在看见陆清漪满脸血的瞬间,赵珩渊一个跨步,在众人都没看清的瞬间,已经来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把她圈进怀里。
    一旁见赵珩渊到来,陆柳氏识趣地站起让到一边。
    一看到赵珩渊,陆清漪压抑了许久,满心的委屈忍不住倾泻出来。她红着眼睛,委委屈屈地埋首在赵珩渊怀中,汲取他身上的味道来抚平心底的害怕。
    她被吓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之前全凭一股不服输的想法硬撑着,直到赵珩渊来,她才像是找到了依靠,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害怕无助交给赵珩渊。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战栗,赵珩渊一双黑眸几乎爆出火花来。他小心捧起她的脸,发现头上的伤口被陆清漪抹了一些止血粉,血流已经慢了下来,靠近耳边的血都干涸了。但衬着另一边洁白的脸,还是很触目惊心。
    “谁做的!”他转过头,鹰般锐利的目光射向周围的人,冷声责问。
    这里站着的大部分村民都是见识过赵珩渊厉害的,即使不曾亲眼目睹,也听说过赵珩渊的事迹。此时被他一瞪,同时都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往脑袋窜,牙齿不自觉打起寒颤。
    “不、不是我啊……”有人禁受不住这摄人的目光,顿时就软了腿,否认起来。
    “也、也不是我,我、我就推了她几下而已,都是他们干的。”有人指着他人,为自己脱罪。
    无端被他随意一指的那人登时吓一跳,对上赵珩渊如阎罗一般的目光,哆嗦着拼命摆手摇头,指认着另外的人:“也不是我,我也只是推了她几下而已,是他,是他怂恿我们的。”
    这人指的正是被陆清漪羞辱过的男人,赵珩渊当日也在场,只一眼就认出了对方。他眼神不善的看着那人,明明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可男人却仿若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我……”男人试图用他方才诬陷陆清漪时的舌灿莲花来辩解,然而话到嘴边竟觉得口干紧涩,一个字都说不出。
    就见赵珩渊突然低下头,柔声对陆清漪说:“等我一下。”
    陆清漪心知他要做什么,只沉默了一秒,轻轻点头:“嗯。”
    话落,那男人平地腾空飞了出去,而后重重落地,一口鲜血从喉中吐出,痛苦地捂着胸口,脸色苍白。
    众人见状皆是一惊,惊过后,以更加惊恐的样子看了赵珩渊一眼,飞快地后退远离赵珩渊。
    谁都没料到赵珩渊居然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动手,而且……
    他们忍不住看向男人落地的地方,脸色又白了几分,心里拼命祈祷赵珩渊不要过来。
    男人被踹飞后,只觉得胸口一疼,片刻后,剧烈的痛楚从被踹的地方蔓延至整个身体,疼的他嚎叫连连,好像身体被从里面撕开一块又一块。
    然而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即便他已经痛到无法呼吸,却怎么都昏不过去,意识清楚的感受着这撕裂的痛。
    “啊啊啊啊……”男人疼的直叫嚷,手指贴着地面,徒劳的想要抓着什么来缓解,但只把十指给磨的鲜血直流。
    众人被这一幕吓得话都说不出,胆小一些的全都软了腿,心里清楚该逃跑,腿却跟灌了铅一样。
    教训了一个,赵珩渊也没废话,眸子幽幽转回人墙上,冷声问:“谁做的。”
    催命符似的话,让众人又是一颤,睁大着眼睛看着赵珩渊,脸上表情跟见鬼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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