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睡了这么多,到了晚上的时候陆清漪反倒精神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几番来回后,腰间骤然一紧,一只手搭了上去,把她圈进了温暖的怀抱中,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额头上。
    “不安分。”
    “我睡不着。”
    轻笑声在头顶响起:“那清儿想作甚?”
    此情此景倒是让陆清漪想起了一年前的事,不由眼睛发亮,抓着赵珩渊的衣裳:“相公,我们去屋顶晒月光吧。”
    闻言,赵珩渊眸子微闪:“好。”
    临夏的夜,吹来的风不再冰凉,倒是带上了些燥热,即便如此,赵珩渊还是取来了披肩,盖在陆清漪的腿上。
    陆清漪笑着看他一眼,依偎在他身上。赵珩渊手臂半圈着她,小心地护着不让她掉下去。
    抬头,繁星布满整个天空,像是整片银河挂在了头顶一般。
    陆清漪想起新婚时,因为睡在陌生床上辗转不眠,赵珩渊也是这般带着她出来吹风的。没想到一眨眼,就快一年了。
    “相公,还记得你第一次带我上屋顶看星星的时候吗?”那晚,赵珩渊第一次向她坦露自己的一些习惯,也让压抑着内心不安的陆清漪慢慢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啊,明明看穿了她的心思,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小心翼翼的守着她,又故意扯开自己脆弱的一面让她看见。他在她身上花的心思,远比自己要多的多。
    “记得。”赵珩渊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嘴角挂着抹浅浅的笑,“在清儿之前,我已然许久不曾与别人说过心事了。”
    官场如战场,他身在要职,有许多的心事,烦恼事,不知向何人倾诉,也无处倾诉,因为一个不小心,便会成为有心人的把柄。即便从大牢中死里逃生,背负着沉重秘密的他,甚至连旁人都不敢亲近半分。
    倘若当初,没有陆父当着众人的面逼他一把,或许他直到今日依旧孑然一身也不一定。
    “当初我与清儿的事,还得要多谢岳父。”
    闻言,陆清漪就乐了:“我爹逼着你娶我呢,你还要谢他?!你这是被卖了还替人数钱啊。”
    赵珩渊却不赞同她的话:“当初我被救出后,曾下定决心不再和任何人有过深的来往。只是没想到却遇上了你这个意外。”
    “意外?”陆清漪故意反问。
    赵珩渊一听忙道:“是意外,也是幸事。”
    陆清漪这才满意,不过嘴上还是给他下难题:“你现在是娶了我这个好娘子才这么说,万一日后又救了个身世凄凉的姑娘,人家爹爹也逼着你把人娶了,难道你也要娶不成?”
    赵珩渊好歹也是被陆清漪好好教育过一番的,自然听出这是一道送命题。求生欲极强的他立马毫不犹豫道:“为夫有你了,又怎会看旁的姑娘一眼。”
    顿了顿,补充:“况且有你这个神医在,就算有人需要帮忙,也用不着为夫动手了。”
    一番话哄的陆清漪是通体舒畅,嘴角上扬,双手搂着他的腰,一番感慨:“这一年里可真发生了不少事呢。”
    在这一年中,他们都受了不少伤,经历了一场大瘟疫,在这期间失去了不少挚友。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互相依靠支撑,一直走到了现在。
    现在回想,陆清漪依旧为当时差点生离死别感到后怕。
    “你知道吗,在你病危的时候,我曾经梦到过你死了。在我梦里我哭的可惨了,醒来后袖子都哭湿了。”
    说起当时的事,赵珩渊同样记忆犹新:“为夫其实,也梦见清儿了?”
    “梦见我什么了?”
    “梦见,梦见你在哭,还梦见……梦见你投湖了。”
    听到投湖二字,陆清漪忍不住抬起头:“这么说,你也是希望你死后我跟着你一起去的对吧。”
    “不,恰恰相反,我最害怕的,是你会在我死后跟着我去。”想起那个支离破碎的恶梦,赵珩渊至今心有余悸,握着陆清漪的手也不自觉紧了紧。
    察觉出他的情绪,陆清漪宽慰地反握住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柔不少:“傻瓜,我远比你想的要坚强的多呢,我看你啊就是一直把我当孩子看待。”
    “为夫比你大了整整十一岁,拿你当孩子看也无不妥之处。”
    “是吗?”陆清漪眼眸一眯,一脸坏笑:“你大我十一岁那么多,那我喊你叔叔也无不妥之处了。”
    听到叔叔二字,赵珩渊便想起当初在医馆时,一群孩子天天围着他叔叔长叔叔短的喊。而对着陆清漪却是姐姐姐姐的叫,不由沉下脸,故意吓唬陆清漪。
    “不许喊叔叔,再喊……”
    “再喊的话你要如何啊?”陆清漪不知死活地燎老虎尾巴。
    看着她就仗着自己宠她而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赵珩渊,赵珩渊还真有些没辙。不过……
    他突然低下头,凑过去咬住她的耳垂,用暧昧的语气道:“再喊的话,为夫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闻言,面前嚣张的张牙舞爪的小猫儿登时愣了愣,随后耳廓迅速红透。
    “你,你这是作弊,是耍流氓。”
    赵珩渊挑眉:“往常,清儿也没少对为夫耍流氓。”每每把他勾得心猿意马,她就笑着跑开,实在是让他心痒难耐又无可奈何啊。
    想到这,赵珩渊磨了磨牙,大手不安分地在她身后游走。
    被列数罪状的陆清漪身子僵了僵,脸蛋腾地炸红,下意识想要躲开,无奈屋顶就这么点位置,她是往前不是,往后也不是,进退两难,只能任由他光明正大的耍流氓。
    她羞的不行,结结巴巴道:“相、相公,这里是屋顶。”
    “所以呢?”
    “有、有人会看见啊。”
    低低的浅笑在耳边响起:“这三更半夜的,谁会看见。”
    如此厚颜无耻的话,令陆清漪错愕了几秒。
    这真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她干嘛要提这个话题呢!
    同时间,她脑海里倏地想起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好在,赵珩渊只是故意逗陆清漪,算是为之前她几番撩拨自己的事讨回些许便宜,倒没真在屋顶乱来,做些有伤风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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