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二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真不清楚!”贾琏冷笑道:“不过我知道我在二奶奶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反正我在二奶奶的眼里,就是个傻子,好糊弄得很!”
    凤姐听了,气的干咽,要和他分证,想了一想,又忍住了。凤姐知道贾琏不信她,觉得夫妻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没意思的很,泪流得更狠了。
    平儿见状,走上前来说道:“二爷,你就别逼奶奶了,但凡奶奶手里有钱,又怎么会拿不出来,实在是手里一个钱都没有。”贾琏冷笑道:“一个钱都没有?骗谁呢?平儿,你也别跟我说这话,谁不知道你们主仆两个从来蛇鼠一窝,一个鼻孔出气。没钱,难道你们二奶奶弄来的那些钱难道都长翅膀自己飞了不成,这会能不能别把我当成傻子看了?”
    “二爷你怎么就是不信呢,奶奶这边是真的没钱。”平儿急了,说道:“若是二爷不信,你尽可以在这里翻,但凡能翻出银子来,二爷全都拿走就是了。”贾琏一听,虽不吱声,但是目光瞟向榻上的凤姐。凤姐说道:“平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二爷动手就是。”贾琏冷哼了一声说道:“好,这可是你们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并没有叫人,而是亲自动起手来,将屋里翻了个遍,最后来到凤姐的妆台前,翻找之后,不见银子的半点踪迹。
    费了半天劲,一无所得,贾琏气恼的将手中抽下来的抽屉摔到妆台的桌面上,碰倒了梳妆台上凤姐的首饰匣子,只见里面金银珠宝首饰一件皆无,只有些拆簪烂花。贾琏一看,顿时愣住了,拿起一朵半旧的宫花,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奶奶的首饰哪里去了?”
    “除了奶□□上戴的几样,其它的都送当了。”平儿哭道:“因为二老爷上了变卖家产还债的折子,所以户部的陈大人来府里走了一遭。因出了这事,以致和府里来往的商家全都上门要账,这些商家背后都有人,哪个是好相与的,所以账面的银子全都支了出去。可是府里这么些个人,吃穿马嚼,哪样都要钱。府里的田租因为之前要预备盖省亲园子,早提前支取了,后来虽然园子不盖了,但是这花掉的钱可找补不回来了。别处也支用不动,而且府里在和商家来往,人家都要求现银结账,之后又出了大老爷上折请辞爵位之后,然后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全都出来了,府里走礼也是要钱的,……府里人要花钱的时候,就向奶奶伸手,所有的人都和奶奶要钱,奶奶又不是开钱庄的,哪里支应的起来,偏偏奶奶做错了事,心里有愧,说不得一个‘不’字,所以……”
    “当初陈大人来过之后,祖辈上留下来老东西差不多都被带走了,虽剩下了一些贵重物件,可是都是有宫里的印记在上面,这东西纵使值钱,也不好出手,而且就算出手,十分价钱能卖不出三四分都已经好的了。现在府里除了祖上传下来的功勋田因为不能变卖,还在之外,其余的田地和店铺之类但凡能出手的,已经全都变卖了;……奶奶的私房钱也全都填了进去。眼看着就要到发月钱的时候了,这一笔钱从哪里出,奶奶这还在发愁呢。”既然说了,平儿干脆将府里的情况都告诉贾琏。
    贾琏一听,顿时傻了,不敢置信的喃喃道:“这怎么,这怎么可能?……府里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凤姐长叹一声说道:“府里一直出的多,进的少,全仗着祖上留下的那点底子,勉强支撑。二老爷来了这么一手,将祖上留下的那点子东西全都还了债,如今我这里已经是河干水枯,……”拭着眼泪,“二爷在外面因为我的事奔波劳累,这份情,我领。我这边是拿不出银子来了,不过还有些冬日的厚衣裳和几块尺头,值几两银子,二爷且等一等,等我收拾出来,料理完了,就让人把银子给二爷送去。”
    想到刚才翻找银子时凤姐空空如许的箱子,再想到当初凤姐嫁进来时装得满满登登几乎都插不下手的箱子,贾琏心下不自在,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就那么几件衣裳,值什么,我到外面想想办法去。”说罢,抬腿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想起平儿说凤姐正在为家里下人的月钱着急,由回过头说道:“如今家道艰难,人口太多了。你回头拣个空日回明老太太老爷,把这些出过力的老家人,用不着的,开恩放几家出去:一则他们各有营运,二则家里一年也省口粮月钱。再者,如今不比从前,‘一时比不得一时’,说不得先时的例了,少不得的大家委屈些,身边留两个得用的够使就行了。这样各房算起来,也可以省出许多月米月钱来。”
    在贾琏离开后,平儿倒了一杯茶给凤姐,劝慰道:“奶奶,二爷心里还是有奶奶的。”凤姐“唔”了一声,接过茶来,靠在靠枕上慢慢喝着,茶盅袅袅升起的热气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
    落春和纱织、司棋来到迎春所住的抱厦。进屋,看到迎春坐在窗下一张靠椅上,倚着靠袱低头穿针。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看到时落春,笑了一笑,说道:“六妹妹来了,快坐。”绣橘搬了一张绣凳过来,放在迎春面前,落春在迎春对面坐下,打量了一下屋子,顿时一愣,只见原本放着一些玩器的博古架上空空如许,屋里摆放的器皿,但凡值点钱的全都不见。
    落春心中纳闷,一开始还以为是迎春的奶娘将这些东西偷出去变卖了呢,但是转而一想,不对,她没这么大的胆子,这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但凡来迎春这屋的人都看得到,她若是动了,吃不了兜着走。司棋和绣橘也不可能让她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
    这样一来,能做出这事的人选就呼之欲出了,落春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句,王夫人这“吃相”未免太不堪了,和她平日里宽厚慈悲的形象不符。落春是不知道,王夫人也不想把事情做得这么难看,但是她没办法。贾政和元春接连出了事,需要打点,一开始还能从凤姐那里抠点银钱出来,但是后来,凤姐干脆把账本丢给她,没钱了,姑侄两个,为了这个还起了争执。可是为了给贾政脱罪,这钱还不得不花,所以王夫人只能动自己的私蓄。
    本来王夫人的私蓄在陈大人来了府里一趟之后,只剩下一半,之后为了安慰不能回家省亲的元春和支应来府里打秋风的太监,又花用了不少,偏偏贾政这事,省不得,一开始王夫人还想着连元春一并保住,但是后面实在是支应不起来了,所以只能舍了元春,全力为贾政,最终手里捉襟见肘的王夫人没办法,只好打上了迎春和探春她们房里摆设的主意,最后,连宝玉房里的器具,她都拿走不少。
    迎春不说,落春也不问,拿起迎春膝上的绣花绷子,细看她做的活计:只见一块未锁边的白底绫帕上,绣着一枝盛开的红牡丹,大红、品红、朱红、深红、……层层晕染,下面用青翠丝线绣了几针,虽只是个轮廓,却已知是花萼与枝叶。落春看罢称赞道:“二姐姐绣得可真是不错。”
    迎春笑道:“当不得六妹妹的夸,比不得六妹妹的手艺。”说罢让道,“六妹妹可要绣几针?”落春忙摆手笑道:“还是算了,我和二姐姐用针的方式不一样,若是动了手,我绣的那块在二姐姐绣的中间必然看起来很是突兀,好好的一块帕子就毁了。”见落春不肯,迎春也没有深让,两人就着迎春手里的帕子说了几句,然后迎春神色惴惴的问道:“六妹妹,府里好像出了事,不知道你在父亲和母亲面前可听到什么风声没?”
    如今府里人心惶惶,迎春自然感觉到了,但是从宝玉探春她们那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敢去问老太太、太太和凤姐们,所以迎春无奈之下,找上了落春,向她打听。落春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里面的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何况,迎春胆子小,真要把真相告诉她,恐怕她吓得连睡觉都不安心,而且她身边的奶嬷嬷不是个省事的,从迎春那里得到消息,还不知道在府里怎么散播呢,因此落春笑道:“没事,二姐姐放心吧。真的没事,再说,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你就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了。”
    迎春半信半疑的确认道:“真的没事?”落春笑道:“能有什么事?再说,就算真有什么事,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只管约束好房里的人,安静等消息就是。我和二姐姐你一样被关在宅子里,能知道什么,我估计,顶多就是老爷外面出了点事,自有老爷们和琏二哥他们处置,和我们又有什么相干?二姐姐,你别自己吓自己,放心吧,真的没事。”
    其实迎春虽然心有不安,但是她只想过清净的日子,并不想问这么多,这次她是在她奶娘的鼓动下,找上了落春。但是不管落春知不知道实情,反正她就是一个字都不肯向她吐露。不过正如落春所言,外面的事是府里男人的事,和她一个深闺女子又有什么关系,所以迎春听了落春这么一说,觉得言之有理,再没有深问下去。
    ☆、第94章
    依然是茗香茶楼三楼,这次落春并没有把整个三楼包下来,只是要了其中一个包厢,不过因为包厢不怎么隔音,她担心说话声被隔壁喝茶的人听到,所以挨着包厢的左右隔壁两间也被她占了下来。
    落春手里拿着茶盅,站在窗前,慢慢的品着手中的茶,透过窗子看着街角,看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人神情若有所思。品绣从外面推门进来,说道:“姑娘,麻凡来了。”落春侧过头,看着跟在品绣后面进来的麻凡,对品绣轻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品绣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落春和麻凡两个,并将门掩上。
    “听纱织说,你最近总往她家跑,托她父亲传话进来说要见我,不知道是什么事?”落春从窗前走开,来到屋子中间,从桌子上拿起茶壶将手里的茶盅填满,漫不经心的问道。
    麻凡看到落春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情绪激愤的说道:“六姑娘你这么聪明,走一步看十步,怎么会猜不出我为什么要见你?何必明知故问?”
    落春将椅子拉开,坐下,拿着茶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茶盏,说道:“怎么是明知故问呢?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见我……”
    “六姑娘何必在这里和我装傻。”麻凡冷笑这打断落春,说道:“当日六姑娘让我和郑御史家帮闲的表亲拉关系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有些事难道真要我把话说明白吗?那样的话可就没意思了。”
    落春停下手里的动作,似笑非笑的凝视着麻凡,轻笑出声,说道:“我倒没想到麻凡你竟然还是个忠仆,倒挺让人意外的。只是你以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呢?”
    麻凡见落春不再否认,气愤的说道:“果然,现在府里之所以会变成这样都是你计划的……”
    “错,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落春微微一笑,轻啜了一口茶,说道:“我不过是个闺中的小女子,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影响外面的局势,我顶多是从中推一把而已,事情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是我始料未及的。说到底,我是荣国府的六姑娘,有荣国府在,我才能当我的侯门公府的小姐。我是依附荣国府存在的,只有府中安稳,我才好。府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我可那么大的本事搅风搅雨,你实在高看我了,你把事情都归咎到我的头上,我实在当不起。”
    本来麻凡觉得荣国府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落春在背后捣的鬼,因为他被落春指使着作了些对府里不利的事,所以才找上落春问个清楚,但是这会儿听了落春的话,又觉得落春言之有理,确实不能把罪责都怪到落春头上。说到底,哪怕麻凡是个仆人,但是他依然是个男人,还是犯了一个在这个以男性为主导的社会常识性的错误,就是觉得落春是个女子,小瞧了她。再加上,正如落春所说,她是府里的大小姐,和府上又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恩怨,自然只有盼着府里好的,没有希望府里倒霉的道理,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落春这样的“怪胎”,反其道而行之。
    见麻凡被自己忽悠糊涂了,落春笑了一下,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府中传出风声,好像要裁剪人手,你和你的家人有什么打算没?”
    麻凡愣了一下,说道:“能有什么打算?我们一家子除了伺候人之外,也没什么其它的本事。如果能留在府里继续当差,当然好了;若是不能,看看离府后,能不能找个差事养家糊口吧,毕竟一家老小总是要吃饭的。”
    还想留在府里?落春闻言很是惊讶,没想到在府里处于风雨飘摇的时候,他们一家竟然还想留在府里?是要和荣国府共同进退吗?真是忠心。一开始落春是觉得麻凡对府里忠心耿耿,但是转念一想,忽然明白,府里现在风雨飘摇,危在旦夕,这一情况,只是在贾赦、贾政、贾琏这些主子们和赖大、林之孝这些老资格的上层的仆役知道,因为知道事关重大,所以这一消息现在还在严密封锁中,下面的仆役根本不知道,因此虽然府里的人知道府里的老爷被弹劾,但是他们根本想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到了哪个程度,在他们的眼里,荣国府就是不倒的铁杆庄稼,是他们一辈子的铁饭碗。
    平等和自由在这个阶级存在的社会本来就不存在,宰相门前七品官,作大户人家的奴仆的日子要比作平民百姓的好过的多,对他们这些在荣国府里当差的仆役来说,基本上没有人会放着已经捧着的好好的铁饭碗不要,到外面重新去讨生活。哪怕叛逆如晴雯,在宝玉说让她出去的时候,她都是“宁愿一头碰死也不出这个门”,所以对府里的人来说,脱籍出府并不是一件好事情,除非像赖家这样,家资富饶,所以让赖尚荣脱籍出去,让他去当官。像周瑞家的,知道在府里当差的小子是什么德行,也只是不想让女儿随便配了小子,所以把女儿脱籍出去,嫁了冷子兴,但是家里的儿子,依然在府里当差,并没有出府的想法。
    本来落春想着如果麻凡有什么想法,看在他曾经帮她做事的份上,她可以帮一把,但是见他抱着这样的想法,也就把心里的念头藏起,等府里裁人的名单下来再说。落春知道,像麻凡这样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定在被裁剪下去的人之中,因此说道:“你是知道的,我和我母亲并不管家,所以对于你能不能留在府上说不上话。”苦笑了一下,“何况就算我们帮你说话了,也要人家肯听才行。如果你们离开府的话,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去找纱织的父亲,让他送信给我,能帮的我尽量会帮。”
    麻凡也知道自家能留在府里的可能性不大,本来想着求一下落春,让她帮着说说情,让他们一家留下,但是不等他开口,落春先一步把路给堵死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因此对落春后面所说的帮忙干巴巴的说道:“那我在这里先谢谢六姑娘了。”话说到这里,他和落春再也没什么话可说,转身告退。
    等麻凡离开,品绣从外面进来,来到落春面前,低声唤道:“姑娘?”落春坐在座位上呆呆的出神,回过神来,起身向外走。落春在街面上随便的走着,漫无目的的逛着,品绣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直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她快走几步,和落春并肩,轻声提醒道:“姑娘,都这个时候了,该回府了。”
    落春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说道:“走,去舅舅家。”带着品绣就往邢家走去。落春带着品绣前脚到了邢家,后脚邢德全就从衙门回来了。邢德全是特地回家吃午饭来的,看到落春,左右张望着,笑道:“你们过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也好早点从衙门处回来。你母亲呢,和你三姨在屋里呢?”
    “我是带着丫头自己跑过来的,我母亲没过来。”落春见邢德全问起邢夫人,赶忙说道:“舅舅,我是特地赶在这个时候过来等舅舅的,我有话和舅舅说。”邢德全看着落春板着一张小脸,神情严肃而认真,知道不能把她当成普通孩子看,想了一下,吩咐伺候的人:“将我和落儿的午饭摆到书房,我们爷俩一会儿在那吃。”
    邢德全和落春来到书房后,落春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舅舅应该听说我们府上的事情了吧?”邢德全点了点头,说道:“略有耳闻。”落春从身上掏出一个荷包,放到邢德全面前,说道:“既然舅舅已经听说了,那么我也就不多说了。这里有些银子,希望舅舅能帮着我们在京郊察对着买上几亩田地,田地的多少倒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在上面赶紧盖上一所房子才是最要紧的。现在的荣国府乃是御赐的,一旦没了爵位,府邸就会被收回,届时一家老小没了住的地方,总不能流落街头吧。”
    虽然邢德全在衙门里听了不少关于荣国府的事,但是他官低职小,听到的消息已经不知道传了几手了,所以消息不免有些失真,而且他刚步入官场不久,对其中的弯弯绕并不是很清楚,所以对荣国府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皇上又是个什么处置态度并不是很清楚,但是看到邢夫人先是转移嫁妆,现在这会儿落春又上门求他帮着买田地,盖房子,似乎情况很是危急。虽然邢德全知道,宦海中沉沉浮浮很正常,连皇朝都有更替呢,何况不过一个荣国府。但是荣国府留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自从邢夫人嫁进荣国府,荣国府就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一般,压在邢德全的头上,让他高山仰止。如今看邢夫人和落春的表现,这座高山似乎要倒了,让邢德全有些难以接受,忍不住说道:“怎么就会到了这个地步,不至于吧?”
    落春笑了一下,说道:“就当我未雨绸缪,以防万一吧。若是无事,当然好,只当攒了一点小产业,修了个庄子。若是有事,正好派上用场,也省的到时手忙脚乱的。”
    “那好吧。回头我就帮你把这事给办了。”邢德全见落春这么说,也就没再说什么,将落春递过来的荷包接了过来。落春笑了笑,说道:“舅舅,你去买地和盖房子的时候,最好把你的官身露一露。对房子,我没什么太大的要求,就盖成普通的农家大院就行,房子要宽敞,还要够我们一家住就行了。”
    落春的要求并不高,而且没有难度,邢德全满口答应了下来。舅甥两个一起用过午饭,邢德全去了衙门,落春和品绣离开邢家,回到府里。
    ☆、第95章
    御书房内,皇上在朝堂上因为就荣国府爵位一事上所遇到的反对声音并不是那么强烈,一开始还有些反对的声音,但是在郑御史参奏荣国府后,朝堂上对荣国府落井下石之辈越来越多,所以他喜笑颜开的说道:“果然不出朕所料,朕把荣国府的事略放一放,这时间一长,牛鬼蛇神全都跑出来了。不过这样一来,朝堂上的这些家伙,是人是鬼全都看出来了。朕还以为这些人骨头有多硬呢,准备一条道跟着父皇走到黑呢,原来真要动了真章,也不过那么回事。”
    陈大人见皇上高兴,跟着笑了一笑,恭维道:“皇上圣烛高照,什么看不出来呀。”皇上笑着指着陈大人说道:“你别在这里拍朕的马屁,到底怎么回事,朕清楚,太史公《史记》上早就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朕算是看破了,最终这些人不过如太史公所言,利字当头罢了,荣国府的事算下来,弊大利,所以才一个个缩了头。”跟着有些纳闷的说道:“不过太上皇在这事上一开始就不置可否,倒是让朕觉得有些奇怪,贾家可也是太上皇爱重的老臣呢,朕还以为他老人家会护着贾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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