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韦帅望一边躲闪,一边大叫:“住手!听我解释!我真的是想试试能不能治好你的病,不管你怎么想,你至少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治好你!”
    韩笑一剑砍向韦帅望的大头,怒吼:“你对我做了什么?”
    帅望道:“只是一点酒,很少,少到你不会觉得!”
    韩笑再一次怒吼,少到我不会觉得?!我不会觉得无论我多怒力都不能按时起床?我不会觉得每天比你这个懒汉去的还晚是一件多么羞耻的事?是啊,只是一点酒,就可以让我倒下,所有人都觉得惊奇好笑,是不是?
    韩笑是一个愤怒的孩子,他有愤怒的理由。
    如果一个人必须永远在他人的监护下生活,他就很容易成为一个愤怒的人。
    韦帅望退了又退,手忙脚乱,面对一个真的要砍死他的人,他却不能伤那人一根汗毛,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不是没有机会解除韩笑的攻击力,只不过,想想看,韦帅望如果在韩笑肩上砍一掌,会有啥后果,韩笑两天不能动他的手臂,韦帅望可能会在床上趴一个月,所以,他只有一边克制着自己给韩笑一巴掌的冲动,一边想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境。
    这种多重工作程序明显让他的大脑超出负荷,所以,他后退的过程中惨叫一声,手臂上划了两寸长一道口子,倒不太深,不过也一样血流如注,韦帅望痛得哇哇叫两声,干脆不再招架,直接绕着场子跑了。他不能跑到别的地方去,因为现在他应该在校场,如果他不在,那后果是很严重的。但是在小校场绕圈子有着明显的缺点,那就是先跑的曲线,后面追的可以走直线,所以,韦帅望绕的圈子难免有几次会遭遇韩笑,在几次险险被砍到后,韦帅望一边同自己想把韩笑捏死的欲望做斗争,一边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好吧,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是酒引起的,还是让酒来结束吧。
    韦帅望身边带着酒。密封的酒瓶,一天的量,早晚各一次,所以酒瓶里还有一半的酒。他每次倒一瓶盖在大家喝水做饭的缸里,韩笑饭量与饮水量刚好让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会睡得更好点,当然,白天也可能会有一点困。
    帅望认为,既然有人每天多喝一点酒,会让他的酒量增加,那么,让韩笑每天来点酒,应该会渐渐对酒没有那么大反应。
    当然,韩笑的问题,其实与酒量无关,而是他的身休免疫系统对酒精的过激反应,但是,当这种刺激物很少,不会引起任何危害时,免疫系统也会渐渐接受此刺激物为无害,并不再做出过激反应,如果韦帅望每天给韩笑脸上泼一杯酒,后果将是灾难性的,但韦帅望不敢这样做,他只是每天给韩笑一点让他完全觉不出来的的份量。
    所以,韦帅望误打误撞完成了他的系统疗法。
    不过,韦帅望无法证明这一点,但是,如果他拿一瓶子酒泼在韩笑脸上,如果治疗有效,很好,他证明他治好了韩笑,如果治疗无效,也很好,他放倒了韩笑,不用再跑。
    就在他连滚带爬,妄图一边躲开韩笑的剑一边拿出他的酒时,韦行到了。
    这是韦行第二次见到韦帅望被人追着砍了,所以,他对这种情况的反应,平静得多。
    韦行几步过去,一把夺下韩笑手里剑,一甩手直扔到校场另一端,剑尖没入地下,剑身犹自颤抖。韦行怒吼:“刀剑是用来对付兄弟的吗?!”
    韩笑愣住,韦行从未对他这样呵叱,练武的时间不一样,那时的韦行会随时怒吼与咆哮,在平时,韦行从未这样呵叱他。
    他看看韦行,看看韦帅望,半晌道:“他戏弄我……你——”沉默一会儿:“你,你儿子——”
    戏弄?你明知道那只是戏弄,即使那不是善意的,也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还想杀了他?韦行愤怒地抬手就要给韩笑一记耳光,可是,韩笑悲愤的目光,盈泪的双眼,以及透过韩笑的小面孔依稀可以看到的纳兰的那张脸,让韦行迟疑,这只手停在半空,没有落下来。
    帅望走过来:“我不是戏弄你,我是希望能治好你的病,虽然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真的可行,但是,试一试也不会有什么坏处!”
    韩笑愤怒地:“住口!你根本不是想帮我!你想帮我吗?你关心我吗?你根本不喜欢我!你恨我!什么治好我的病!这不过是你的借口!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不早不晚,就在师父说要你比我起的早那天开始?师父让你早起,你就正好想到怎么治疗我?还是正好想到了怎么解决你的早起?你在哪儿听说过这种治疗方法?你只不过是很会编造,你只不过是很会说谎!你竟然利用我的——!拿这个做借口!你这个卑鄙小人!”
    韦行道:“韩笑——”他想说,韦帅望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真的想捉弄你,我觉得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他想捉弄你,他不会找这样无耻的借口,我知道韦帅望不是个好东西,可他不是一个卑鄙的东西,所以,你给我闭嘴,滚回你屋去,然后,我同韦帅望有更重要的事要讨论。
    但是,他没来得及开口,韦帅望已经一扬手,半瓶子酒就全泼到韩笑脸上。把韦行气得,好小子,打仗你不行,被个小孩子追杀得挂了彩,捉弄人,你手脚可快了!
    他那没落下来的大巴掌,“啪”地一声拍在韦帅望脸上:“混蛋!”
    帅望捂着脸,内心再一次叹息,韦大人的若干反应,还是同小孩子一样,基本上,我的东西,我的人都是一样待遇,我的东西,别人不许动,我的东西,我爱摔就摔,爱打就打。韦帅望不是幸在他观念里是他的儿子,所以,眼看着韦大人蠢血沸腾,冲着划破了他手臂的韩笑居然开始发彪,韦帅望两次打断他,不让他说出更伤韩笑的话,结果就是换来一记耳光——可能还有更糟糕的一顿暴打。
    韦行给了韦帅望一巴掌,扑过去抢救韩笑,手忙脚乱地给韩笑擦脸,先用手抹两把,不行,用袖子,直到把看得见的酒都擦干,才急道:“你怎么样?”
    韩笑的脸已经涨得通红韦行手法粗重,被他袖子擦过的地方,即使没有酒也是一片通红,何况再加上酒,一片片地红起来,显出针尖大小的小红点,韩笑本来隐忍的泪水,被这一惊一吓,再看到韦行又急又气的目光,再也忍不住,润红着一双眼睛,流下泪来。
    韦行见韩笑脸上通红,而且流泪不止,更加着急:“来人,水!康慨!人呢!”怒吼,康慨一连声地应:“是大人,水,药,都拿来了。”
    康慨照顾韦府多年,一见韩笑中招,不等韦行开口,早照老经验跑去拿水与药了。
    擦过脸,吃了药,韦行见韩笑没什么异样,吩咐康慨:“带他进去换衣服,你给我看着他。”
    康慨带韩笑走。
    韦行回过身来,怒目:“韦帅望!”
    帅望无奈地,跪下,低头,做认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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