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本郡主所说此事到底是意欲为何,”夜荼靡一如既往的凉凉笑着,再也不见丝毫方才指责玉衡时候的冷凝默然,但也依旧是嘲讽十足就是了:“那你不妨让你身边的亲娘了摘下了她头上的纱帽,在众人跟前露个面可好?”
    话已经说到如此份上,可夜芙兰仍旧像是个少脑子的人一般,明明夜荼靡今天已经是暗示得如此明显了,可就算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是如此愚蠢至极的问了一句:“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啊?不是在说你为什么提及你幼年时候的时候惨痛遭遇的事情吗?平板又扯到我娘的身上做什么?”
    好在她倒也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在无意识的问出了这句话之后,终于是反应过来夜荼靡所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了。
    方才夜荼靡便是一直在强调夜家夫人的事,而且瞧着这位张扬至极的性子,倒也完全不像是什么只会做一些毫无意义事情的人物,所以说,她方才的所言所闻必然是极有原因的。
    而唯一的原因极有可能就是……她口中所说的那一位玉国公府上的国公府夫人,和她的娘亲,其实是有某种程度之上的关联的?
    两个人都曾被称之为夜夫人,也都是夜的姓氏,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有那么几分难以言喻的凑巧意味了……
    可就算是意识到这一点,夜芙兰心中也是满怀了几分不可置信之情。因为她也确实不敢想象,自己的娘亲会和那所谓的南诏国公府夫人扯上了什么关系。
    只不过就算是她心中不敢相信,但是现在夜荼靡这番动静,的的确确也是让夜芙兰整颗心都有些胆战心惊的意思就是了。
    偏生这个时候,夜荼靡也恰是时候的看了夜家夫人一眼,眉眼带着几分寒凉笑意,极不客气的询问了一声:“夜家夫人,现在你似乎也是时候摘下你的面纱了吧”?
    单听上去,夜荼靡这番话似乎是在询问夜家夫人的意思,可其中语气却是任谁都听得出来她的决然之意。
    夜家夫人差点没忍着整个身形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了,她现在也是真的恨不得先将夜荼靡给杀之后快了,因为夜家夫人也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七年之前所做的那些事情,居然会被夜荼靡如此毫不顾忌的当着整个九州之人的面,悉数说了出来。
    而且那个该死的夜荼靡也是确确实实已经猜测出了她的身份,所以才会在现在说出了那么一句让她直接摘下了纱帽掀开了面纱的话。
    她这意思就,可不就是是想要她彻彻底底的暴露出真容,然后成为整个九州之人唾骂的对象吗?
    她夜素绾可是她夜荼靡的亲生娘亲啊,是她十月怀胎将夜荼靡给生下来的,结果这个人竟然却是狠绝到如此地步,指出了七年之前她的罪行之后,还想着让她在整个九州之人跟前露出了面容,这可不就是想要让她被在场的所有人都辱骂了一通吗?
    最重要的是,现在可是在九州四国汇鼎的盛宴之上啊,她现在连着夜芙兰和九州五绝公子的亲事都还来不及商议确定下来,若是平白闹出了这么一出糟心之事儿,让得旁人认出来她这个所谓的夜家掌权夫人,其实就是七年前失踪的国公府夫人的事来,他们夜家这边的事情又该如何收场?
    夜荼靡这做法,可谓算得上是卯了劲的在给他使绊子了啊,夜家夫人越想越气,心中便是忍不住的想着夜荼靡这个该死的为什么没有死在了七年之前她那一剑穿心而过的杀招之中,就这么死了过去了,结果现在好了,不仅是认出她了,还跑来找她的麻烦来了,真真是让她恨得咬牙切齿了去。
    但即便是心中已经慌乱如麻到了难以稳定的地步,夜家夫人也仍旧是强自镇定着,端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上神情凝固,看上去不见得有任何的紧张情绪,只不过不管她现在有多佯装镇定,但是靠在她身侧的夜芙兰却是将她的反应无一例外的悉数收入了眼底之中。
    如此一来,夜芙兰霎时间便是明白过来了,原来她心中那个可怕至极的猜想,居然真的就成为了所谓的定局了。
    夜芙兰一时有些如遭雷劈,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母亲居然会和那个所谓的南诏国公夫人扯上了关系。
    除去了她和夜荼靡二人之间的诸多恩怨而言,就连夜芙兰自己都觉得,能够对自己女儿亲生女儿都下得去那般狠手的女子,绝对是名副其实的一副蛇蝎心肠的,自己的母亲平日里高高在上圣洁无双,现在却是突然和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沾染了些许关系,这事儿倒实属是有些太过出乎了她的意料。
    夜荼靡对于夜家夫人现如今明明是神经紧绷,但却依旧是咬着牙关未曾吐露了一个字的表现俨然是相当满意的。
    现在这等情况对于夜素绾而言,实属算得上是一种磋磨了,夜荼靡现在心情愉悦,自然是没有放过了她的想法,便是勾着唇角接着轻笑了一声道:“怎么,这九州四国会鼎的盛宴都已经进行了大半了,夜家夫人你这是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不敢直接摘下了纱帽让众人看清你的面容呢?正好本郡主对七年之前那个想要一剑刺杀了我的女子身形也记得很是清楚,我瞧着夜家夫人你与那位蛇蝎心肠的国公府夫人倒是颇有几分相似啊。”
    夜荼靡此言一落,夜家夫人没忍着便是手中一抖,手中握着的那一杯琉璃盏茶水瞬间便是荡漾了出来,夜家夫人却似完全没察觉了这番动静一般,她整个人身的经脉都已经完全克制不住的开始紧绷起来了,哪怕是被那一顶面纱遮住了容貌,但是浑身散发出的不郁神色却又俨然是显而易见得很的,可是夜荼靡却是个完全没什么眼力见儿的人儿,就算是自己已经恼怒到了快要忍不下去的程度了,她竟然也不见得会将这个话题止住了下来。
    夜家夫人眼瞧着夜荼靡那么一副悠然自得,高傲得意的样子,心中便是越发恼怒,当然除去恼怒之外,其实他的内心也很是心虚。
    现如今她是真的不敢在整个九州之上露出面容了,最初就已经不敢,更别说刚才夜荼靡还先行揭露了她在七年时间之前犯下的那些个罪,已经是让得整个九重楼上下的一众看客都对她这个人深恶痛绝之后,夜家夫人这个时候若是真的露出了面容,向众人展示了她就是夜荼靡口中所说的那一位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敢下了狠手的狠毒妇人,知晓她就是做出了那等丧尽天良之事的主人公,只怕她这夜家当家夫人的身份,也是会彻底的沦为一个笑柄就是了。
    更关键的是,倘若是她的名声坏了,那么夜家这三年来苦苦经营出来的所谓的九州大族的形象,只怕也会受到了些许或多或少的影响就是了,严重一点的话,九洲五绝公子和夜芙兰的亲事,只怕也会彻彻底底的泡汤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夜家夫人便是整个人都开始慌乱起来了,她苦苦筹谋了如此多年的事情,当年她甚至是牺牲了自己的清白,委屈下嫁到了南诏国公府,也就是玉长河的府邸之上,就是想要让夜芙兰嫁入九州皇族之中,让她们夜家这个所谓的江湖家族也可以从此不再受任何人的摆布。
    尤其是她这个夜家的当家夫人,更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九州权力顶端的位置,再也不怕了了任何人的威胁。
    可一想到这件事情极有可能就会败在了夜荼靡现如今的一番误会之上,她整个人便是多出了些许茫然无措的慌乱感觉,尤其是听到夜荼靡那般明显至极的家事,自己似乎就是南诏国公府夫人身份的时候。夜家夫人便是再也忍耐不住的,咬牙切齿的开口回应到:“妩宁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话里话外的意思,说得倒像是本夫人就是七年之前那位对着你下了手的南昭国公府夫人了?”
    “还有,你平白无故老是拿着本夫人的面纱说是做什么?本夫人方才都已经说过了,我是因为面上有伤,不宜见风,所以才会特意戴了一顶纱帽过来的,不然你当真以为本夫人是因为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才会这般模样的吗?”
    夜家夫人这番话算得上是在极力在撇清她和南诏国公夫人的关系了,但夜家夫人并不知晓的是,这番话别说是九重楼上的一众人都不怎么相信,就连此刻坐在她身边,一直对她颇为信任的夜芙兰,此时此刻的心中也是生出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不信任之感。
    毕竟方才夜家夫人在听到夜荼蘼说话之后的反应,夜芙兰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若非是和那位南诏国公府的夫人有什么关系的话,夜家夫人断然是不可能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的,所以夜芙兰早就已经确定了她们二人之间有所关联的事情了。
    但夜芙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夜荼靡接下来的那句话会让她彻彻底底的被惊了个里嫩外焦。她原本只以为自家母亲和那南诏国公府的夫人是有什么特殊的关联,或者说是有过什么来往来着,结果哪曾想到夜荼蘼那句话的意思,居然就是在说她的娘亲就是那位连着夜芙兰自己都认为极为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国公府夫人?
    这事未免也太过令夜芙兰震惊了一些。
    她浑身僵硬的转过眸子,将视线彻彻底底的锁在了夜家夫人的身上,没忍着内心的惶恐,低低的唤了一声“娘……”
    夜荼靡的这一声呼唤之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颤抖之音,夜家夫人又不是什么聋子,自然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
    意识到连着夜芙兰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她心中便是越发忍不住的焦虑烦闷了一些,说起话来也是越发的不客气了不少。
    “妩宁郡主,还望你知晓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说的道理,你是南诏帝都的一国郡主身份又如何?本夫人也是九州大族堂堂夜家的当家夫人,更何况本夫人还是你的长辈,你这个身为晚辈的见证了本夫人,理所应当极为尊重人才对,可你现在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本夫人,还试图诬陷了本夫人,你当真以为你在这九州四国汇鼎的盛宴之上,真的就可以那般目无中人的为所欲为了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夜家夫人却似乎还有些不太满意,她大抵是被夜荼蘼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给弄的有些气急败坏了,所以在说完那么一大堆自以为是的道理之后,又直接扫视了一圈儿九重楼上上下下的众人,很是不满的开口道:“不知诸位觉得本夫人所说如何,这位南诏国公府的郡主待人接物的时候,是不是太过无礼了一番?”
    夜家夫人原本是以为她可以仗着夜家大族近些年来在九州之上日渐升起的声望,赢得了九重楼上不少人的附和言语的,毕竟他们夜家大族如今在预言占卜之上的名声已经是越发鼎盛了不少,但不得不说,她这个如意算盘倒实在是打错了的。
    因为就在她问出这么一句话之后,整个九重楼上,居然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去回应了她。
    其实这事倒也不怪夜家夫人自己愚蠢,主要是她现如今面对的是整个南诏帝都的人居多,倘若这九重楼上人数众多的是其余之人,或许还不会有这般冷清,可是身在南诏帝都的这些人们呢,他们虽然也是想要附和了夜家夫人一声,但却是耐不过东宫那位太子殿下的威名,也全然不敢得罪了那位南诏太子一心护着的这位国公府郡主。
    如此一来,夜素绾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为尴尬的境地之中。
    而更加尴尬的事儿,也是紧接着就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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