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谨言:来看看你受委屈没。】
    【贺芸:这是我家,谁能给我委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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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打算守我到什么时候?”贺芸抬眸扫了一眼面前的婆子。
    现已经用过晚饭半个时辰了,院子里的灯早就点了起来,眼前的婆子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两人竟然还轮班吃饭如厕,基本是每时每刻都有一双眼睛盯在自己身上。
    贺芸当真没想到贺夫人会这么绝情,可转念一想,这可不正是贺夫人的做派,要么不做,做便做的别人抓不到一点毛病,就好似自小把自己当男子养,愣是一点风都没有透出去,若不是自己主动跳身份,大府只怕永远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夫人吩咐了,要奴才们寸步不离地伺候姑娘。”婆子回答。
    “我要睡觉了,你难道要站在床跟前守着?”贺芸皱眉。
    “姑娘若是需要,奴才们便照做,若是不喜欢,奴才们便在门口守夜。”婆子回答的十分恭敬。
    “你们晚上在门口?”贺芸诧异地看向婆子。
    婆子淡定道:“奴才们就睡在门口,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们。”
    贺芸“呵呵”干笑两声,背身坐下,知晓贺夫人这回是动了真格,除非自己敢跟这两位婆子动手,不然很难从婆子眼皮子底下溜走。
    “那你现在就出去吧,我要睡了!”贺芸回头瞥了一眼婆子,有个不相熟的人总在跟前盯着自己,贺芸浑身难受。
    “那奴才伺候姑娘就寝。”婆子说着往前两步。
    贺芸赶紧起身躲开,防备地看向婆子道:“不用你,叫小莲蓬或者红玉进来伺候我。”
    婆子泰然一笑,慢慢退下,答了声“是”便转身走到门口,唤了红玉进来。
    红玉低着头进屋,赶紧扶了贺芸道内室屏风后面更衣。
    “这两位妈妈都是夫人屋里的,平日里奴婢们和她说不上什么话,如今更是搭不上言,姑娘暂且忍几日吧。”红玉低声劝着贺芸道,“没得又惹夫人生气。”
    “我这还不够忍?”贺芸无奈地说,“换了旁人,我早动手了!”
    “你刚没听见,她两还要在外头守夜呢!”贺芸生气地摔了一下手里的衣裳,“难道我还能大晚上翻墙逃了不成。”
    红玉瞥一眼贺芸,低声道:“那也不是没可能。”
    贺芸立马抿嘴,生气地看向红玉,“你是不是也被我娘收买了?”
    红玉委屈地低头,一边伺候贺芸换衣服,一边低声说:“奴婢自小在您身边伺候,自然是向着您的,但这回,您也该想想夫人的意见。”
    “您嫁给骆公子难道不比去王府好吗?”
    贺芸瞥了一眼红玉,低声道:“当真是夫唱妇随,你跟白河都偏帮着我娘!”
    “没有,奴婢不偏帮着谁,就只想爷好!”红玉连忙说。
    “行了,出去吧。”贺芸伸手从红玉手里扯回自己的腰带,自己动作麻利地在腰间打了一个蝴蝶结,“我要睡了。”
    “爷,奴婢真的是向着您的。”红玉以为贺芸生气,赶紧追上去赔礼。
    “行了,我没怪你们。”贺芸摆摆手,“这大晚上的,我啥也不能做,倒不如早些睡觉,也省得你们陪着我干熬。”
    红玉垂首立在一旁看着贺芸。
    贺芸却自顾自地上了床,掀开被子躺进去。
    “对了,晚上天寒,叫人给两位妈妈拿床厚被子,别为着我的事,冻病了人。”贺芸嘱咐了一句才彻底躺下去。
    红玉点点头,上前为贺芸掖好被角,又将屋里四处的蜡烛吹灭,才轻手轻脚地离去。
    贺芸说睡就睡,合上眼睛,放空大脑,没一会儿便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动自己,便睁了眼睛,就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只手在自己眼前晃悠,惊得贺芸立马抬手劈了过去。
    结果,小手落进一只大手里,然后嘴巴被人轻轻捂住。
    “小声点,外面的人还在。”翟瑾言俯身附到贺芸耳边轻声道。
    贺芸这才透着窗外廊子里透进来的灯光勉强辨出翟瑾言的身形。
    贺芸伸手将翟瑾言盖在自己嘴上的手移开,小声说:“你大晚上不睡觉跑我这干嘛?”
    翟瑾言稍稍直起些身子,拽着贺芸的小手在自己手里把玩,“来看看你受委屈没。”
    贺芸轻笑出声,作势要坐起来。
    “别动,外面冷,小心着凉。”翟瑾言伸手将贺芸摁住,还又为她提了提被子,“我就陪你坐会儿便走。”
    贺芸听话地躺着,低声道:“这里是我家,谁能给我委屈受。”
    翟瑾言扬扬下巴,示意了一番门外。
    贺芸浅笑,“那是我娘的人,我下不了手,好在她们也懂规矩,不烦我。”
    “你不觉得委屈就好。”翟瑾言轻声说,“听说贺家与骆家商议婚期定在四月二十八?”
    “嗯。”贺芸浅浅点头,“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不用。”翟瑾言摇头,重新捡起贺芸的手握在手里道,“你什么都不要做,顺着你爹娘,剩下的我来做。”
    “你打算做什么?”贺芸好奇地问。
    翟瑾言却只是浅笑,然后弯腰,在贺芸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直起腰身后说:“你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走。”
    翟瑾言说完将贺芸的手放进被窝里,当真就只在床边坐着。
    贺芸稍稍侧身,将胸前的被子抱在怀里,看着翟瑾言的侧脸,心里有个地方忽然好软好软。
    有的人,就像刺猬,防备你的时候将浑身裹成刺团,根根都针对你,然而一旦打开心结,他便将所有的刺都藏在背后,生怕伤了你一分。
    贺芸看了一会儿,竟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赶紧背身朝里面睡去。
    翟瑾言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又回过头安静地坐着。
    贺芸被这一闹,其实没什么困意,但为了翟瑾言能早些回去歇着,便强迫自己闭了眼,闭着闭着,便真的入了眠,至于翟瑾言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贺芸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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