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顾北低喃一声便转身朝外跑去,一出门便远远的看到了琼枝独自立在鹿云宫的门口翻运薄,口中还叹道,“战神啊战神,你躲了万年的姻缘,还是没躲过吧?人固有情,情便是弱点!”
    顾北窝在门口,直到琼枝离去,才跳出鹿云宫,直奔寒荒国而去。
    顾北自琼枝的话中听懂了,那便是古月遇上了情劫!
    寒荒国的夜格外冷,寒风卷起的时候,似有雪自天上飘来,一股股白色的寒气被风卷着游荡在大街小巷。
    初若桃躺在床上,许久不与秦夜说话,身上不觉袭来阵阵困意,两眸轻轻合上,便沉沉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朝她走来,发髻简单的束在头顶,三千青丝垂在脑后,脚上踩着纹有祥云的战靴,手中提着一把她从未见过的兵器,就这么步伐英气的朝着她走来。
    初若桃愣愣的看着慢慢走近的人,努力想辨清那人的“你是谁!”那人厉声问道,声音竟与她的一模一样。
    慢慢的待那人走近了,她才发现,那人竟没有五官,空白的一张面皮贴在脸上,连与她说话的嘴都找不到。
    “你是谁!”那人再次问道。
    初若桃猛地睁眼,一个翻身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汗水自两鬓流下,打湿了鬓边的发丝。初若桃这才发现,刚刚看到的只是一个梦。
    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却还是很清晰的印入她的记忆里,还有那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声音。
    一个猫影子在窗外晃动几下,不多时便挤开微合的窗,钻进房内。初若桃警惕的回身,便见沾了满身白霜的顾北蹲在窗口的长桌上,瞪着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夜色太黑,初若桃看不清顾北到底是什么神情,便翻身下床,去了擦脸的巾帕上前将顾北抱起,坐在床边细细擦拭。
    顾北情不自禁的打着呼噜,眯上眼睛,他记得,以前下雪时,古月也是这般给他擦雪的。
    顾北正享受着时,房内的蜡烛突然亮起来,秦夜面若冰霜的看着初若桃怀中,顾北一个激灵睁开眼便看见秦夜那种杀人的眼神,慌忙站起来跳到地上,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走到房子正中央的饭桌前,纵身一跃,跳到桌上,选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下。
    不多时便听见秦夜关切的声音,“你怎么样?哪里还疼?”
    许久未听见初若桃回答,顾北便偷偷转过头来,微微抬起一只眼皮看向床上的初若桃。
    秦夜半蹲在床边,握着初若桃的手,“怎么?还是很疼?走,去九重天!”秦夜问了许久,初若桃都不曾回话,秦夜起身便要抱起初若桃。
    “莫动我!”初若桃推开秦夜的手,起身走到桌边,将顾北抱起。
    这是要拿他做冷战工具吗?顾北昂起头看一眼初若桃,初若桃抿着唇角,用手揉了揉他头顶的毛。
    “顾北,你是不是该去另一个房间?”秦夜见初若桃走起路来已经不用扶着东西了,知道初若桃的伤定是好的差不多了,便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回身看着被初若桃抱在怀里的顾北。
    顾北哀怨的叫一声,“喵呜——”挣脱初若桃,跳到地上,回头看一眼初若桃,“你的事,莫要拿我当挡箭牌!”顾北说完赶紧朝着门外跑去,出门后,便变成了翩翩公子的模样,朝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这房子里的两位他都不能惹,与其在这里凑热闹,还不如去别的房间睡。
    顾北走了,初若桃再次回身坐到床上,秦夜也随后跟着坐过来,低声道,“你莫生气了,都是为夫的错,为夫这就认错!”
    秦夜说着便要单膝跪下来的样子,初若桃立刻抬手拦着他,冷声道,“男人跪天跪地跪父母,跪个女人算什么!”
    秦夜拉着初若桃的手,站起身来,慢慢将初若桃的腿扶到床上,自己也顺势躺在床边,将初若桃揽进怀里,温柔的道,“你就是你,莫要学别人。”
    秦夜说到这里,猛然间想起以前的中曲山曾见到过一位绿衣姑娘,十分清新的感觉,但是,后来他便再也未见过那位绿衣的小仙子了。
    初若桃挑眉,“我以前很喜欢穿红衣的,我练功时的衣服都是红衣,但是,自从与你相识后,我便在为穿过红衣。”我不想做别人的影子,可到头来,好像做的还是影子。
    秦夜抬手捏起初若桃的几缕发丝,若有所思的道,“你红衣的样子我也见过。”
    初若桃一愣,身子不自觉得绷紧,“你的意思是,你去过扬州?”
    秦夜笑着看向头顶的床帐,眸色渐渐深远,“那一夜扬州下着很大的雨,秦清约我去茶馆品茶,泡茶的水便是接着天上落下来的雨水。”
    “于是,我们直接将茶桌抬到了茶馆外的小亭里,我正要端杯饮茶时,一个巨雷落下,接着我便看见亭前的杨树下站着一个人,红色的身影。”
    闻言,初若桃忽地想起来,有一夜她红人馆出来后便是遇了大雨天,雨下的很急,她便跑到一棵杨树下躲雨,不料,刚走到大树下,头顶就劈下来一个大雷,她被淋湿的衣衫立刻被雷炸的破孔翻飞,回到家时,忠叔说她脸上都是黑色的灰。
    秦夜似没注意初若桃的异样,继续讲着,“一个大雷劈下来,将树下的人炸成了小黑人。”
    “你才是小黑人!”初若桃忽然抬手堵上秦夜的嘴,脸色红的像抹多了胭脂一样。
    秦夜握起初若桃的手,继续道,“我那时端着茶盏在那想了好久,谁家的姑娘这般蠢,竟跑到大树下躲雨?”
    初若桃幽幽的叹口气,“唉,没办法,若不是我蠢,又怎么会被死皮赖脸的缠上你?”
    秦夜又继续道,“我便随口说了一句,那位树下的姑娘还真是长的清奇。第二日,荞玉便来找我饮酒,还在酒中动了手脚,直到在寝殿中看到你,我才明白了荞玉的用意。”
    “合着,那药是荞玉下的?”初若桃问道。怪不得她醒来的时候还没事,要走了才察觉到异样。
    秦夜低头看向怀里的初若桃,壮着胆子道,“你的药,是我动的手脚。”
    “嗯?”初若桃慢慢回过头来,抬腿一脚将秦夜踢到床下,气鼓鼓的道。“你,你坑害良家妇女!”
    秦夜摊手,“所以,我才假装冷漠,钓你上勾。”
    初若桃继续骂,“你无耻!”
    秦夜笑笑,起身重新躺回床上,长呼一口气,问道,“夫人,可否歇息?”
    初若桃又是一脚踢过来,“滚!”
    秦夜硬生生挨下这一踢,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躺到床上,合上眼睛。
    初若桃比较粗线条,有一些事情秦夜说的好听了,她明知道秦夜是在哄她,但也还是听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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