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问题暂时无暇顾及。
    滴血认亲事件,一看就知道是殷贵妃挑拨策划的。
    她的目的很明确:否定韩伯运跟大舆帝的血缘关系。这样即使韩伯运被初若桃医好,他也不会危及韩酉年的皇嗣地位。
    问题是:殷贵妃是凭什么断定:韩伯运跟大舆帝并非亲生父子?!
    或者说,她如何敢确定……大舆帝跟韩伯运的血……一定不会溶和?
    难道是……
    初若桃疾走到房间角落亮柜旁,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有很多分隔,上面贴着标签。
    她拉开其中的一个格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纸包,交到长乐手中:“拿着它,悄悄将它倒进装着血液的水盆中,一会儿血就会溶解的!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就全看你的了!”
    长乐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虽说她眼眸中还有些许疑惑,不过,初若桃做事谨慎稳妥,绝不会出差错的。
    官驿就在大舆宫外,距离很近。
    长乐来到风武轩时,见大舆后还在哭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小人使坏。大舆帝也显得心情不豫,呆呆地坐着想心事。
    现场开心愉快的,除了殷贵妃母女,还有一个无知的韩伯运。
    韩伯运见今天来的人多,又是端水盆,又是割他的手指。再伸头看看滴在水盆中的两个血块儿,听着人们的讲话,他兴奋得无以言表。
    此刻,他完全被眼前的情形所吸引,早已把“找若桃姐姐玩儿”的事丢到了九霄云外。
    就见他抚掌欢跳,口中不断地叫着:“血不溶!血不溶!”
    殷贵妃脸上带着鄙夷的笑,冷眼看着韩伯运,再瞥一眼沮丧落寞的大舆帝,真是有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此时,风武轩院门开了,长乐公主气势汹汹地出现在门口。
    “怎么回事?!今天是谁兴风作浪挑拨离间哪!”
    她口中说着,人已经走到了水盆前面,双手按住盆沿,将盆子倾向自己的方向仔细察看一会儿,又重重地放下。
    “母后,您且稍安勿躁!”
    大舆后见长乐义正辞严的模样,也就暂时忍住了悲声。
    就见长乐公主走到大舆帝跟前,施了一礼,掷地有声地说道:“我大哥是您的亲生儿子,这一点,父皇早就确认过的!而且,多年不见,去年您看到他,一眼就从样貌上辨认出他,说他跟您年青时一般模样!为何此时却受人挑唆,怀疑起亲生儿子来!”
    殷贵妃听长乐言语中夹枪带棒地影射自己,反击道:“世上长相相似的人多了去了,难道能根据长相判断父子关系?!皇家的血统关系重大,不能有丝毫疏漏!你说伯运是陛下的亲生儿子,为何他们的血不溶?!”
    长乐冷冷一笑,说道:“御医说我大哥中过剧毒,有人给了他解毒奇药才留得一命。然而他五脏、肌体中都已有毒液积蓄,血液更是会受影响。因此,他的血跟父皇的血要想相溶,就需要多些时间。你们这么急着否定我大哥的身份,不觉得操之过急吗?!”
    一个內侍探头去看水盆,发现了惊人变化,赶紧禀报着,就激动地端起了水盆,捧到大舆帝面前。
    原本缩坐着的大舆帝精神一振,后背立刻离开了椅靠,低下头往水盆中看。
    可不是?!
    起初各据一地的两个血块儿,已经完完全全溶在一起,父抱子子依父,分不清彼此,只留下了殷红的一大块儿。
    殷贵妃早凑过来察看,她见鬼似的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溢着不可思议和惊诧的神色。
    永乐看到此情景,惊喊了声“不可能的!”然后就被殷贵妃以责备的目光制止。
    皇后自然早奔过来看了,她看到那一大块儿鲜艳的血液,悲从中来,抱住韩伯运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儿啊!你亲父皇不认你、不要你啊!可怜你中了毒,都不认识人了,还惦记着救你父亲,这是父子天性啊!可你的亲父皇,耳聪目明神智清楚,听一句挑唆可就不认你了!我可怜的儿啊……”
    大舆帝听到大舆后抱怨,也觉得后悔内疚,又不好辩解,望着他的傻儿子,心如刀绞。
    殷贵妃目光闪烁,有些不以为然地嘟哝道:“也就是验证一下,什么挑唆不挑唆的,怎么这么讲话啊!再说,放了这么久的时间,血溶到一起也说明不了什么的吧!”
    大舆帝怒喝一声“住口!都是你多事!”
    永乐见母妃被训斥,不满地替母妃出头道:“我母妃也没讲错嘛,一定是等的时间太久了血才溶的!他肯定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
    “啪”的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了永乐公主的脸上。
    永乐愣了一下,从小被捧在掌心的她哪里挨过打?于是她马上撒泼哭喊起来:“你打我?!我难道不是你的亲女儿?!你为了一个傻子打我?!”
    见大舆帝又要发作,殷贵妃赶紧把永乐拥在怀里哄着,带她离开了。
    一路上永乐的哭嚎,像刀子一般剜着殷贵妃的心。
    她想不明白,精心设计的一个局,为何却是这样的结局!
    那水盆里的水已经动过手脚,刚开始两滴血明明不相溶的,可是后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殷贵妃派人调查,很快就得到了反馈:长乐出宫到官驿,找了初若桃一趟,回宫后就直奔风武轩,然后……
    不知道长乐做了什么,可殷贵妃知道:此事一定跟初若桃有关!
    初若桃是南奎毒婆的弟子,精通药理。殷贵妃能派人加料让血不溶,初若桃就更能轻而易举地加料,让两人的血溶于一体!
    这个初若桃,让自己的好一番心血化为灰尘,难道她……天生就是自己的死对头吗?!
    殷贵妃恨得咬碎了银牙,眼睛简直瞪出了血。
    此时,在官驿里的初若桃接到了大舆后的邀请,请她到皇后寝宫中一叙。
    初若桃给大舆后行过礼,见长乐公主也在,韩伯运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换了一件青色的长袍,乖孩子似的坐在大舆后身边,美滋滋地捧着一块儿绿瓜在啃。
    看到若桃姐姐来了,韩伯运眉开眼笑,兴奋地手舞足蹈,用大爪子抓起一块儿绿瓜,硬塞到若桃姐姐手中。
    初若桃谢过他,在大舆后跟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小若桃,今天的事,谢谢你了。”
    大舆后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今天过度伤心,情绪到现在还没调整好。
    “长乐都跟本宫说了,也劝了本宫一些话。”大舆后接着说,
    “本宫以前对伯运的身世讳莫如深,实在也是迫不得已。不过……别人已经磨刀霍霍,本宫的家丑,终究抵不过伯运的前程、性命……”
    其实初若桃在收到大舆后邀请的时候,已经预料到:大舆后准备向自己摊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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