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事到如今还是只想认回一个吗?”
    “我拒了。”
    “忘了便是忘了,何必要在把曾经的伤疤揭开,再撒上一层盐呢?”
    莫星河眸子一闪,看到了顾染眼底划过的那抹冷意,便知道了他的想法,在他的心底,岑溪和岑慕都是陪着他一起长大的侍卫,虽然是下属,可也是亲近之人,岑慕既然记得那段时间的黑暗,却选择性的忘记了关于夏家的事情,那就代表他不愿意记起,既然不愿,那他便是岑慕,和夏家没有一点干系。
    “嗯。”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心底的那抹郁结倒是慢慢的退了几分,很快便消散的一干二净,一双剪水眸里面再无波澜。
    瞧见她这般通透,顾染唇角微勾,身子一闪就半蹲在了莫星河的面前,一双桃花眸微垂,眼底倒映着莫星河那张绝世的小脸,“小狐狸,明日陪我去一个地方。”
    梨花树下,男子一席白衣,胸口处绣着梨花,桃花眼里满是柔意和宠溺,美的一塌糊涂。
    莫星河差点没有沉浸在顾染的眼底,若不是她意识力强大,差点就爬不出来,几乎是完全不自觉的点头,“好。”
    用完梨花酥之后,莫星河就暂时在棠梨煎雪里面休息了片刻,许是因为刚刚吃饱,困倦来的很快,她窝在床畔之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等到月牙来了的时候,她方才醒过来,一时之间都快忘记自己在哪了,“月牙?你怎么过来了?”
    月牙见到莫星河醒了,连忙开口,“王爷派人叫奴婢过来伺候小姐的,小姐,你可算是醒了,宫里头出事了。”
    莫星河眉头微蹙,“出什么事了?”
    “五皇子在宫中还有后手,被押送回东宫的时候被救,负责押送的是太子和七皇子,两人皆被伤了,如今还昏迷不醒呢。”
    莫星河脸色顿时一沉,“顾景渊呢?”
    月牙被莫星河这连名带姓的叫顾景渊有些诧异,“五皇子人不见了,圣上派了小将军去查,城门都封了,但是到现在还是没有搜查到人。”
    丢了!
    莫星河一双眸子都沉到了底。
    她对顾景渊那个人太熟悉了,若是不能一招把他云端之上拍下来拍死,那他就能够活下来,然而再让你大吃一惊。
    “去找,立刻让满星楼的人全部出动,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顾景渊这个人,她一定不会让他活着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即便是落入泥土中掩藏着活下去也不行!
    那么多条人命,他顾景渊要赔!
    月牙被莫星河身上的那股戾气吓到了,连忙点头,“奴婢这就去传消息,小心你先别急,五皇子丢了之后就立刻把城门封死了,人应该是没有出城的,只要没有出城,我们一定能够找到的。”
    莫星河眼神微眯,眼底满是冷意,“没有应该,必须找到,月牙,你立刻出去去给清欢阁递消息,苏婉有办法传出城去。让满星楼给我盯死了城外,一有异常,立刻抓人,宁杀错不放过。”
    莫星河的每一个字都咬的死紧,话语中满是不可逆转的坚定,月牙点头,“奴婢这就是出府去。”
    月牙离开之后,莫星河坐直了身子,看着空旷的房间,一时之间觉得自己刚才有些急了,实在是这个消息让她有些火了。
    那个大一个朝廷,连个人都守不住,承帝手底下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在皇宫都让人给跑了!
    深吸了一口气,莫星河起身,刚睡醒的混沌这会子已经一点不剩了。“算算时辰,应该午时了吧?他既然不在府邸,那想必是在宫里了。”
    顾歌白和顾彦南都受了伤,顾景渊又跑了,承帝的身子,啧啧啧,这会子这皇宫里面肯定是很热闹的。
    顾染不在府邸,莫星河也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便要了一辆马车回了易阳侯府。
    回去的时候,周管家刚好出来,眼神一亮,“大小姐?您真的回来了啊?”
    莫星河眉头微挑,“有人找我?”
    周管家点头,“燕公子来了,正在府里等着呢,本来老奴还以为小姐没回来,可燕公子说,小姐很快就回来了,老奴是来门口碰碰运气的。”
    燕苏?
    莫星河眸光微挑,随后淡淡的点了头,便朝着侯府内而去。
    主殿内,燕苏正砸研究自己手里的一本医书,看的极为认真,一直到莫星河走到他的面前他才反应过来,“你回来啦?坐,我有事找你。”
    燕苏一上来直奔主题,莫星河秀眉微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燕苏眉头微蹙,把手中的那本医术递给了莫星河,声音微沉,“你看看这个。”
    莫星河眸子微顿,抬手从他的手里把东西接了过去,只瞄了一眼,她脸色就有些微沉,“睡蛊?”
    燕苏点头,“原先,在几年前,睡蛊的确是可以自行死亡,中了睡蛊的人若是母蛊不死,便不会有事,最多也就是睡五年还是会苏醒,可是如今不同了。”
    莫星河意识到了他想说什么,第一时间就猜到了这其中的原因,垂眸看向手中的书,“你这书,哪来的?”
    “南疆。”
    莫星河一愣,“你去南疆了???”
    燕苏颔首,“南疆新推举出来了一个蛊王,蛊术极高,年纪轻轻就已经把其他长老远远压在了手下,更是把上一任蛊王杀得片甲不留,坐稳了蛊王的位置,备受推崇,这两年,凡是从苗疆新出来的蛊虫,都是受过这位蛊王改善的,这睡蛊便是其中之一,若是一年之内找不到解药的话,中蛊之人就会被蛊虫反噬,彻底陷入黑暗,被吞噬,最后被蛊虫吸干精华,直到变成一具掏空了的干尸。”
    燕苏每说一个字,莫星河都感觉心口被人狠狠捏一把。
    她死死的攥紧了手中的书籍,一双眸子都泛着杀意。
    解药?睡蛊没有解药!
    她要怎么办?
    燕苏见她周身的气息都变了,连忙开口。
    “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睡蛊有解药了。”
    莫星河眼神顿时一亮,瞬间抬头,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期待,撞进了燕苏的眸底,“当真???解药是什么?”
    她的眸子太过于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宛若夜间的星辰一般,流淌着满满的期待,撞得燕苏心口一颤。
    一向要强的女子,若是她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时,那个人根本就抗不过她那希望,燕苏便是如此,他点了点头,重重的道,“有,我只找到了两味药方,还有两味药和一位药引,必须在南疆才找得到。”
    “我找到的那两位药引也已经给你带来了,喏,就是这个盒子,不过这盒子不能见光,必须要到夜晚的时候才可以打开。”燕苏把一旁的红色盒子推给了莫星河。
    燕苏这动作,分明就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算算时间,他从皇宫离开应该也没有多久,差不多就是她父亲受伤的时候,莫星河心思玲珑,怎么猜不出来燕苏为何要去南疆?
    此刻的燕苏一身的风尘仆仆,虽然换了新衣服,可眼底还是有些乌黑,想必也是几日没有睡好了。
    莫星河把这个人情记在了心底,红唇微掀,“燕苏,谢谢。”
    燕苏手指微滞,随后淡淡的笑了一声,“光是谢谢两个字可不够,以后可是要还的。”
    莫星河点头,“日后如有用到的地方,必当全力相助,绝不推脱。”
    若不是燕苏,她怕是要许久之后才会知道这件事了,到时候别说来不来及,这种蛊虫拖得时间越久,对中蛊人的身体伤害就越来越大,她父亲已经受不住了。
    “这次去南疆,我打探到了冰蛊了一些事情,冰蛊新一批的也都是被改善过得,不过老一批没有,所以暂时应该不会超出我们所掌控的范围。”
    莫星河点头,蓦的她想到了什么,“迷情蛊了?可有什么变化?”
    燕苏眸子微沉,“我来找你两件事情,一件是睡蛊,还有一件便是有关于迷情蛊的事情。的确如你所想,这迷情蛊经过改良,如今也有了新的毒素。”
    “迷情蛊的中蛊人,会被蛊虫给快速吸收能力,逐渐的被吸干,变成一个老人,而中蛊的人,身子也会越来越弱,即便是吃了解药,也无法再恢复如初,而且,寿命会大减,圣上这一次中蛊时间已久,后期我虽然一直在用药控制,让圣上同宛妃逢场作戏,可终究还是耽误了一些病情的,所以如今的圣上所吃的药,必须要改了,已经不足以压制圣上体内的蛊毒,而且,必须尽快闭关静养,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和外界的打扰。”
    莫星河的眉头则是缓缓的舒开了。
    承帝若是要静养,那这南召的国事势必要交给一个人来打理,如今朝中能用的人真的不多,顾景渊的人被拔出去一半,剩下的人里面倒是可以重用,可这朝政改交给谁呢?似乎除了顾歌白,也已经再没有其他人了。
    能让顾歌白快速的恢复先前的恩宠,执掌朝政,其实对于她来说,算是一件好事,让承帝暂时把目光从侯府的身上挪开,也算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父亲如今中毒昏迷,边关星辰带兵,已经把西楚打的节节败退了,这么下去,赢是迟早的事,最好是再揍的西楚娘都不认识才好,反正她答应和苏南衣的合作也仅仅只是限与双方两人的基础上,和两个国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莫星河如今倒是对这个新上任的蛊王感兴趣,“蛊王,新上任的吗?”
    燕苏点头,“上任不过两三年左右,这两年,南疆不断插手其他国事,蛊虫也开始出现在西楚和南召,而且还是出现在权贵的手中,背后目的,细思极恐。”
    “看来,这些事情的发生和南疆的那位蛊王都是有关系的,五皇子身边有一个黑袍男子名为黑涩,便是那南疆之人。”
    燕苏眼神一闪,“南疆之人?”
    莫星河点头,宛妃就是莫清雅,那黑袍男子就是莫清雅的生父,“南疆之人善用蛊虫和机关,顾景渊丢了一事,想必也和他有关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宛妃怕是也已经丢了。”
    “如今城门已经被封,不过,找到的可能性不大,一个能够从皇宫里面逃走的人,盛京城会困得住他吗?”燕苏眼神略微有一丝讥讽。
    承帝这些年来的确精力不足了,才会让顾景渊有空子可以钻,那么多站错队了,被连累的,整个朝廷都要大出血。
    莫星河点头,她知道,所以她才会那么着急让月牙给十二星辰传话,让他们盯住,可是她心底其实也是十分的没谱的。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南疆?再有大半个月,南疆会有春蚕宴,声势浩大,叶孤城里面的守卫会松懈,到时候,是最好混进去的方法。从盛京城到南疆,紧赶慢赶也得三到五日的时间。”
    莫星河秀眉一挑,“你都已经把路探查的这么清楚了,自然是这个时间最为稳妥,一个月的时间,盛京城也该尘埃落定了。”
    燕苏见她已经做了决定,淡淡的起身,“行了,我也该走了,太后还在等着我去治病了,府内可是把我都找疯了,再不回去,我的皮又要受罪了。”
    莫星河轻笑,也知道燕家这些日子恨不得满世界贴燕苏的画像找人,不过好在如今皇宫的事情已经搞定,等待燕苏的,也就只有太后那边的病情,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了。
    “嗯,去吧。”
    “对了,临出发三天前通知我,务必,我还想见识见识这南疆的春蚕宴到底有多么的浩大呢。”
    南疆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到了那里的人,有所少埋尸在了那边?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不经意见得罪的人是谁,一只蛊虫就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莫星河是不希望燕苏再跟着她一起去冒险的,燕苏已经帮了她很多了。
    只不过,对上燕苏那双坚持的眸子,莫星河最终还是无奈的点头,“好。”
    燕苏走了之后,莫星河窝在椅子上半晌都没有动弹半分。
    一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她腿都有一些微麻了,玉壶急急的跑了回来,还红了一双眼睛,身后还跟着急急忙忙生怕她摔着的月牙。
    “玉壶,你可跑慢些,小心别撞……小姐???”
    月牙一抬头就看见了已经回府的莫星河,有些楞仲,玉壶听见这两个字,瞬间抬头,看见那抹火红色的身影,玉壶嘴角一撇,带着哭腔开口,“小姐。”
    莫星河瞬间沉了脸,“出什么事了?”
    玉壶抹了一把脸,泪眼婆娑的开口,“小姐,我……”
    剩下的话,玉壶已经说不出来了,眼眶瞬间就又红了。
    莫星河转头看向一旁的月牙,“月牙,你来说。”
    月牙小脸都气白了,“小姐,奴婢去给苏姨传完消息之后回来就撞见了从一旁房间里面跑出来的月牙,月牙是红着一双眼睛出来了,衣服还有一些狼狈,她表哥就在后面追了出来,整个院子没有一个人,若不是奴婢,怕是……她那表哥还耀武扬威,说什么玉壶一定会嫁给她,说玉壶……不……不清白了,生生要毁了她啊,奴婢气不过,就把他揍了一顿。本来是要去通知安总管把他抓起来的,但是玉壶担心对方会不顾一切毁了她的名节,我们就回来了。”
    莫星河秀眉微蹙,看向了玉壶,眼底布满了冷意,“他碰你了?”
    玉壶脸色顿时一白,随即紧咬着下唇,手指都拧在了一起,“没,没碰,就是,就是强吻了我……后来我用了小姐教的逃脱法子也跑了出来,还好,还好碰到了月牙,要不然……小姐,这件事情千万不能给岑大哥知道,要不然,我真的没脸见他了。”
    玉壶一边说,一边身子都是抽泣,可怜兮兮的宛若一只猫咪。
    莫星河一双剪水眸泛着杀意,“走,备马,去清欢阁。”
    月牙一听,眼神顿时就亮了,连忙点头,“是,奴婢这就去。”
    一旁的玉壶有些羞愧,“小姐,对不起,因为奴婢的事情,还麻烦小姐。”
    “玉壶,你听好,你是我的丫鬟,谁都不能欺负,这件事情我会暂时先瞒着岑溪,一旦他知道,你那所谓的表哥可能下一刻命就没了,但是这不代表我就会放过他,在我的清欢阁欺负你,呵,胆子不小。”
    片刻之后,一辆马车快速离开了侯府,朝着清欢阁而去,马车之上,驾马的是刚刚被召回的冷一,马车内内坐着莫星河和两个丫鬟。
    从侯府到清欢阁,只用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到了,马车停在了清欢阁的后门,莫星河几个人还没有下车,就听到了门内传出来声音。
    其中,一个妇女的声音格外的高亮。
    “玉壶这丫头和严儿本来就是两情相悦,两个人就算是做了一些那种事情也实属正常,那丫头就是害羞,你们不用多想,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咱们把婚期定一下,早日完婚,以免过两日,玉壶这丫头的肚子大了,怕是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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