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街道热闹非凡,一旁的酒楼里一早上就已经进满了人。
    尤其是离得最近的竹林酒馆,竹林酒馆正朝着朝阳街道,从三楼望下去,可以俯瞰到大半条朝阳街道。
    太尉府家取亲,排场自然不会小的去。
    “瞧见没,这女子真的是走了狗屎运了,丫鬟出身,居然能够嫁进太尉府当少夫人。”
    “想想就嫉妒,这可真的是飞上枝头做凤凰,太尉府的少夫人,日后可是太尉府的主母啊。”
    “要不怎么能说他是走了狗屎运呢,听说这太尉府的少爷以前是景逸王身边的贴身侍卫,这女子以前是淮安郡主身边的一等婢女,淮安郡主又是未来的景逸王妃,俩能够认识,也都是有缘由的。”
    “谁能想到,一个侍卫居然是太尉府的大少爷?这夏太尉就这么一个独子,日后整个太尉府都是他的。”
    “不过,你听说了没,昨天就在这竹林酒馆的门外,是发生了一起当街杀人的事件吗?听说被捅的那个女孩,就是今日的主角。”
    “什么?当真有这件事情吗?我略有耳闻。”
    “昨天那马车里面的人就是淮安郡主,把人给救了回去,听说要不是淮安郡主出手,那丫鬟今日可就没了,我今日也瞧不见这场大婚。”
    “啧啧啧,看来,这贵门族里面的媳妇也不好当啊!这还没有进门呢,就被人当街杀害,这以后进了门那还了得?还是我们这平民家的媳妇当的舒服。”
    “切,我们也没那运气啊!太尉府未来的主母,这可是永远的都摆脱了奴籍。”
    “福祸相依。”
    此刻,不管未来等待她的是福还是祸,喜轿之内的玉壶都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红色头巾遮盖住的,不只有她此刻眼前的路,还有未来在太尉府的路。
    月牙就站在马车的旁边,虽然隔着车帘,可她也能感觉到一路上玉壶的紧张,轻笑一声,“还说你不紧张,手心里都冒汗了。”
    玉壶心虚的搓了搓自己的掌心,“好吧,我承认,的确是有些紧张。”
    “不要怕,小姐已经郑重警告过夏太尉了,他们绝对不敢再欺负你的。”
    玉壶点头,“今生能够遇见小姐,是玉壶的福气。”
    月牙轻笑,“是啊,小姐是我们的大恩人,想当初为了救你,小姐连夫人当初留给她最后的一株救命草药都喂给了你。你当初也是傻,居然为了二小姐而……”
    玉壶握紧了月牙的手,“当时二小姐因为我爹娘的命威胁我,我这才一首糊涂陷害小姐的,也多亏了有这么一出,要不然我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遇见小姐。”
    月牙轻笑,“傻瓜,大家都是侯府的,就算没有这么一出,总归还是能够认识小姐。”
    “月牙,我今日出嫁之后,不能随时陪在小姐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小姐。”
    月牙点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嗯,有你在,我最放心了。月牙,小姐太坚强了,把我们都保护在身后,好在如今有王爷保护她,我们一定也要一起为她筑起一道保护墙。”
    月牙点头,“好。我们一起努力,争取不要成为小姐的软肋,而要变成小姐的盔甲。”
    马车到太尉府的时候,刚好岑溪已经把人给醒了过来。
    高头大马之上,岑溪一身火红色的喜服,衬托的他越发英俊。
    他停在了太尉府的门口,下了马,走到那喜轿旁边,递出了自己的手。
    “玉壶。”
    轿子里面的人许是有些紧张,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一旁的月牙便扶着她缓缓走出了喜轿。
    远远的,玉壶眸光低垂,看到了正前方那一袭火红色的裙摆。
    她心底的紧张突然之间就消弭而散,唇微微一勾,安安静静的扶着月牙的手我到了岑溪的面前。
    岑溪接过她的手,随即,一只胳膊揽住了玉壶的腰身,把人整个的抱了起来。
    太尉府门口的众人顿时响起了贺喜的掌声。
    莫星河水眸弯弯,宛若两轮月牙,美不胜收。
    随即便是跨火盆,行大礼,莫星河一步一步看着玉壶成为别人的妻子,眼中满是欣慰。
    前世,她的身边并没有玉壶,她们是两个完全不相关的人,这一世,看着她圆满,莫星河的心里是有一股成就感的。
    莫星河眸光一直都在主厅里面行大礼的一对新人上,丝毫没有注意她的身边踱步走来一人。
    一些杏黄色的长袍,虽不如白色来的清雅,可却越发的尊贵。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令人无法抵抗的邪魅。
    “我们的大婚之日确定了,半月之后,春日盛宴,便是我们的大婚之日。”
    熟悉的声音让莫星河一愣,下意识的转过头去,便看到了那张足以让整个天下为之震撼的容貌。
    “阿染,你怎么来了?”
    顾染挑眉,“我的侍卫大婚,我难道没有资格来看看吗?”
    莫星河红唇一勾,“我还以为你要避嫌呢。”
    毕竟,太尉府只是私下站在顾染身后,可这明面上,顾染平日里最信任的贴身侍卫突然之间就成了太尉府的大少爷,加上如今他又在掌管朝政,难免会让人说闲话。
    不过她想想也别能解释得通了。
    顾染在皇宫里的那个位置,从来都不感兴趣,自然也就不在乎这些。
    他若是对那个位置感兴趣,恐怕早就已经是他的了。
    就在她思考这些的时候,顾染稍微低了头,薄唇在她的耳边轻启,清冷如月的声音便顺着热气呼到了她的耳中,“我刚说的话,可有印在心上?”
    他这么大胆的咬耳朵,带着暧昧的气息就顺着她的耳朵,宛若印在了她的心底,莫星河浑身一抖,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脑海当中不自觉的划过一抹於旎,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
    随即细弱闻声的嗯了一声,“嗯。”
    瞧见她这变化,顾染桃花眼底顿时一沉,满满的倒映的都是羞涩的莫星河。
    “如果可以,真想现在就把你抱回府邸。”
    意识到他话中的潜台词,莫星河脸色又是一红。
    她这害羞的模样明显是在乱想,像一块可口的蛋糕,顾染看的目不转睛,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
    以至于,连大礼都没有观看完,顾染大手一抓就拉走了莫星河。
    “小姐?”
    一旁的月牙自从某个主子来了之后就一直尽量地减弱自己的存在,连呼吸都小了许多。生怕自己打扰人家两个的好事。
    可这两个人说着说着,顾染就把人给拉走了,她有一点懵。
    只能小声的自己嘀咕,“小姐,这大礼还未行完呢……”
    然而,此刻的莫星河是听不见了,不只是听不见,她连任何事情都无法思考。
    因为她的大脑已经被某人来势汹汹的唇瓣完全占据。
    顾染拉着她就去了一处绝对不会有人来的转角,把她按在了墙上。
    “唔,阿染……这是人家的……唔,人家的府邸。”
    趁着两个人换气的空档,莫星河连忙开口。
    然而顾染却是丝毫不在乎,“放心,有人守着。”
    莫星河心底一惊,小手不自觉的会动的面前的顾染,“唔,谁???”
    “岑暮。”
    ……
    ……
    莫星河被吻得全身都没了力气,有些发软,如果不是后面有一堵墙,她或许整个人都会滑下去。
    面前的人似乎察觉到这一点,大手揽住她的腰肢,把她整个人带到了怀里,贴到了他发热的胸膛上。
    他的心口跳的越发的快,砰砰的响声让莫星河不自觉的就红了脸。
    他们居然在太尉府的后院里……而且今日还是岑溪的大婚。
    莫星河小手推开岑溪,换气的空档呜咽道,“阿染,我,我感觉我们像是在偷情。”
    顾染眼神一沉,坚硬的牙齿就轻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舌头。
    他虽然没有使力,可莫星河还是疼得倒吸了一口气,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对方却是依旧全身心的投入,只能够看到顾染微闪的长睫,比她一个一个女人的还要密集,好看。
    莫星河心中不甘,小手攀爬爬到他的腰际,狠狠一拧。
    “嘶!”
    顾染蹙眉,瞬间擒住了她的舌头,惩罚性的猛吸一口。
    莫星河下意识的嘤咛了一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唇齿相交的声音。
    莫星河脸色顿时就红成了一片云彩!身子一矮就从顾染的怀里退了出去。
    顾染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幕,眸色一沉,浮现了一抹欲望。
    然而,莫星河已经矮了身子绕到他的身后。
    顾染转身,背靠着墙壁,长臂一勾就把然后逃跑的人拽了回来,摔倒了他的怀里。
    感觉到他发热扑通不停的胸膛,莫星河感觉自己的鼻血都要流出来了,心中暗叹自己的没用。
    相比较于她,顾染的自持力也好不到哪去。
    “真想现在就把你吃掉。”
    莫星河脸色几乎红透变成一个红苹果,看起来娇羞的像一只小狐狸。
    顾染眸色愈发的暗沉,最后吞了一口口水,压下了自己心底飞腾起来的欲望,突然垂下头,在莫星河的耳畔上轻轻吮吸了一口。
    莫星河被刺激的浑身一抖,差点没摔在他的怀里。
    “那个,我还要去看大婚,我先走了。”
    莫星河吓到了,手下一推,就从顾染的怀里退了出去,这是她一步都不敢停,落荒而逃一般离开。
    身后,顾染抬手抚上自己的唇瓣,回味了片刻,唇角不自觉的越勾越大,最后咧开了嘴角,一丝清冷如珠玉落盘的声音溢了出来。
    “呵呵~”
    这厢,莫星河一路小跑,宛若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跑回了大厅。
    在大厅门口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状若无事的进了大厅。
    看到她的身影出现,月牙时调侃的开口,“小姐?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莫星河好不容易强撑出来的淡定,差点就没有破功,凉凉的斜了一眼月牙,一语未发。
    实在是,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此刻她的大脑还是一片混乱,无法控制的来回浮现刚才的一幕一幕。
    别人或许看不到她隐藏起来的情绪,但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月牙,却是可以感觉到莫星河有些发红的脸庞。
    她轻笑出声,“小姐,王爷回来了。”
    莫星河心底一惊,下意识的转身看去。
    然而身后只有她不认识的各种陌生脸庞。
    她顿时明白自己被月牙给耍了,“小月牙!我看你是皮痒了!”
    月牙嘴角一咧,“奴婢不敢,小姐快看,玉壶要被送入洞房了。”
    莫星河转头,便看到大礼已经行完,玉壶已经敬完夏太尉茶水,被丫鬟簇拥的带入了内院。
    “奇怪,按理来说今日是他们二人的大婚,怎么一直没有见到方姨娘?”
    “你也发现啦?这太尉府一直都是方姨娘在主事,虽然说是姨娘的身份,可这些年被夏太尉抬举,已经宛若是这夏家主母,今日这样的场面,她不应该会不出现。”
    “似乎今日也一直未曾听到下人谈论这方姨娘,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不应该吧?我昨日还见到方姨娘出入竹林酒馆呢,仅仅一夜之间,能有什么事?”
    “这可不一定,没有听说到昨天出事了吗?听说就是和今日这小娘子还有那方姨娘有关。”
    “哦?不知道昨日出了什么事可否告知?”
    “具体细则我也不知,想必是有人拦截了消息,反正与我们也无关,还是不要多加打听的好,毕竟这太尉府也不是好相与的。”
    “说的也是,不过一个姨娘罢了,若不是夏太尉抬举,怎么可能成为这太尉府的半个主母,姨娘的身份,说好听的是太尉府的儿媳,说难听点,无非就是在太尉府的一个下人罢了。”
    “哈哈哈哈,总归是与我们无关。这太尉府啊,恐怕也是要变天了。”
    “这少夫人之后进了门,可就是这后院唯一的女人了,必定是要掌家的,这新娘子可是淮安郡主身边的婢女,日后这太尉府和易阳侯府也攀上了关系,怕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说到这,我倒是很好奇,这景逸王何时才和淮安郡主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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