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看是路上行人看到您会害怕吧。”杜九言甩不开他的手,被他拖着出去,蔡卓如站在抚廊下和跛子、陈朗告辞,“我先走。”
    跛子颔首,“慢走!”
    蔡卓如出门,就看到桂王扯着杜九言的手腕,杜九言踹他的屁股,他也不肯松手。
    “王爷这态度……”蔡卓如很奇怪,正疑惑间,就听到桂王大喝一声,“早晚你会喜欢我。”
    杜九言啐了一口,“你是饺子到肚子里走了弯路进脑子等消化呢吧。”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高兴。”桂王道。
    杜九言又踹一脚,桂王摩挲着她的手,“手真小,娘娘腔果然是娘娘腔。”
    “赵鼎!”杜九言怒道:“你想想你娘呢,她会被你气死的,你爹也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桂王道:“我爹不知道,反正我娘不会被气死的。”
    她心大的很。
    杜九言不想和他废话,可又拆不开他的手,恨不得拿匕首出来剁他几根手指……可她知道,但凡碰着他手了,那接下来几天就完蛋了。
    他会像个毫无自理能力的傻子,天天跟着她。
    两人边走边吵。
    蔡卓如停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满目震惊。
    “原来王爷对九言不是……不是友情?”蔡卓如没有想过这些,他以为只是桂王这个人交友比较霸道而已,不喜欢杜九言和别人做朋友而已。
    他想错了。
    桂王的霸道根本不是来自于友情。
    “居然是这样,”蔡卓如的感觉很奇怪,没有多么的嫌弃和鄙夷,因为做这件事的人是桂王不是别人,在他身上无论发生什么,都应该是正常的,应该被包容原谅的。
    可不嫌弃不鄙夷的感觉很奇怪,他突然发现,他对男女喜好的界限这么模糊,这么模棱两可。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蔡卓如懊恼不已,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折转了小道往路府而去。
    杜九言不知道蔡卓如心中所想,将桂王送进门内,挥了挥手,道:“大人,您要认真努力的工作,不要没事去找我。”
    “不但影响了我,还影响了自己。”杜九言道:“这两日,保重哦。”
    杜九言说着掉头就走。
    桂王撇嘴,嫌弃道:“走那么快,我话都没说完。”
    说着进门去。
    顾青山三个人跟着出来,桂王问道:“茅道士还没消息?不就做法吗,何至于这么多天。”
    “有可能是觉得没面子,也有可能在生气。”乔墨道。
    桂王哼了一声,“就会做个人皮,除了这个本事就没别的,现在给他机会多学习点别的本事,将来也好混口饭吃。”
    茅道士其实还会炼丹,据说他练的丹药很好,能强生健体,延年益寿。
    但桂王不需要。
    “大人,”黄书吏从后院过来,昏昏暗暗他看到对面人的脸,但能通过个头来区分谁是刘县令,“下河镇的四具尸体,要不要让人去查一查?”
    桂王转道走在前面,边走边道:“你去和焦三说,让他派人去看看。”
    黄书吏应是。
    桂王回去休息,黄书吏奇怪地盯着桂王的背影,咕哝道:“怎么就能变来变去呢?”
    ……
    “你多跟有经验的人学习,虽说你有天赋,可也应该多听多看多学。”陈朗叮嘱银手,“人生在世,能做喜欢的事,还能做出成就,让后世的人记住,很是不易,你要珍惜。”
    银手点头,道:“先生您放心吧,我一定会脚踏实地,跟着别人学习。”
    “嗯。能看到你一天天长大,我也觉得欣慰。若有一日见到你的父母,我也有脸和他们说几句话了。”
    银手摆着手,“先生见到他们也不用搭理他们。没办法管我就不要生我,生了我就让来受罪的?”
    “我才不稀罕喊谁爹娘!”
    陈朗失笑,“他们不生养你,你也不会来到这个世上。或许他们有他们的不得已呢。”
    “那可以掐死我,不问问我的意见,就将我一个人丢在人世间,鬼知道我怎么长大的。”银手笑嘻嘻地道。
    陈朗发现,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和他们有些不同了。
    “是不是受了你九哥影响了?”陈朗哭笑不得。
    银手笑着朝门口看去,杜九言挑眉,“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又说是我教的?”
    “没有,是好事,好事都是九哥教的。”银手道。
    杜九言还算满意。
    “九哥,我们捞上来四具尸骨的事,您听说了吧?四个男人的尸骨,离的都不远,我们猜测是路过的商人,被人劫财灭口了。”
    杜九言扬眉,道:“也有可能是沉船呢?”
    “不会,附近一点沉船的痕迹都没有。”银手道。
    杜九言哦了一声,银手问道:“九哥,您要不要去查查,挑战自己!”
    “我很忙,”杜九言白他一眼,“我又不是名侦探,我只是个小小的讼师,主业是辩讼打官司。”
    “那你不也查案子了吗。”银手道。
    杜九言就睨着跛子,“那是查案的人太弱了,只能我亲自出门了。”
    “我都没敢说话,你还是扯我身上来了,我今天没有得罪你。”跛子道。
    银手问道:“九哥,闹儿做了裙子,你要不要试试?”说着四处看看,“现在没人,你穿了给我们看看,我们都快忘了你是女人了。”
    “接着遗忘。”杜九言洗了脸,脱了外衣穿着中衣靠在摇椅上,无论从哪里看,都是男人。
    银手揉眼睛,还是觉得彻底忘了比较好。
    第二日,杜九言收拾了一番去了西南。
    西南正门大开,刘嵘勤带着愿意来的所有讼师和府学的学生站在门口迎她,杜九言走到门口看见众人,咦了一声,很满意地道:“各位,我们这是心有灵犀啊,知道我这会儿过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更要同心同德爱意满满心有灵犀才行啊。”
    众人嘴角抖了抖,刘嵘勤含笑道:“我们有人在你家门口盯着的,看见你出门他就跑回来回禀了。”
    “先生,留点神秘和意境吧,您这么一说,我忽然就不想进去了。”杜九言看着刘嵘勤身后跟着的人,除了刘嵘勤的十几个追随者还有当时她收的十个学徒以及被她魅力所感染的十几个人。
    西南讼师加学子以及先生,一共有一百八十几个人,这会儿来了十之有三。她还算满意,毕竟群众基础是有了。
    “恭迎会长凯旋!”众人齐声道。
    杜九言咳嗽了一声,道:“辛苦各位了,先回去吧,咱们到府学那边说话。”
    众人应是,跟在她身后进门。
    一路上四周都很安静,但大家却能感觉得到有人在暗中偷窥。
    顿时,一个个昂首挺胸,露出趾高气扬的表情来。
    杜九言很奇怪地看了中一眼,方显然凑上来低声道:“……现在大家分成了两派,所以我们现在是您的人了。”
    “有眼光,”杜九言颔首,道:“那剩下的人呢,支持程公复?”
    方显然回道:“也不一定劝是支持程公的,还有人是薛先生的学生。薛先生现在的境况,他们不敢出头。”
    “还真是党争啊。”杜九言撇嘴。
    方显然点头,“确实是党争,不过您一定会赢的,力压所有党派!”
    “你的想法不对。”杜九言摇头,教育方显然,“我是会长,党争应该是在我的领导之下,下属们之间的争夺!我要的是以我为尊,我是当权者!”
    方显然点头不迭,“对,对!他们没有资格和您争。”
    “可事实就是,现在西南分割着啊。”邱听声道。
    杜九言白他一眼,“我才回来,着急什么。”
    一行人到府学前,今天太阳很大,大家就去了教室里,将桌子搬开各自席地而坐,原先躲在里面想避开杜九言的人,就不得不一起尴尬地坐在地上。
    杜九言看到了周岩和蔡寂然几个人,指着他们,“我要给我的支持者上课,你们先出去,避一避!”
    周岩几个人脸一红,难堪地从后门出去。
    “毛寅的案子已经结案了。这个案子的复杂,就在于死因难查。”杜九言道:“如果不进行解剖尸体查找死因,毛寅的死就会永远成为一个解不开的谜!”
    她说着话,走廊上的门没有关,所有很多人悄悄站在走廊听她说话。
    “把门关上,不要让不相干的人偷师!”杜九言指着门。
    就有人去关门。
    外面的人就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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