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片人要求严苛,追求电影般的质感,让尹森然和乔珥用本人的原音给角色配音。乔珥是上过配音课和台词课的,配起来比专业配音演员也差不了多少,但尹森然还要把那些课都补起来。
    还好尹森然支教之前考了普通话证书,发音标准,只需要练练戏感就好。
    白天去棚里配音,晚上去公司安排的配音工作室上课,一天塞得满满的。
    教配音的老师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人,身材瘦削、白皮肤狐狸眼,科班出身,最重要的是特别严格。一段话没达到他的要求,晚上就不许回去休息,经纪人来了也不好使。
    课间休息的时候,小花给尹森然带了一瓶纯净水上楼,看到他就露出同情的表情:“森然哥,上课辛苦吧。”
    尹森然摇摇头,微笑道:“不会,很有意思。”
    小花拉了把椅子在尹森然旁边坐下:“这也没办法,剧组太抠了,连配音演员都不愿意请,还得我们公司自己掏钱给你上课。”
    “是这样啊?”尹森然摩挲着矿泉水瓶盖上的棱,原来除了追求质感和真实度还有经费上的原因。
    “可不是,有限的钱都砸在场景和服装上了。所以我一开始就纳闷,乔珥这么大的腕儿,怎么会接这个剧的。”小花想不通地道。
    尹森然垂了眼睛,扭扭瓶盖:“也许他不在意这些。”
    “影帝的心思我不懂啊!”小花叹了口气,摸出手机,“让我来看看各位姐妹们抠出什么新糖。”
    尹森然看着她的屏幕无奈地笑,小花自从关注了【乔然而至】的双超,每天有了空闲就要刷上一波,还要当着尹森然的面念出来,美其名曰“了解舆情”。
    “共用衣柜?这个有意思。”小花点了进去,里面是十八张图,把尹森然和乔珥穿同款衣服的图拼在了一起,还细心地在下面标出衣服的品牌,方便粉丝们购买。
    这些衣服都不是同一天穿的,但是被她们搜集了起来,小花大喊:“这是fbi的吧,我这个助理都没往上面想。”她扭头拽住尹森然的袖子,“你们真的共用衣柜了?”
    尹森然怔愣着眨眼:“没啊。”不过......那些衣服的确是乔珥给他准备的,是同款吗?
    “这是什么奇妙的缘分啊,乔珥很少和人撞衫的。你们眼光太一致了。”小花笑得直拍大|腿,磕到第一线的糖让她很高兴。
    门被推开,老师走了进来:“我们继续?”
    小花收了水瓶和手机往外走:“老师辛苦啦,我去外面等。”
    “你直接回家吧,晚上不安全,我可以自己回去。”尹森然道。
    “不是有人会来接他吗?”配音老师眼角下垂,理所当然地道。
    “也是哈,那我就撤了。”小花挥挥手离开。
    尹森然和老师接着练习台词,没过一会儿后门被人推开,那人径直走到尹森然旁边的座位边,坐了下去。
    “乔先生每次都要打断我们的课吗?”配音老师不满地从剧本后探出头。
    “不好意思,小珥不是故意的。”尹森然瞪着身旁的乔珥,小声道,“道歉。”
    乔珥不情不愿地把手搁到桌子上,垂头道:“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他的腔调跟个小学生似的,一字一顿,没有感情。
    配音老师翻了个白眼,继续给尹森然勾剧本台词。
    乔珥的桌子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放,凑近尹森然道:“今天有个画报的拍摄耽误了小会儿,你不要怪我来迟了。”
    尹森然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在意。他从没和乔珥说好,是乔珥自己要每天陪他上课的。
    “我帮你翻剧本。”乔珥把椅子往尹森然那边挪了几寸,伸手去给他翻页。
    “不用。”尹森然小声说,又不敢惊动旁边的老师,只伸手挪了小下自己的椅子。
    “乔先生,不要打扰我们的课堂好吗?你这样,他下课就更晚了。”配音老师停了笔盯着乔珥。
    乔珥双手举到空中:“我什么也不做,就在他旁边陪着。”
    依旧是闹哄哄的一堂课,下了课,配音老师拿着文件夹,转着笔对尹森然道:“明天不用来了。”
    尹森然一惊:“我有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正。”
    “你领悟力不错,配这个剧已经足够了,可以提前结课。”
    “尹森然舒出一口气,他还以为老师嫌弃他太笨了教不会呢。
    “况且,我也和乔影帝耗不起。”配音老师看了眼后门靠墙等待的人,那人随意站立,一只膝盖屈着望着他们,皮囊优越,眼神却骇人。
    以前也有过合作,还帮他配过几次音,那时候只知道他沉默寡言不和人往来,现在性情怎么大变了。
    配音老师也是个有脾气的,反正是最后一天见面,有些话索性就一吐为快:“他性格也太差了。”
    尹森然抿唇,睫毛扇动,对乔珥的方向笑笑:“不是的,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
    “算了算了,我也不和他相处。”配音老师摆摆手,“有问题随时可以电话问我。”
    “好的。”
    尹森然收拾好东西,和乔珥一起坐车回酒店。
    “以后都不来了?”乔珥侧着头看尹森然,撩他说话。
    “嗯。”
    “不上课好。大晚上的,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太危险。”乔珥道。
    尹森然的瞳眸微动,耐下性子:“我们是上课。”
    “谁知道他会不会对你安坏心?我得看着你。”乔珥深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似乎要把他钉在自己的目光里。
    依他看,安坏心的只有乔珥。
    生怕前面开车的葛叔听到了,尹森然压低了声音:“衣服的事情,是不是你弄的?你买这么多同款做什么?”
    “不是我啊。衣服我都没过手。”乔珥无辜地眨着眼睛,朝着前面道,“葛叔,你告诉他,衣服是怎么回事。”
    葛叔收到乔珥的暗示,接过话茬:“尹先生,是我的问题。我当时图省事,照着小珥的衣柜买了同样的衣服,您错怪小珥了,要怪就怪我。”
    尹森然怎么可能真的怪葛叔,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他只好哑巴吃黄连,垂头道:“算了,只是衣服而已。”
    “是啊,只是衣服而已。衣服的品牌就这么多,怎么可能不撞?”乔珥靠着后座道。
    尹森然自言自语,声音低低:“那也没见你和别人撞啊?”
    乔珥扭头看着尹森然默默咬唇、眼睛蒙了雾的样子,格外让人想欺负,忍不住伸手想勾勾他的下巴,伸到半路又收了回去,只凑近道:“别人和你怎么能一样?”
    ......
    后期紧锣密鼓地制作了几个月,剪出了官方的片花,发布会也如期而至。
    乔珥和尹森然现场唱了主题曲《余生余涯》,底下的记者都蜂拥着提问拍照。
    发布会结束后,大林帮尹森然整理着衣服:“说实在的,我真没想到这个剧能未播先热,其实制作的人马相当普通,你接的时候只当是去影视圈发展发展副业。”
    “有乔珥的地方,都会变得瞩目吧。”尹森然看着远处和记者交谈的乔珥,发自内心地道。
    “也是。多亏乔珥看中这个剧本,枯木都逢春了。”在古装剧组待了一阵子,大林都难地文绉绉了起来。
    “过几天跟我回公司一趟。一直没有系统地给你上课,趁着剧要播了,你抓紧把形体课什么的都补一补。”大林说。
    “好。”
    “乔珥要准备生日会,也没工夫和你营业,这段时间就各自工作吧。”
    “生日会?”尹森然忍不住问出口,乔珥的生日是十二月啊。
    “怎么了?”
    尹森然迟疑道:“乔珥是这个月的生日吗?”
    “他和你说不是?我也不知道。艺人嘛,资料里填的和真正的生日未必就是一样的,有可能是假的。不过乔珥每年都是这个时间办生日会兼粉丝见面会,我看过一次直播,那场面办的可大。”
    “嗯,有可能。”尹森然接受这个说法。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还是准备下礼物,发发微博吧。”大林交代道。
    “好。”
    大林机票买的紧,尹森然没来得及和乔珥当面打招呼就走了,在公司的员工宿舍住下。
    躺在简单的架子床上,尹森然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该给乔珥准备什么生日礼物。
    从没给他准备过礼物,因为乔珥根本不过生日。至于乔珥喜欢些什么,他也从来没有真正地关心过。
    超级英雄的手办?滑板?这些都是男孩子普遍喜欢的,按理说不会踩雷。但是他现在也没钱买啊。
    尹森然在枕头上翻来覆去,十分为难,发短信去问小花:
    【给男生送礼物,送什么好?】
    小花的消息很快发回来:【你要给乔影帝买生日礼物???】
    怎么不说都猜到了?尹森然艰难地按键:
    【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小花:【那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尹森然无语:【......算了,还是谢谢你。】
    直接去问乔珥?那还不如杀了他。
    尹森然不喜欢主动,只打算一个人瞎琢磨,想起有微博超话这么回事,就点进去看看。
    双超都在猜测尹森然会给乔珥送什么生日礼物。
    【@乔然号人气选手:我来抽奖啦!猜测然然会给小珥送什么生日礼物啊,猜对了的送哥哥们的杂志两本。(第一次抽奖不熟练)包邮,评论就好啦!】
    评论:【@用户qrqr:我猜是亲手做的生日蛋糕!】
    【@lalala:香吻一个!】
    【@qr你们好好的qr:414小珥生日兼黑色情|人节来了!刚入坑,献上入坑礼,小车车一辆[害羞],希望各位不嫌弃!】
    底下附了一篇小作文,内容尹森然不忍卒读,只看到最后文中的他把自己打包成生日礼物,乔珥牵着他身上的彩带,听着他说:“我把我自己送给你。”
    天。还是自己想吧。
    ※※※※※※※※※※※※※※※※※※※※
    小剧场:
    靳辞:表哥!最近我新看了一部片子,贼刺激,你和表嫂要不要试试?反正我过几天是打算找小珺试试了。
    乔珥(怨妇脸加羡慕嫉妒恨):你嫂子很保守,不接受花样。
    靳辞:不会啊,我看你们同人文里写的都很疯狂啊。
    乔珥(背过身,原地画圈):那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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