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认定慕容白是大反派,也就意味着慕容白不仅是搅乱一切的人,也终将是几乎得到一切的人。以对方的能力,在乱世之中一定也能做出一番事业——可是战火中受苦的人却无法安息了。
    无争接着对慕容白道:“小白,我刚才说的并不是玩笑话。我真的希望你去孙吴面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转变心思,安心留在大都。这场危机就暂解。待到那两支援军到来,你命他们留在帝都,在其中换血,此消彼长之下,便有一战之力。之后以你的手腕在孙吴之前挑拨,令他们彼此消磨,待时机成熟一网打尽。这就是我这个正常人为你想的主意。”
    慕容白苦笑道:“你想的倒是简单——他们怎么会单单听我一番话,就甘心放弃布置?你以为他们也是傻子么?若是威胁他们,他们只会对我心怀怨恨。”
    无争道:“平日确实不会。但如果你刚刚一席话兵不血刃令叛军归降呢?”
    慕容白愣了愣,低声道:“的确。这倒不难。”他沉思片刻道,“但还有一个问题。”
    无争道:“确实。小白毕竟还只是太子啊。”
    天子和太子,一字之差,却差了一整个世界。虽是同一个人,但加冕之后就得到了光环,他拥有的整个帝国如同披肩长长地拖在身后,将一个庸人扮成了不可一世的庞然大物。相反,没有那权力和财富堆砌的假肢的太子就是缺了一点威信。
    慕容白思索片刻,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让他父皇去说服叛军?自家叛军未必买他的账。他总不能回寝宫去做刚刚没有做完的事情吧。不过话说回来,难道父皇连这件事情都已经预料到了,所以才说自己已经成为第三个阻碍,逼迫慕容白杀了他?
    ……如果那是真的,自己可就太小瞧他了。
    慕容白最后道:“先不管这个了。做吧!”
    与此同时,孙家。
    孙丞相拍着梁君禄的肩膀,对幕僚道:“梁将军今日给我帮了大忙。老夫说实话,过去一直以为梁将军是个迂腐之人,心中很是瞧不起,今日一见才知道你的雄才伟略。你们不知道吧,梁将军今晚不但愿意为我们开城门,还会亲自护送我们!要是之前在北边,老夫有幸能与你多说两句,咱们就不会有那么多误会了!”
    梁君禄举杯以茶代酒敬他道:“主公,若早知道您有如此经纬,在下在北边就愿做你马前卒,为您领兵攻城略地。”
    孙丞相开怀大笑,用力拍着梁君禄的肩膀道:“好家伙!喝什么茶,来,上酒!”
    梁君禄一边笑,一边道:“说来,吴家那事,丞相考虑得如何了?”
    孙丞相眯眼道:“老夫不懂,你与那吴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劝我半路去截他们?就因为那吴惊风?他可都死了!”
    他当然知道梁君禄不会无缘无故向孙家示好,可对方的表现把他给搞糊涂了。从进门到现在,这梁君禄不求君不求禄,却一口说破孙家今晚将走,请他们去半路截住吴家,最好能提前一步杀了他们。孙丞相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十分心动,却有些怀疑梁君禄的用心。
    梁君禄一口喝干酒道:“吴家人看我不惯,倒不妨事,但他们怎能派一个毛孩子来羞辱我?!那小子嘴上没长毛,吃的盐还没我吃的米多,一脸了不起的样子。哼!真叫人恨!死得好!”
    孙丞相恍然大悟,梁君禄毕竟是个粗人,就在乎别人尊不尊重他。吴家派谁都行,偏偏派了吴惊风这个倒霉孩子——梁君禄估计还不知道对方的官职多大,只以为是个半大孩子——这可不叫他气闷么!
    他明白了原委,就自在起来,宽慰道:“君禄哇,吴家确实狗眼看人低,但我们不急于一时。陈家那群贼子早晚有一天作茧自缚,不用我们动手,就会自取灭亡。”
    梁君禄闷闷喝酒道:“不能亲手杀他们干净,哪能痛快!”他望向孙丞相,低声道,“不说我了,我是个粗人,都在意些没趣的东西。可是丞相你难道不想亲手杀他们么?贵妃还没走几年呢。”
    孙丞相眼中露出一道精光,随即隐在他松垮的眼皮后面。他再睁开眼道:“唉,今天可是好日子,别说伤心的事情了。梁将军,喝了这盅,晚上再见吧。”
    两人把酒言欢,孙丞相将梁君禄送走,背着手看对方的背影,半晌方道:“你们觉得他到底是何用意?”
    幕僚道:“只看出是个粗人。若他真心实意,不是不能用。”
    孙丞相点点头不置可否,闭门插销,回屋拿下琴,抚了一曲广陵,待周围人以为此事已过方道:“可他句句都往我肉里刺啊!”
    吴家,慕容殷囚室内。
    慕容殷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心里想着姬无斗。她抚摸着自己的手腕,摸到袖箭的触感,不由感慨,姬无斗的自作主张居然还有几分用处。
    她之前把这个交给姬无斗,姬无斗装作收下,却偷偷留在慕容殷的包裹里。等他走后,慕容殷检查物品才发现这个袖箭和对方留的纸条。慕容殷又是恼怒又是担心,刚把东西套在手腕上,自己就被人击晕,不久就来到了这个地方。对方收走了包裹,但为了保留她完璧之身并没有搜身,这个袖箭也留了下来。
    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门上的小窗突然被打开,小窗里露出两只淫/邪的眼睛,鱼一样黏糊糊湿哒哒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一阵,门外响起钥匙的声音,门被打开了。
    慕容殷双手交叉在胸前,警惕地盯着来人道:“吴丞相,你来做什么?”
    吴丞相道:“来给你送饭。”
    他身后的小厮走来放下餐盘,菜色丰富,香味扑鼻。慕容殷从昨天被抓到现在都没吃饭,确实饿了,她用力吞了一口口水,却没有动筷子,而是带着敌意对吴丞相道:“菜来了,你可以走了。”
    吴丞相道:“老夫是你的长辈,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
    他坐在慕容殷的身边,一字一句道:“孙媳妇,老夫就坐在这里,看你吃完。”
    慕容殷脸色一沉,扬起头以郡主的口吻训斥道:“吴相,我可是大陈的朱雀郡主。你一没有父母之命,二没有媒妁之言,三也没有两情相悦,上下嘴皮一番就想把我许给人,把父皇放在哪里,把大陈又放在了哪里?!我知道你吴家自命不凡,但你一日没当皇帝,就终究是臣子!”
    吴丞相被年纪可以做自己孙女的慕容殷这样一番训斥,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阴晴不定地盯着慕容殷。
    他慢条斯理道:“是老夫疏忽了。既然郡主看不上老夫的孙子,那老夫只好请郡主做夫人了!”
    慕容殷脸色一白,她下意识避开吴丞相无耻的目光,手指摸到了手腕上的袖箭。她悄悄把袖箭对准了吴丞相,只消一动手指这个恶心的老东西就会彻底从世界上消失。
    她的手指落在机关上,颤抖着不知道要不要按下去。
    第39章 窃国者侯
    慕容殷的手指在机关上来回摩挲, 迟迟没有按下。
    刚刚有人溜入此处,从窗边向她说明, 他是太子的属下,为保护她而来。
    他告诉慕容殷, 姬无斗受了伤,但性命无忧,假以时日就能好起来。
    可他又说, 若吴丞相身死, 其在各地的布置就无法轻易收回,天下乱局将启,无人能置身事外。
    为了解救天下于战火,必须按殿下的计划行事。
    首先, 不能打草惊蛇。
    慕容殷消化了一下对方的信息, 给对方递过去一张纸条:这听起来不像是哥哥的计划。
    对方立即露出丧气的表情,告诉慕容殷,太子被攻略了, 现在对一个男狐狸精言听计从。
    慕容殷问那个男狐狸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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