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哭了?她从来没看到他哭过,他一直以来都那么高高在上。
    韩初初有些慌张,更多的是害怕。
    她微颤的指尖触碰上苏年华的胸膛,看到他的泪,她的心里也涩涩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鼻子软软的。
    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刚刚没有让他尽兴,又睡过去了吗?
    “光,光年……”
    苏年华骤然睁开了眼,一双琥珀的眸子,此刻被水汽弥漫,倒生不出往日的霸道凌冽。
    韩初初半起身子,望着苏年华的脸,黑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不停地转动,那流转的眼泪也在眼眶肆意滑动。
    她望着他,小心又可怜,有些无措。“光年,我,我……”
    第三个“我”还没有出口,她整个人就被苏年华搂进了怀里,那双手臂的力度,仿佛要把她按碎了,然后全部揉进自己的骨血,让她怎么走也走不出他。
    寂静的夜里,人的器官功能被放到最大。
    伴随着韩初初迟来的诧异,那双手臂再次握紧,她的脸因为喘不过气而有些涨红。
    “我爱你。”
    韩初初的心跳突然停了半拍,全身的血液像是遇到太平洋暖气沸腾了起来,脸上的红润说不上是喘不过气的涨红,还是感动害羞的那股红晕。
    他的声音低沉有力,三个字简单却触动她柔弱的心房。
    他从来没说过“我爱你”,就连求婚的那次,他说的都是“初初,谢谢你爱我。”
    在韩初初眼眶里打转良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她想伸手同他一样紧紧地抱住他。
    可是,他抱得太紧,她的两只手被挤在两个人之间,按在他的胸膛上。
    被他抱了良久,直到大脑有些缺氧,韩初初才小声地提醒:“光年,我喘不过气了。”
    苏年华蓦地松开了她,听着她的声音都觉得她呼吸吃力……他的眉心微蹙,差点又伤害到她了。
    韩初初近距离地看着他,那张上天打造的脸,她男人的脸。
    那脸上原不该有的泪痕,还留下些印记在他脸上。
    韩初初把手松了出来,搂住他的脖子,闭上眼亲吻在苏年华的额头上,然后吻上他的双眼,沿着泪痕往下,贴上他的唇。
    她的腿很酸很痛很无力,但此刻却一点都感受不到似的,只有满满的幸福爬上心头,一点一点地占据了她整颗心。
    “光年,明天派私人飞机送我去吧。”
    前几天苏年华就说过,派私人飞机送她去瑞士,可被她一口拒绝了。
    网上的舆论总是伤人的,嫉妒心下,莫须有的东西就会成片跑出了。她半黑的体质因苏年华而存在,若这次搞特殊坐私人飞机,又会被脑残粉骂了。
    其实她也不想搞特殊,在片场里凭着苏太太这个身份,工作人员不敢接近她,很多演员就想巴结她,说的话都很油腻。
    苏年华听着她的话,有些不解,仿佛在说:怎么想通了?
    像看穿了他的想法,韩初初笑道:“我老公有本事让我搞特殊,那我还去机场准点搭飞机做什么。”
    她缓下笑容,正经起来。“我舍不得你,趁你明天不上班,想多亲亲你。”
    说着,韩初初便吻了上去。
    纵然他没说那句“我爱你”,他的泪也让她沦陷了。
    很多年以后,每当韩初初回忆起来,她都觉得这一晚是最珍贵的。
    拍戏生涯里最难忘的不是获得金马影后,而是第一次长时间出远门,苏年华的这句——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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