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谦……”苏湘儿下意识地要站起身,苏年华看了她一眼,轻喊了声“姑姑”,眼神让她坐下,苏湘儿又坐了下去。
    “上官谦!”苏言抱着一坛酒,愣在不远处的廊阁处,林默看到上官谦的那刻,懂了苏年华全部的意思,他立马拉住苏言,朝她摇了摇头。
    苏年华拿起刚刚倒好的白兰地,余光看着那个昔日成熟稳重,淡定从容的男人,慌慌张张的神色,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有些不整地跑过来。
    一双灰黑的皮鞋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近……
    苏年华拿着那杯白兰地,朝着鞋子的方向倒了下去,就像那种祭奠死人的方式,把那杯酒慢慢地倒了下去。
    他正把空杯子放回桌上,要拿第二杯的时候,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了。
    “哥,小言呢?”
    男人的声音有些抖,略颤,就连抓着他的手臂都有些抓不稳。
    苏湘儿因诧异而眉头轻皱,廖伊伊也不敢相信地望着上官谦,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还有这衣衫不整的模样。
    上官谦从小就听话,仪表堂堂,这幅样子,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廖伊伊甚至有些自责,是不是因为小言突然的表白,让小谦心里郁闷,变成这样的?
    苏年华没有理会他,把第二杯酒慢慢地撒了下去,然后又望了一眼远处的桃花。
    伸手把第二个空杯放了回去,再拿起第三杯酒。
    “我问你,小言去哪了?”
    声嘶力竭,仿佛空谷山腰间都能听见上官谦的回声。
    上官谦突然起来的一句吼声,令怀着孕心绪敏感的安然吓到了两分。
    苏年华依旧没理他,安安静静地把第三杯酒洒在地上,然后扔下酒杯。
    “苏年华,小言到底去哪里了?”上官谦上前揪起苏年华的衣领,充满血丝的眸子溢着满满的怒气。
    “天啊,这……”陆羿惊呼,刚要站起来的时候,被旁边的苏诺拉了下来。
    “小谦……”廖伊伊着急了,准备起身说话。苏寻立马拦住她,把她按回椅子上坐着。
    上官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昨天下午旗舰店的老板打电话给他,说那辆玛莎拉蒂需要更换车窗玻璃,引擎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了。
    要不是这辆车出了严重的车祸,怎么可能需要更换这些东西!
    小言喜欢这辆车,很喜欢,她从来不会让别人动这辆车,所以,一定是她驾驶的。
    当电话挂断的时候,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五官都没有了感觉。
    半晌后,他才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走出了酒店,从新西兰连夜赶回来。
    在飞机上,他一遍又一遍的懊悔,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路程,他觉得漫长得像几百年。
    一个小时前他下了飞机,打的就是林默的电话,没有人接。
    接着,他又打苏诺的电话,没有人接。
    一个又一个,只剩下苏年华的没有打,刚要打的时候,理智才把他从快要疯的边缘拉回来,他打开定位系统,发现,他们所有的人都在酒红山庄的半山腰。
    那片十里桃花正在盛开的地方。
    小言最爱的就是桃花和蝴蝶兰,她喜欢看漫山桃花盛开的样子。
    苏年华没有动,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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