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袁先对我开了口:“云朵,这家味道很好。今天特意带你来尝一尝。好姐妹,有好东西,就得一起分享。”说完,另外两个也附和着。我突然被抬到“好姐妹”的高度,心里有些不踏实。小袁又开了口:“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说是陪你来买东西,结果你什么都没买到。”
    我笑着:“没事,没事。你们买到喜欢的一样的。”
    “云朵人真好。”小刘夸赞着。
    小黄也紧跟其后:“是呀,是呀。云朵长得这么可爱,人又这么善良,肯定很多人追吧。”我突然想到了王一鸣,尴尬的笑着,不知道怎么回应。
    小袁起着哄:“她笑了,肯定有人追。”
    对于她们送来的笑脸,只能全部收下,但是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有些事情,说得越多,错得越多。还好,没聊几句,点的吃的陆陆续续上来了。大家的注意便移到了吃的上。她们在分享彼此的美食,但是我没有,专注自己的一碗乌冬面。
    “真舒服。”小黄放了筷,惬意着。
    小刘也高兴着:“是呀。真是美好的周末。”
    小袁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向我看来:“谢谢云朵。下次带你去吃其他好的。”
    我心里纳闷着:谢什么谢?我可不想又做冤大头。
    小黄紧接着也开了口:“是的是的,以后我们四个每周都可以相约一起,逛街分享美食。工作的压力太大了,周末我们的好好放松。”
    “以后有云朵的加入,真是太好了。”小刘拍手叫好。
    看着她们只会口头上的花言巧语,却在行动上无所作为,一双双大眼睛等待着我,我跟掉进苦胆水一样,苦的一句话也不想说,但还是把包里剩余的钱拿出来:“不好意思,付了饮料的钱,只剩七十六了。”
    她们仨看着我真的把钱摆上了桌,精巧妆容下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冰裂了。最先开口的是小刘:“哟哟哟。云朵,你什么意思?这么快就跟我们划清界限?”
    小黄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着:“一顿而已,你有必要做得这么难堪吗?”
    小袁站了起来:“算了算了,你们也不要责怪云朵了。这顿饭,算我请。就当给云朵接风。”
    “小袁,你老是当老好人,把我们至于何地?”小黄不依不饶着。
    小袁笑着拧起包:“都说物以类聚,你夸我,不就是夸你自己。我们个个都是好人。”突然,小袁转过头看着我:“你说呢?云朵?”
    我该怎么说?不是我想这么难堪,这么小气,而事实是,身无分文的我拿什么去付钱?一肚子的委屈此刻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到头来,我还成了她们眼中的吝啬鬼,她们埋怨的对象。我如鲠在喉,一个字都说不出。
    小袁先走,小刘和小黄后起身。我听到她俩还在嘀咕着:“真是的,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带她来吃顿有档次的,还当我们来讹饭。这点钱,谁又付不起了。”
    我盯着桌上那七十六块钱,心里的海浪一个接一个翻起。当服务员来收拾时,我忍住眼睛的酸涩,把钱装回包里。走到门口,哪里还有她们的踪影。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电显示是小袁。接了电话,果真听到她的声音:“云朵,我们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先走一步,你知道在哪里坐车回去吗?”
    “我知道。”我的心里闷闷的。
    “知道就好。那,我们周一再见。”说完,小袁挂了电话。
    我也有些沮丧的把手机装好。本想借此机会和同事搞好关系,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终归,不是一路人。
    回家的路上,我看到水果摊上的苹果异常鲜美,用剩下的钱,买了几斤,回到寝室,把它们塞进冰箱,满满的。搞得张小萌看到惊讶着:“怎么这么多苹果?”
    我则笑嘻嘻的告诉她:“十块钱三斤,便宜,就多买点。”张小萌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周六和她们三个不欢而散,但好在上班期间并没有引起多大风浪。大家该干嘛干嘛。只是我整理的资料没有过关,被老段批评了一通,连带小方也被冠上了查阅补档之责。接连三天,我和小方都在公司加班,赶在周四把最全面的计划交上去。
    没过几天,我就听到了组内的传言:云朵怠慢工作,就是颗耗子屎,连累了小方,也害得我组又被老刘赶超了,这个月的奖励又泡汤了。
    几次我去茶水间,都能看到别人对我投来的蔑视。对于我组计划被滞后,我有一定的责任,但是,耗子屎这个锅,我不背。为了证明自己不怠工,我积极工作,更是天天加班,弥补自己的缺漏,做到组内的各个项目都了如指掌。早日得到老段的认可,推翻他们的非议。
    可惜,事实证明。一个流言止住了,另一个又兴起了:云朵这么积极做给谁看,还不为了早日转正,在谋求上位之路,现在的大学生真是不简单,年纪轻轻就心思不正。。。只要我还是话题中的人,我对与错、好与坏,只凭他们的一张嘴。
    “云朵。”张小萌坐在我对面吃着廖正煮的早餐,“你是不是在公司得罪什么人了?”
    廖正正好把自己的早餐端过来坐下,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发表自己的意见:“都是些无稽之谈,不用理会。”
    张小萌立马纠正着:“怎么能不理会,你是男生你到无所谓。”张小萌焦急的向我看来:“云朵,那些流言,你知道吗?”
    我用筷子戳着面,就像在戳着自己的心。三天两头就有新的流言,快三个月了,我依旧是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同事们冷漠的眼光,异样的眼神,用语的别有深意,搞得我都想哭了。在没人的厕所里痛痛快快哭一场。
    当我把这些情绪反馈给张晓月时,她先是哀叹了一声,再告诉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上,阴险狡诈的人比比皆是。我们不能选择江湖,就拔剑而出,遇佛杀佛,遇鬼杀鬼。打不了大家鱼死网破,辞职后,又是一条好汉。”
    面对张小萌的担心,我只能如实以告:“不知道。”
    张小萌无奈的叹了一声:“这年头,只要是同一个部门,谁都有可能。谁叫大家都是鸟为食亡。”张小萌的观点我很赞同。也钦佩公司不同部门共住的安排。没有了利益之争,大家和平相处的几率才大。
    流言止于智者。我没发现同事里有几个智者。到是时间的鞭挞,让大家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我。年底了,大家的键盘敲得啪啪响,手里的资料一摞高于一摞。频繁的会议让大家苦不堪言。取得认可的聚餐又能让大家满血复活。
    虽然我的□□已经消停了,但是大家对我的印象一直不好。不善言辞的我也懒得解释。免得让人觉得我在掩饰。我自认为自己行为坦荡荡,问心无愧即可。在组里被孤立的我反倒有了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喝酒。虽然又被扣上了不近人情,故作清高的高帽子,也好过我趴在厕所吐。
    元旦,公司搞活动。我们组组织大家歌曲串烧,大家主动报名。我没有举手。老段也埋怨了一句我没有集体荣誉感。我默默地低下了头。
    洗手间里,遇到小黄,她把长发往后一拂,趾高气昂着:“真搞不懂,你这些年是怎么活下来的。既没眼力劲,又不知好歹。想靠加班加点傍上谁,也真是痴心妄想。”
    冉然曾告诉我:“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连吐了几口气,然后走到她的跟前,直直的盯着她:“我的那些流言蜚语,是你,小刘,还是小袁?”
    一直默不作声的我突然反抗起来,孤身作战的小黄心虚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度:“你,你想干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小心我告你。”
    “告我什么?告我小肚鸡肠,还是喜欢加班?你们倒是用证据说话呀?”我恶狠狠的锁定小黄,“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们若是再无中生有,小心我连工作都不要了,一直死磕你们。让你们知道,我,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怒气冲冲的说完,看着有些瑟瑟发抖的小黄,我转身离开。
    流言趋于平静了,但是没过几天,我被老段叫去,他指着我交上去的资料,上面漏洞百出。他痛批了一顿:“进公司都半年了,连这些常识都没有?你是猪吗?猪都比你聪明。”
    我咬着牙,狠狠地掐着手指,身体被老段扔过来的文件砸中。我能怎么办?只能硬抗着拿起文件走出去。坐在桌前,点开桌面上的文件。每一项的资料,我一稿二稿三稿都存着。真不知道我是被流言压垮了,还是被生活压晕了,稀里糊涂的把一稿打印了交上去。真是人霉,喝杯水都塞牙缝。
    我身心俱疲的趴在桌上,泪水侵进衣袖。生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人的孤单,忍受一个人的苦难。
    教室:
    “陆华浓,你认识金童?”陆华浓的同学正围着她。
    “怎么?”陆华浓正收着书包,准备去图书馆找金童。
    “今年的舞台剧,你可以让她一起吗?”同学们哀求着。陆华浓收书的速度慢了。同学继续哀求着:“她之前参与编排的舞台剧,教授们很喜欢,这一次她要是肯帮我们,我们这一科,一定是过关。”
    陆华浓琢磨着琢磨着,弯起了嘴角:“让我考虑考虑。”台上的金童,陆华浓记忆犹新。
    “别考虑,我们都靠你了。我可不想再挂科了。”
    陆华浓走后,教室里哀嚎一片。
    金童的日记节选:
    二姐读完博留校了。我爸会高兴吗?我妈很高兴。大夫人就不一定了。。。
    这几天导师也和我谈到读博的问题,我一下子就拒绝了。为什么?为了我爸,我妈,还是我?不管为了谁,我想回家了。回去看看,走走,也许会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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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不好待金童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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