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金童再一次把手放在我的背上,拉起我的右手,眉目之间是清晰的浅浅笑意,我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这样的异样我不是第一了。错开她的眼神,我有些神色恍惚的跟着她继续跳。至于跳成什么样,我好似没有精力去在意。只想压抑着内心的焦躁,在心里重复的叨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心里的悸动直到音乐结束,都没有消散。害得我慌乱的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拿,就去洗澡,消热。
    喷洒的水将我的燠热慢慢带走,我焦躁的心也缓缓回稳。可是当我伸手去拿睡衣时,挂钩空空如也,猛然间才想起自己的粗心大意。我将门轻轻地开了一条缝,观望着,小心翼翼的呼唤着:“金童,金童。”金童一派闲适的从卧室走出来。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我还是歪着头,有些娇羞的看着她:“我的睡衣。”
    还没等我说完,金童从身后将睡衣递了过来:“你也太大意了。”
    我点头受教,羞红了脸抓过睡衣就把门猛然关上,靠着门,捂着衣服,心跳又有些猛烈。
    为了平复心头的焦躁,我躺在床上,拿了本专业书,还没有翻几页,眼皮就开始抗议,眨着眨着,扑通,就向周公投降了。
    梦里,换我牵着金童在舞池里跳舞。周围没有人,耀眼的灯光把会场照的通亮。金童一袭银色的礼服,耳坠上缀着洁白的珍珠,红嘟嘟的嘴唇。轻快的音乐在会场跳跃,我领着金童在舞池里翩翩起舞。梦里的金童比我矮一些,我的手在她的腰上,她的手在我的手心。我俩步调一致,踩着乐点,仿佛一对比翼鸟。不知道从哪里飘出一阵阵雷鸣般的掌声。我越跳越高兴。金童在我的引领下宛如一只展开雪白羽翼的天鹅。在金灿灿的灯光下,越发的明媚动人。我紧紧地搂着她,我们的呼吸交错在一起。突然,音乐戛然而止。我俩相互抵着彼此的额头。她漆黑的羽翼在我的眼底一览无遗。我把搂住她的手移到了她红彤彤的脸颊上,缓缓地扶着她看向我。她的眼,比灯光还要闪耀;她的唇,比殷桃还要红润。静谧的舞池,只听得到我俩急促的呼吸。不知道是跳累了,还是?时间在推移,我也在缓慢的低着头,一寸、两寸。我看到金童复附和着扬起下颌,她璀璨的眉目慢慢闭上,她殷桃般的嘴,离我越来越近。。。
    猛然间,我惊醒了。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我大喘着气,微微偏头,看着还在熟睡的金童,心里是说不出的恐慌。一个拳头就砸在我浆糊似的脑袋上。我十分愧对一无所知的金童。我蒙着被子,心跳还有些快,但我不敢出声,怕这样龌龊的样子被金童看到。我真为胆大妄为的梦境感到羞耻。梦谁不好,偏偏梦金童;梦什么不好,差点亲下去。我的猪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一拳,又向头上砸去。我背对着金童,大口呼吸着,希望自己赶紧恢复正常。这一夜,注定睡的不好。
    次日,当我睁开朦胧的眼睛时,金童正带着眼镜在床头看书。我揉了揉眼睛,不知怎么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往她的嘴巴上看去。不用涂口红,金童的嘴唇本就红润润的。我的脑子破天荒的冒了个:好想一口咬下去,不知道咬破了,流出来的会不会是香甜的汁液。
    “你醒啦。”金童将书往旁边一放,两只大眼睛看着我,眼里是满满的温情。
    我感觉耳朵有些热,赶紧收回了热辣的视线,一如往昔般伸了个懒腰:“早呀,金童。”
    金童长手一伸,就摸到了我的头:“不早了,小懒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那个荒唐的梦,今天听金童这么腻歪一说,一摸,我总感觉身心都有些麻麻的,好似被微弱的电流触了。为了避免这样的异样变成一时冲动,我赶紧一个翻身下了床,又伸了个懒腰,故作镇定着:“终于睡到了自然醒。”我向着窗户叉着腰活动着筋骨,希望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不知道什么时候金童已经走到我的身后,她将下巴搭在我的肩上,软糯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云朵,我想吃你煮的面。”
    我本就在刻意远离金童,避免直接接触,她还送上门来,我怎么着得住。身体一个激灵,赶紧离开黏糊糊的她,但又不能显出我的异常。一个麻利的转身,我笑着告诉她:“好,我这就去给你煮。”不知道金童对其他人都一样,还是对我尤其黏糊。从认识到现在,我们牵手、挽手、搂腰、搂抱、搭肩膀、摸脑袋。。。一切女生间的亲密动作我们都有过。只是,现在,这样的亲密,越发的让我有些非分之想。这样的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让我十分懊恼。找不到根源,没引起注意,也连带金童养成了习惯。不好的习惯。
    还没等我走动,金童先一步抱住我的,她的下巴再次搭在我的肩头,柔柔的声音让我的整个身体开始酥软了:“云朵,有你真好。”
    软了,软了,我软的身子没了力气逃出她的拥抱,只剩一口气硬撑着不到在她的怀里。
    不知道是梦的原因,跳舞的原因,还是更早的原因。反正我现在被金童抱着,就像陷在了一个棉花糖里,挣扎的力气已经被糖溶解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要是能照进这间屋子,应该能看见穿着同款睡衣的我俩依偎在一起,沉浸在清晨的美好里。拥有彼此的幸福里。
    如金童所愿,我给她做了早餐。她吃得很开心。一碗面,对着我尽是笑。我感觉自己的目光开始将金童放大,放大她远山的眉黛,漆黑的睫毛,灵动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以及那让我垂涎欲滴的红唇。我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感受到了金童诱人的美。为什么这么多男生喜欢美丽的女生。她们的存在,就是眼睛的福利,心头的甜酱。
    “云朵,你怎么不吃?”金童看着我,单纯的看着我。
    我神思一晃,回过来看自己的碗,面已经被我搅成遭了,如同我此刻的脑袋,此刻的心。从什么时候起,我眼里的金童开始不一样了?每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每一次费尽心思的体贴,每一个温柔注视的目光,每一个单纯明媚的笑容,每一声饱含真情的呼唤。。。一次又一次,看似机械的叠加,却让我慢慢沉醉其中。每当我居安思危,幻想着没了金童时,我该是多么的寂寞,寂寞到一碗面,都无法自己再一个人吃下去。
    我抬起头,一如既往的看向金童,一如既往的笑着:“不是很饿。”其实,嘴角挂着的不只是幸福,还有些悲伤。
    以至于金童再提教我跳舞的事,我拒绝了:“算了算了,我还是追剧好了。对了,这周的还没有看。”为了表现我的激动,刻意跑快了些,在沙发上占领有利的位置,端起平板。
    金童也不强求,坐在另一头,也拿起自己的资料开始看。她修长的腿搭在茶几上,手指托着资料,眼睛盯着资料,另一只手搭在沙发边,撑着脑袋。周末,她用手随意扎了个马尾,散落了些出来,却美得自然。我透过平板的边沿偷偷地打量着。心里很庆幸自己能有自知之明的悬崖勒马,不然梦境化为现实,我不光是打自己两拳这么简单了。金童待我如此之好,我岂能有非分之想,更不能玷污了冷月的清辉。
    从昨天的梦到今天的偷窥,我都为自己污秽的潜意识感到无地自容。我十分愧疚的收回自己依恋的目光,把自己藏在平板下,肆无忌惮伸长的脚也乖乖的收了回来,缩在沙发角,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盆友,被罚站角落。
    我在脑子里警醒自己,不能对金童起坏心思,一丝丝都不能。我在平板后面认真反思着自己的胡思乱想,严肃的拨乱反正,立下了真心交友的几点要素:作为我的挚友,我要竭尽全力去保护她的一切,更要维护好我们纯真的友谊,不能将它玷辱了,伤了金童的心。
    正在我一丝不苟的开着闷声自我批评大会时,金童踢了我一脚。我将平板往下移,看着她慢慢的出现在我的眼里,虽然心还有些悸动,但是我能控制了。我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你在看什么?我也要看。”说着,金童就将手中的资料往茶几上一丢,就开始向我进攻。
    我避如蛇蝎般的蹦下沙发,让金童扑了个空。她惊诧的看着我。我连眨了几眼,干脆丢盔弃甲,把平板扔给金童,慌张着:“你先看,我去弄点水果。”胡乱扯了个谎,就匆忙逃离。
    厨房,我打开冰箱,站在冰箱前,希望扑面而来的冷空气能让自己冷静点,莫小题大做,莫惊慌失措。以金童的聪明劲很快就会识破我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一头居心叵测的狼。到时候丢脸都丢回老家了,还会被盛怒之下的金童扫地出门。想想这么冷的天,孤零零一个人,拖着个行李箱在异乡流浪街头,真可怜。为了不让自己这么可怜,我得镇静,镇静。
    客厅:
    “这几天的马尔代夫天气还好吧?”金夫人依旧端庄的坐在一边。
    “嗯,阳光充足,要不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去那里度假?”白静高兴的提议着。
    “今年过年,郑老准备邀请我们去瑞士玩几天。”金夫人浅浅一笑。
    “那更好。听说郑老在瑞士的别墅挺大的。”白静已然明白金夫人的意思,“不知道姐姐能不能带金童一起去?”
    “金童也想去?”金夫人将难题抛给了白静自己解决。
    “当然。她给我说过几次,有时间就想去瑞士。”白静笑得合不拢嘴。
    “既然她想去,就让她跟我们一道,金玉有个妹妹陪,也不无聊。”金夫人最满意白静的识时务。所以才会让她当金家的寄居蟹。
    白静听了,喜笑颜开。
    金童的日记节选:
    不知道怎么了,难道是我的心思被她发现了,她躲避的行为,回避的眼神,太刻意了。她不用说一个字,就那避讳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诉我:别碰我,怪物,恶心。我感觉心突然裂了。在她眼前无地自容,在她眼里自惭形秽。我已经没有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了吗?我感觉自己精心堆砌的世界摇摇欲坠。这一塌,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再重砌这个世界。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脆弱的时候。第一次接收到她反感的信号,我连争取的勇气都不敢奢望了。难道我要举步不前,整天守着她,饮鸩止渴,才能维系当下不捅破篓子的局面。放弃?即便是她让我放弃,我也做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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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情思 两份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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