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3章 心才痛
夏荞是在检察院门口看见方茜的。被关了一个月的时间，方茜原本消瘦的身体更加消瘦了。
夏荞看了她一眼，也不准备说什么了，抬步便走。
方茜叫了一声，“夏荞。”
夏荞站下来，回头看着方茜，认真的纠正，“傅荞。”
“哦，你改姓了，我忘了。”方茜说。
方茜的话让夏荞心里特别不舒服，她冷嗤一声，对方茜说：“方茜，你知道我为什么放过你吗？并不是因为你贱的可以，而是因为顾明远他带着孩子来求我了。”
方茜直了一下身子，顿时僵住。
夏荞又说：“身为母亲，我真替感到脸红。”
话后，夏荞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时候，一辆黑色宾利从门口开进来，夏荞就站在台阶下，冲着那车里的人笑。
黑色宾利停在夏荞身边，夜落寒从驾驶座上下来，朝夏荞走过来，一边帮夏荞打开副驾的车门，一边问夏荞，“怎么样？”
夏荞对夜落寒嫣然一笑，上了副驾上，她说：“我放过她了。”
夜落寒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微一笑，将夏荞的裙子帮夏荞收回车里，然后关上车门，他绕过车身，上了驾驶座。
那辆黑色宾利就开出了方茜的视线，方茜透过挡风玻璃看见夜落寒和夏荞在车里有说有笑，两人十分开心。
可是，夜落寒从下车给夏荞开车门到上车将车开走，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方茜闭上眼睛，眼泪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她被关了一个多月，夜落寒和夏荞都没有露过一次面，她从想说出一切来，到又因为夜落寒和夏荞的不露面而不想说，最后又全部说出来，竟然是最后判决时，夏荞和夜落寒才露了一面，而且，人家根本就当她是个灰尘一般的存在。
“为什么？你明明是对我很好的啊。”方茜自言自语道：“当年你还把夏荞送到我身边，你对我很好不是吗？在英国，你说你感谢我不是吗？你说我是个好女人不是吗？说明你喜欢不是吗？”
方茜睁开眼睛，眼前是肃穆庄严的检察院大楼的院子，她终于明白，夜落寒就像检察院一样，正义的不可触犯他的底线，可是，她却傻傻的以为夜落寒对她的感情可以让她战胜夏荞。
走下台阶，一直走出检察院，都没有看见来接她的人。父亲因为她将公司整垮而不理她了，哥哥嫂嫂原来看见她都是眼中钉，平日里对她好，那是因为她是方氏的总裁。
如今，她把方氏弄没了，她在方家哪还有地位？
方茜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司机问她，“小姐去哪儿？”
“去哪儿？”方茜心中问了一遍自己，她能去哪儿？
“小姐？”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不报地址，司机也没法行驶啊。
方茜在司机的再说询问下说出了一个小区名字，“锦辰花园。”
“好。”司机将车调转了方茜，开往锦辰花园。
一路上，方茜看着道路两边，这个她出生，成长的城市，在她被关了一个月后，她再踏入这座城市，觉得十分陌生。
陌生的让她害怕。
可她的胆子一项无所畏惧啊。
锦辰花园到了，她付了钱下车，朝小区里走进去，从检察院出来，到这里，都没有看见顾明远和孩子的身影，可是，她明明听夏荞说顾明远带着孩子去求她了啊。
走进楼里，那个认识她的保安一看见她便笑眯眯的迎上来，“顾太太，您回来了，可长时间没见您了。”
“……”方茜直了一下身子，上次这个保安还不是叫她顾太太。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方茜问那个保安，“你怎么知道我是……顾太太的？”
“呵呵，凝忘了，上次您的女儿在电梯里叫您妈妈。”保安说着指了指电梯。
方茜顺着保安指的电梯看过去，想起上次她来的事情来，她竟然忘了，当时她的女儿叫了她一声妈妈。
方茜想起夏荞的话来，“并不是因为你贱的可以，而是因为顾明远他带着孩子来求我了。”这世界上最后，还是她狠心抛弃的人最心疼她。
“身为母亲，我真替感到脸红。”夏荞的话又在耳边萦绕，就像刀子一样戳着她的心脏，明明一直以来，她的眼里都放不下夏荞那个女人的。
方茜抬步，朝电梯走去。
上了楼，方茜从电梯里出来，看着那扇门走过去，抬手，却没有胆量叩门了。
或者说她没脸叩门了。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门开了，她回头，看见顾明远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父女俩这是要出门！
顾明远看见方茜目露惊讶，他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妈妈！”怀里的孩子叫了一声，顾明远才反应过来，是真的方茜站在门口！
方茜看着顾明远怀里的女儿，眼眶里的眼泪直流，孩子又叫了一声“妈妈，”方茜蠕动了几下嘴角，应了一声：“嗯。”眼泪从脸上滑进嘴里。
苦苦咸咸的味道。
顾明远怀里的孩子朝方茜伸出小手，想要方茜抱她，方茜看着顾明远，诺诺的问：“我能抱抱她吗？”
顾明远看了一眼方茜，从头至脚，见她面容憔悴，精神萎靡，脚上却蹬着一双恨太高，他没有把孩子给方茜，他说：“你抱不了她，她很沉，你会把她摔了的。”
“……”方茜僵住。
“妈妈。”顾晓楠还朝方茜伸着手，一双肉嘟嘟的小手去探方茜，顾明远没有办法，转身回屋，对方茜说：“你进来把鞋换了抱她。”
方茜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鞋，这双鞋很高，她穿惯了高跟鞋，虽然走路已经习惯了，可抱着一个孩子怕也是要摔了。
跟着顾明远进了屋里，顾明远将刚才出门换下的拖鞋又重新换上，又从鞋柜里扔出一双男士拖鞋来在地上，也没有说话。
看着顾明远换下的皮鞋，方茜问顾明远，“你们要出去？”
“妈妈，爸爸要带我去吃饭，你给我做饭吃吧。”顾晓楠说。
方茜换鞋的动作顿住，她，不会做饭。
“一会儿爸爸给你做吧。”顾明远将顾晓楠放在沙发上，抬头对方茜说：“看来夜太太是放了你。”
“……”方茜换了顾明远的拖鞋看向顾明远，她点点头，说：“谢谢你，”方茜说着看向她的女儿，她说：“也谢谢晓楠，是你们救了我。”
顾明远听了方茜的话蹙了一下眉，方茜的话他似乎明白，的确，那天他想请夜落寒夫妇两吃饭是想着替方茜求情的，可是，那天因为饭是夜落寒回请的，所以他以为夜落寒的意思是不会放过方茜，他想到方茜的确把傅氏害到几近瘫痪，所以那天他什么都没有说。
方茜看着顾明远的表情，她是聪明的女人，一看顾明远的表情就知道，可能顾明远并没有去找夏荞求情，她一下子糊涂了。
“不是你去找的夜落寒和夏荞吗？”方茜问顾明远。
顾明远看过去，他笑了笑，“怎么，你又觉得是夜落寒对你于心不忍，想放你一马？”
“……”方茜咽了一口口水，她低下头，说：“没有。”
在检察院被关着的一个月里，她就彻底明白了，夜落寒不再是她能幻想的人。
因为检察院的人告诉她，夜先生已经为夜太太请了最好的律师。那就是说明，夜落寒就根本不准备给她留余地了。
而今天判决，夏荞竟然在法庭上说要撤诉，不予追究了。
“之前我的确是去找夜先生和夜太太，想为你求情的，我觉得孩子成长还需要一个母亲，可是，夜先生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我认真的想了想，你这样的母亲，带着孩子，也和没有一样，所以，你能出来，得到夜太太的宽恕，和我没有多大关系，也许是她看见孩子比较可怜吧，但是，”
顾明远顿了一下，刚要再开口，他的电话便响了，顾明远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接起来，“喂。”
“明远，你在哪儿呢？怎么还没有到？”
方茜听到顾明远的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来，她僵直身子，看向顾明远。
“我正准备一会儿给你打电话呢，你下班就回去吧，我今天有事，不过去了。”
对方问顾明远，“为什么啊？”
顾明远看了一眼方茜，“晓楠的妈妈来了，我和她谈些事儿。明天见面吧。”
方茜听见顾明远的话，心头一阵慌乱。
等顾明远挂了电话，她看着顾明远。
顾明远对于这个电话并没有对方茜说什么，而是站起来往厨房走，他对方茜说：“你陪她玩一会儿，我给她做饭。”
方茜将顾晓楠放在沙发上，跟上顾明远，她说：“你有女人了？”
身后的声音问的貌似又点儿火气，似乎还挺生气，顾明远冷嗤一声，回头看向方茜，方茜果然在生气，他看了一眼被放在沙发上的孤零零可怜巴巴的小女儿，眼中的冷嗤一下变成了心疼。
方茜永远不会疼爱这个孩子，刚才他还在犹豫的事情，一下子因为方茜这个举动而下了决定！他走向方茜，他说：“方茜，你走吧。”
“你不敢承认？”方茜趾高气昂。
“你是我什么人？”顾明远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小女儿，他像女儿走过去，留给方茜一句话，“我是不屑对你说。”
方茜看见顾明远往沙发上走去，她先一步走过去，将女儿再次抱在怀中，她对顾明远吼道：“我不许你带着我的女儿和别的人在一起！”
“方茜，”顾明远声线平稳，他问方茜：“你能为她做什么？你连一顿饭都不会给她做，她跟着你，能长大吗？”
“我为什么要自己做饭？家里不是有保姆吗？”
“我们家没有保姆。”顾明远说。
“顾明远！你是不是在和我作对？”方茜有些激动，声线拔高了，吓得怀里的宝贝“哇”一声哭起来。
孩子突然一声哭，把激动的方茜到反而吓了一跳，她抱着孩子的手松了，孩子差点儿从她的怀中滑落下来。
孩子本能的连忙抓紧她的胳膊，她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女儿，眼中随有怜悯和心疼，可却没有说一句话。
顾明远鼻孔里叹出一口气，他伸手给顾晓楠，“宝贝来，爸爸抱，我们出去吃饭。”
顾明远接过小宝贝来，对方茜说：“你走吧。”
这时门口有人用钥匙开门，方茜瞪大眼睛看过去，顾明远却一脸平淡。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没有方茜高，也没有方茜有气质，是那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女孩站在门口，似乎并不意外方茜在场，她对方茜点点头，看向顾明远和顾晓楠，他走过去，“怎么哭了？”
“小颖姐姐。”顾晓楠向时颖张开双臂。
时颖将顾晓楠抱进怀里，给顾晓楠擦了眼泪，温柔的说：“是不是饿了，姐姐给你做饭饭去。”
时颖抱着顾晓楠往厨房走，对方茜点点头，从顾明远的身边擦过。
“就她？！哼。”方茜口中发出一声冷嗤来。
厨房里传出时颖的温柔的声音，“晓楠，你乖乖坐这里等着，姐姐做饭很快的哟，我们煮面面吃可不可以啊？还要加鸡蛋……”
“好。”顾晓楠奶声奶气的说：“要吃面面，要吃蛋蛋。”
外面，俩个人的目光都从厨房移动回来，方茜扬起头，冷笑一声，“能给孩子煮一碗面，就比我强了？”
“你会煮面吗？”顾明远问。
“……”方茜顿住。
“如果是你，你准备晚上给孩子吃什么？”顾明远说：“你晚上从来不吃饭，你不知道晚上该给孩子吃什么？因为你从来没有养过她一天。”
“方茜，我一直在等你，我和女儿一直在等你，就在刚才，我挂了她的电话，我还犹豫，甚至已经倾向你这边了，而我昨晚，已经答应娶她了，可是，就刚才，我进厨房给孩子做饭，你竟然将她放在沙发上，不顾她哭，就要来和我理论，”
厨房里正在煮面的时颖听见了顾明远的话，手一下子被烫了一下，她疼的将手中咬在口中，生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外面，顾明远又对方茜说：“方茜，你以为，我爱你，你就可以随便践踏我们，怎么践踏我们，我们都不会疼吗？从你抱着我的女儿在朝我大喊一声，完全不顾女儿在你怀里会怕时，我就决定这辈子，再不会给你留余地了，也不会再让自己犯贱犯傻了，因为根本不值得。”
顾明远走到门口将门拉开，“你走吧。”
“顾明远！你拿着我的钱，想娶别的女人！？你把公司还给我！”方茜眼中都是凌厉。
“你的公司？哼，那是之前，现在是我凭自己的本事收购回来的，你有本事，就夺回去！”
“你的本事？！”方茜冷嗤一声，“还不是夜落寒帮助你的？”
方茜说到夜落寒的时候，竟然有种骄傲，好像夜落寒是她的骄傲，顾明远什么话都没有说，他还能说什么？夜落寒及时杀了她，她都会说夜落寒刀法准，他拼命爱她，她都看不见。
方茜发现自己的悲哀，她垂下眸，垂下眼泪来，她说：“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一颗爱夜落寒的心，”顾明远说：“你从来觉得自己只有这颗心就够了，现在和以前一样，你心中重要的东西还在，公司，我也还给你，你走吧。”
“真的？”方茜看着顾明远。
“真的。”顾明远看向方茜，他说：“方茜，再见。”
“明远，方小姐，吃面吧。”时颖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面放在桌子上，叫了他们，又折回去将顾晓楠抱出来放在餐椅上，她给顾晓楠盛了一小碗，放在嘴边吹了吹，将面用筷子夹碎，柔声对顾晓楠说：“晓楠，慢点儿吃啊。”
“姐姐你也吃。”
“姐姐不吃了。”时颖给顾晓楠穿了一件小外套，柔声说：“别把衣服弄脏了。”
时颖摸了一下顾晓楠的头，朝门口走来，顾明远开着门，她径直朝门口走去，她说：“你们吃吧，我走了。”
“晓楠，”顾明远上去拉住顾晓楠。
顾晓楠手上传来疼痛，“嘶”的一声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顾明远轻声问她，抓起她的手来要看。
“没事，”时颖挣脱顾明远的手快步朝外面走出去。
“晓楠，”顾明远追出去，楼道里，他一把拉住时颖，拿起时颖的手来，便看见一个血泡，他眉色拧起，心疼的说：“烫了？疼吧？”
“比起心，还不算疼，”顾晓楠落下两行眼泪来，她说：“心才疼。”
“晓楠……”
“昨晚，是你和我求婚的，我并没有逼你，可你今天却还在犹豫，说明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想找个照顾孩子的保姆，对不起，我虽然喜欢晓楠，但我不能把自己的一生放在你家，给你的女儿做保姆。你去家政公司找一个吧，那里有专业培训过的，比我做的面好吃。”
时颖说完，推开顾明远的手就走了，她按了电梯，电梯很快就到了，她上了电梯，看了一眼顾明远，蠕动了一下嘴角，将电梯关上。
顾明远看着电梯下降一直到一楼，他折回屋里。
顾晓楠在吃面，方茜坐在跟前，给顾晓楠擦嘴。
桌子上的两碗面冒着热气。
“她那种女孩我见多了，她听见你说把公司还给我了，她就不和你好了。”方茜趾高气昂的说：“明远，我原谅你，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吧。”
“你走吧。”
“明远……”
“你走吧。”
方茜站起来，看也没有看一眼他们父子两，就走了，好像还挺生气。
这样的方向，还是原来没有栽跟头时的方茜，她的眼里永远盛不下任何人。
——
第二天，方茜接受了方氏，重新辉煌起来。她查了账单，顾明远没有带走她一毛钱，只是将自己的股份撤走了，那竟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方茜派人查顾明远怎么会有那么多钱。调查的人回来告诉方茜，顾明远这些年在国外做餐饮生意，做的相当不错，而收购方氏时，他将国外的餐饮机构卖掉了。
还有，他派出去调查的人回来对方茜说，顾明远收购方氏和夜落寒毫无关系。
某私人会所，顾明远到来的时候，夜落寒已经坐在那里了。
“顾总，不好意思，来晚了。”顾明远坐下来。
夜落寒看着顾明远，打量一般的眼神，他说：“你把方氏还给了方茜？”
“嗯。”顾明远说：“她一个女人，把方氏弄丢了，在家里没有地位了，日子不好过。”
夜落寒眸子沉了沉，“那你打算和她在一起？”
顾明远摇摇头，完全没有犹豫，“我和她，从来就是个错误。”
“那时颖呢？”夜落寒又问。
顾明远抬起眉，看向夜落寒，夜落寒看见他眼底的难过和愧疚。可顾明远没有说话。
夜落寒微微从鼻孔里叹息了一口气，“早知这样，我就不该把你叫回来，害得你现在国外那边什么也没有了。”
“夜先生别这样说，我的钱不是还在吗？我还有手有脚，我们父女俩生活不成问题。”顾明远说：“夜先生千万别觉得对不起我。不然我会心上过不去的。”
夜落寒侧眸看向窗外，他说：“可我就是对不起你。”
话后，夜落寒回头看向顾明远，他说：“我把你叫回来收购方氏，本来就是替傅荞出气，我知道，你根本不会对方茜下任何狠手。”
“……”顾明远蠕动了一下嘴角，还是抿紧了唇。最后，他说：“她也是太要强了，如果不强大，她在方家就没有地位。”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夜落寒问顾明远。
顾明远眼中黯然无色，他说：“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我准备开个饭店。就熙城，到时候夜先生来捧场吧。”
夜落寒看着顾明远，点头，他说：“好。”
——
方茜全心投入工作了，她标下熙城南城一块地皮，这块地皮之前她就看上了，一家公司要盖住宅，可有些指标不符合，政府一直没有批准，她之前做了一个计划，准备建一个种植绿色蔬菜水果的基地。
方茜工作的效率很高，她提着礼物自己到了市建委主任的家，这个主任是个女的，姓姚，她买了一套进口化妆品，还带着她的计划书，当然，计划书里有一份是专门给这个姚主任设计的一份分红计划。
这位姚主任的丈夫在市里担任要职，两人都是政府要员，方茜选了一套得体的正装便出发了。
这位市建委姚主任刚好在家，她梳着短发，看上去十分精干的中年妇女。这样的女人是方茜一生最佩服的，也是最崇拜的，她喜欢女强人身上的那种干练的气质。
她自己身上也有这种气质，她觉得自己肯定会得到这位姚主任的信赖的。
“对不起，方小姐，你来晚了，一个小时前，军团的夜落寒首长派他的助理来和我谈了，那块地皮，他们部队要用。”
夜落寒！这是夜落寒故意和她作对！
这时，楼梯上传来声音，方茜闻声看去，只见几天前在顾明远那碰见的那个女孩从楼上下来。
“小颖，要出去啊？”
时颖看见方茜，有些意外，她顿了一下，又从楼梯上走下来，她径直走到客厅，对姚主任说：“妈，我出去一趟，中午不回吃了。”
“是约了明远吗？”姚主任说。
时颖看了一眼方茜，她对姚主任说：“忘了告诉您了，我和他分手了。”
时颖不等母亲说话，又说：“您有客人，我先走了。”
姚主任还想说什么的，时颖已经走了。
“她是您的女儿？”方茜问姚主任。
“嗯。”姚主任点头。
方茜突然觉得心口很堵，夜落寒，傅荞，顾明远，甚至，这个姚主任和她的女儿，他们所有的人都是一伙的！
“方小姐，不好意思，我还有别的事儿，不远送了。”姚主任说着，提起方茜放在桌子上的进口化妆品和计划书来递给方茜。
“我和顾明远的事儿……”方茜咽了一口口水，又继续艰难的说：“您也知道？”
“听说了一些，但你们的事情，我是不准备管的，我女儿和顾明远的事情，我和他爸也不是很同意，既然他们已经分手了，我更没必要了解你和顾明远的事儿了。”
方茜从姚主任家出来，就直接去找了夜落寒。
夜落寒似乎料到她要来，对她直言不讳的说道：“方茜，你的确很有能力，可我打算做你事业上的那块绊脚石，我要和你作对。”
“为什么？”方茜不敢相信夜落寒的话。
“因为你惹了我。”夜落寒说：“我就是要让你一无所有，顾明远心疼你，我可不会。”
——
夜落寒回到家里，夏荞在陪三个孩子玩，看见夜落寒回来，孩子们朝夜落寒围过去，“爸爸爸爸”的叫声此起彼伏，就像比赛“喊爸爸”一样。
夏荞站在孩子的后面，自从这些孩子会跑了，在夜落寒回来的时候，她再没有像以前那样，是第一个能走进夜落寒怀里的人。
饭后，保姆带着孩子们去外面散步了，夜落寒对夏荞张开双臂，“荞荞，我抱抱你。”
“嘻嘻。”夏荞含羞带笑的走进夜落寒的怀里，她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她说：“你今天心情不错。”
“我哪天不好吗？”夜落寒俯身吻住夏荞的唇瓣。
两人缠绵了一会儿，夏荞推开夜落寒，气喘呼呼的说：“落寒，方茜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真的要将她赶尽杀绝？”
“她只有一无所有了，才会低下头来。我不能让她那么得意。”夜落寒说。
“我不让你这样做。”夏荞坚定的说：“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做，你就坐着袖手旁观吧。”
夜落寒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不做犯法的事儿。”
“那我也不允许你和地方住下商家有勾结，我要让你在部队里堂堂正正，坦坦荡荡的当你的大首长！”
夜落寒凝着夏荞，俯身，深深的吻上她。
“落寒。”夏荞回赠了夜落寒一个吻，又说：“顾明远和时颖有没有可能了？”
夜落寒掐着夏荞的小腰，“你管他们那些闲事儿干嘛？你又不是他们的家长！你专心点儿！”
“呵呵。”夏荞笑了笑，她继续推着夜落寒，“算我八卦行不行？就是想知道吗？”
夜落寒停下来看着夏荞，“我也不是他们的家长，我也不知道啊。”
夜落寒一脸正色说着幽默，把夏荞逗乐了，她环住夜落寒的脖子说：“那你判断一下吗？你一项判断的很准。”
“这是别人的感情，我又不知道人家心里的想法，怎么判断？”夜落寒苦笑不得，可看见夏荞一脸期待，他只能说道：“我觉得这得看顾明远爱谁了，他要爱方茜，就会和方茜在一起，他要爱时颖，就会和时颖在一起。”
“我到觉得顾明远可能会因为他女儿选择方茜，方茜毕竟是孩子的妈妈。”
夜落寒顿下来，想了一下，“如果是为了孩子，我到觉得顾明远会选择时颖，因为方茜，不配做妈妈。”
夏荞看了她一眼，也不准备说什么了，抬步便走。
方茜叫了一声，“夏荞。”
夏荞站下来，回头看着方茜，认真的纠正，“傅荞。”
“哦，你改姓了，我忘了。”方茜说。
方茜的话让夏荞心里特别不舒服，她冷嗤一声，对方茜说：“方茜，你知道我为什么放过你吗？并不是因为你贱的可以，而是因为顾明远他带着孩子来求我了。”
方茜直了一下身子，顿时僵住。
夏荞又说：“身为母亲，我真替感到脸红。”
话后，夏荞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个时候，一辆黑色宾利从门口开进来，夏荞就站在台阶下，冲着那车里的人笑。
黑色宾利停在夏荞身边，夜落寒从驾驶座上下来，朝夏荞走过来，一边帮夏荞打开副驾的车门，一边问夏荞，“怎么样？”
夏荞对夜落寒嫣然一笑，上了副驾上，她说：“我放过她了。”
夜落寒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微一笑，将夏荞的裙子帮夏荞收回车里，然后关上车门，他绕过车身，上了驾驶座。
那辆黑色宾利就开出了方茜的视线，方茜透过挡风玻璃看见夜落寒和夏荞在车里有说有笑，两人十分开心。
可是，夜落寒从下车给夏荞开车门到上车将车开走，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方茜闭上眼睛，眼泪从眼眶中滑落下来。
她被关了一个多月，夜落寒和夏荞都没有露过一次面，她从想说出一切来，到又因为夜落寒和夏荞的不露面而不想说，最后又全部说出来，竟然是最后判决时，夏荞和夜落寒才露了一面，而且，人家根本就当她是个灰尘一般的存在。
“为什么？你明明是对我很好的啊。”方茜自言自语道：“当年你还把夏荞送到我身边，你对我很好不是吗？在英国，你说你感谢我不是吗？你说我是个好女人不是吗？说明你喜欢不是吗？”
方茜睁开眼睛，眼前是肃穆庄严的检察院大楼的院子，她终于明白，夜落寒就像检察院一样，正义的不可触犯他的底线，可是，她却傻傻的以为夜落寒对她的感情可以让她战胜夏荞。
走下台阶，一直走出检察院，都没有看见来接她的人。父亲因为她将公司整垮而不理她了，哥哥嫂嫂原来看见她都是眼中钉，平日里对她好，那是因为她是方氏的总裁。
如今，她把方氏弄没了，她在方家哪还有地位？
方茜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司机问她，“小姐去哪儿？”
“去哪儿？”方茜心中问了一遍自己，她能去哪儿？
“小姐？”司机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不报地址，司机也没法行驶啊。
方茜在司机的再说询问下说出了一个小区名字，“锦辰花园。”
“好。”司机将车调转了方茜，开往锦辰花园。
一路上，方茜看着道路两边，这个她出生，成长的城市，在她被关了一个月后，她再踏入这座城市，觉得十分陌生。
陌生的让她害怕。
可她的胆子一项无所畏惧啊。
锦辰花园到了，她付了钱下车，朝小区里走进去，从检察院出来，到这里，都没有看见顾明远和孩子的身影，可是，她明明听夏荞说顾明远带着孩子去求她了啊。
走进楼里，那个认识她的保安一看见她便笑眯眯的迎上来，“顾太太，您回来了，可长时间没见您了。”
“……”方茜直了一下身子，上次这个保安还不是叫她顾太太。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方茜问那个保安，“你怎么知道我是……顾太太的？”
“呵呵，凝忘了，上次您的女儿在电梯里叫您妈妈。”保安说着指了指电梯。
方茜顺着保安指的电梯看过去，想起上次她来的事情来，她竟然忘了，当时她的女儿叫了她一声妈妈。
方茜想起夏荞的话来，“并不是因为你贱的可以，而是因为顾明远他带着孩子来求我了。”这世界上最后，还是她狠心抛弃的人最心疼她。
“身为母亲，我真替感到脸红。”夏荞的话又在耳边萦绕，就像刀子一样戳着她的心脏，明明一直以来，她的眼里都放不下夏荞那个女人的。
方茜抬步，朝电梯走去。
上了楼，方茜从电梯里出来，看着那扇门走过去，抬手，却没有胆量叩门了。
或者说她没脸叩门了。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门开了，她回头，看见顾明远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父女俩这是要出门！
顾明远看见方茜目露惊讶，他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
“妈妈！”怀里的孩子叫了一声，顾明远才反应过来，是真的方茜站在门口！
方茜看着顾明远怀里的女儿，眼眶里的眼泪直流，孩子又叫了一声“妈妈，”方茜蠕动了几下嘴角，应了一声：“嗯。”眼泪从脸上滑进嘴里。
苦苦咸咸的味道。
顾明远怀里的孩子朝方茜伸出小手，想要方茜抱她，方茜看着顾明远，诺诺的问：“我能抱抱她吗？”
顾明远看了一眼方茜，从头至脚，见她面容憔悴，精神萎靡，脚上却蹬着一双恨太高，他没有把孩子给方茜，他说：“你抱不了她，她很沉，你会把她摔了的。”
“……”方茜僵住。
“妈妈。”顾晓楠还朝方茜伸着手，一双肉嘟嘟的小手去探方茜，顾明远没有办法，转身回屋，对方茜说：“你进来把鞋换了抱她。”
方茜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鞋，这双鞋很高，她穿惯了高跟鞋，虽然走路已经习惯了，可抱着一个孩子怕也是要摔了。
跟着顾明远进了屋里，顾明远将刚才出门换下的拖鞋又重新换上，又从鞋柜里扔出一双男士拖鞋来在地上，也没有说话。
看着顾明远换下的皮鞋，方茜问顾明远，“你们要出去？”
“妈妈，爸爸要带我去吃饭，你给我做饭吃吧。”顾晓楠说。
方茜换鞋的动作顿住，她，不会做饭。
“一会儿爸爸给你做吧。”顾明远将顾晓楠放在沙发上，抬头对方茜说：“看来夜太太是放了你。”
“……”方茜换了顾明远的拖鞋看向顾明远，她点点头，说：“谢谢你，”方茜说着看向她的女儿，她说：“也谢谢晓楠，是你们救了我。”
顾明远听了方茜的话蹙了一下眉，方茜的话他似乎明白，的确，那天他想请夜落寒夫妇两吃饭是想着替方茜求情的，可是，那天因为饭是夜落寒回请的，所以他以为夜落寒的意思是不会放过方茜，他想到方茜的确把傅氏害到几近瘫痪，所以那天他什么都没有说。
方茜看着顾明远的表情，她是聪明的女人，一看顾明远的表情就知道，可能顾明远并没有去找夏荞求情，她一下子糊涂了。
“不是你去找的夜落寒和夏荞吗？”方茜问顾明远。
顾明远看过去，他笑了笑，“怎么，你又觉得是夜落寒对你于心不忍，想放你一马？”
“……”方茜咽了一口口水，她低下头，说：“没有。”
在检察院被关着的一个月里，她就彻底明白了，夜落寒不再是她能幻想的人。
因为检察院的人告诉她，夜先生已经为夜太太请了最好的律师。那就是说明，夜落寒就根本不准备给她留余地了。
而今天判决，夏荞竟然在法庭上说要撤诉，不予追究了。
“之前我的确是去找夜先生和夜太太，想为你求情的，我觉得孩子成长还需要一个母亲，可是，夜先生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我认真的想了想，你这样的母亲，带着孩子，也和没有一样，所以，你能出来，得到夜太太的宽恕，和我没有多大关系，也许是她看见孩子比较可怜吧，但是，”
顾明远顿了一下，刚要再开口，他的电话便响了，顾明远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接起来，“喂。”
“明远，你在哪儿呢？怎么还没有到？”
方茜听到顾明远的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来，她僵直身子，看向顾明远。
“我正准备一会儿给你打电话呢，你下班就回去吧，我今天有事，不过去了。”
对方问顾明远，“为什么啊？”
顾明远看了一眼方茜，“晓楠的妈妈来了，我和她谈些事儿。明天见面吧。”
方茜听见顾明远的话，心头一阵慌乱。
等顾明远挂了电话，她看着顾明远。
顾明远对于这个电话并没有对方茜说什么，而是站起来往厨房走，他对方茜说：“你陪她玩一会儿，我给她做饭。”
方茜将顾晓楠放在沙发上，跟上顾明远，她说：“你有女人了？”
身后的声音问的貌似又点儿火气，似乎还挺生气，顾明远冷嗤一声，回头看向方茜，方茜果然在生气，他看了一眼被放在沙发上的孤零零可怜巴巴的小女儿，眼中的冷嗤一下变成了心疼。
方茜永远不会疼爱这个孩子，刚才他还在犹豫的事情，一下子因为方茜这个举动而下了决定！他走向方茜，他说：“方茜，你走吧。”
“你不敢承认？”方茜趾高气昂。
“你是我什么人？”顾明远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小女儿，他像女儿走过去，留给方茜一句话，“我是不屑对你说。”
方茜看见顾明远往沙发上走去，她先一步走过去，将女儿再次抱在怀中，她对顾明远吼道：“我不许你带着我的女儿和别的人在一起！”
“方茜，”顾明远声线平稳，他问方茜：“你能为她做什么？你连一顿饭都不会给她做，她跟着你，能长大吗？”
“我为什么要自己做饭？家里不是有保姆吗？”
“我们家没有保姆。”顾明远说。
“顾明远！你是不是在和我作对？”方茜有些激动，声线拔高了，吓得怀里的宝贝“哇”一声哭起来。
孩子突然一声哭，把激动的方茜到反而吓了一跳，她抱着孩子的手松了，孩子差点儿从她的怀中滑落下来。
孩子本能的连忙抓紧她的胳膊，她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女儿，眼中随有怜悯和心疼，可却没有说一句话。
顾明远鼻孔里叹出一口气，他伸手给顾晓楠，“宝贝来，爸爸抱，我们出去吃饭。”
顾明远接过小宝贝来，对方茜说：“你走吧。”
这时门口有人用钥匙开门，方茜瞪大眼睛看过去，顾明远却一脸平淡。
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没有方茜高，也没有方茜有气质，是那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女孩站在门口，似乎并不意外方茜在场，她对方茜点点头，看向顾明远和顾晓楠，他走过去，“怎么哭了？”
“小颖姐姐。”顾晓楠向时颖张开双臂。
时颖将顾晓楠抱进怀里，给顾晓楠擦了眼泪，温柔的说：“是不是饿了，姐姐给你做饭饭去。”
时颖抱着顾晓楠往厨房走，对方茜点点头，从顾明远的身边擦过。
“就她？！哼。”方茜口中发出一声冷嗤来。
厨房里传出时颖的温柔的声音，“晓楠，你乖乖坐这里等着，姐姐做饭很快的哟，我们煮面面吃可不可以啊？还要加鸡蛋……”
“好。”顾晓楠奶声奶气的说：“要吃面面，要吃蛋蛋。”
外面，俩个人的目光都从厨房移动回来，方茜扬起头，冷笑一声，“能给孩子煮一碗面，就比我强了？”
“你会煮面吗？”顾明远问。
“……”方茜顿住。
“如果是你，你准备晚上给孩子吃什么？”顾明远说：“你晚上从来不吃饭，你不知道晚上该给孩子吃什么？因为你从来没有养过她一天。”
“方茜，我一直在等你，我和女儿一直在等你，就在刚才，我挂了她的电话，我还犹豫，甚至已经倾向你这边了，而我昨晚，已经答应娶她了，可是，就刚才，我进厨房给孩子做饭，你竟然将她放在沙发上，不顾她哭，就要来和我理论，”
厨房里正在煮面的时颖听见了顾明远的话，手一下子被烫了一下，她疼的将手中咬在口中，生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来。
外面，顾明远又对方茜说：“方茜，你以为，我爱你，你就可以随便践踏我们，怎么践踏我们，我们都不会疼吗？从你抱着我的女儿在朝我大喊一声，完全不顾女儿在你怀里会怕时，我就决定这辈子，再不会给你留余地了，也不会再让自己犯贱犯傻了，因为根本不值得。”
顾明远走到门口将门拉开，“你走吧。”
“顾明远！你拿着我的钱，想娶别的女人！？你把公司还给我！”方茜眼中都是凌厉。
“你的公司？哼，那是之前，现在是我凭自己的本事收购回来的，你有本事，就夺回去！”
“你的本事？！”方茜冷嗤一声，“还不是夜落寒帮助你的？”
方茜说到夜落寒的时候，竟然有种骄傲，好像夜落寒是她的骄傲，顾明远什么话都没有说，他还能说什么？夜落寒及时杀了她，她都会说夜落寒刀法准，他拼命爱她，她都看不见。
方茜发现自己的悲哀，她垂下眸，垂下眼泪来，她说：“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一颗爱夜落寒的心，”顾明远说：“你从来觉得自己只有这颗心就够了，现在和以前一样，你心中重要的东西还在，公司，我也还给你，你走吧。”
“真的？”方茜看着顾明远。
“真的。”顾明远看向方茜，他说：“方茜，再见。”
“明远，方小姐，吃面吧。”时颖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面放在桌子上，叫了他们，又折回去将顾晓楠抱出来放在餐椅上，她给顾晓楠盛了一小碗，放在嘴边吹了吹，将面用筷子夹碎，柔声对顾晓楠说：“晓楠，慢点儿吃啊。”
“姐姐你也吃。”
“姐姐不吃了。”时颖给顾晓楠穿了一件小外套，柔声说：“别把衣服弄脏了。”
时颖摸了一下顾晓楠的头，朝门口走来，顾明远开着门，她径直朝门口走去，她说：“你们吃吧，我走了。”
“晓楠，”顾明远上去拉住顾晓楠。
顾晓楠手上传来疼痛，“嘶”的一声瑟缩了一下。
“怎么了？”顾明远轻声问她，抓起她的手来要看。
“没事，”时颖挣脱顾明远的手快步朝外面走出去。
“晓楠，”顾明远追出去，楼道里，他一把拉住时颖，拿起时颖的手来，便看见一个血泡，他眉色拧起，心疼的说：“烫了？疼吧？”
“比起心，还不算疼，”顾晓楠落下两行眼泪来，她说：“心才疼。”
“晓楠……”
“昨晚，是你和我求婚的，我并没有逼你，可你今天却还在犹豫，说明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想找个照顾孩子的保姆，对不起，我虽然喜欢晓楠，但我不能把自己的一生放在你家，给你的女儿做保姆。你去家政公司找一个吧，那里有专业培训过的，比我做的面好吃。”
时颖说完，推开顾明远的手就走了，她按了电梯，电梯很快就到了，她上了电梯，看了一眼顾明远，蠕动了一下嘴角，将电梯关上。
顾明远看着电梯下降一直到一楼，他折回屋里。
顾晓楠在吃面，方茜坐在跟前，给顾晓楠擦嘴。
桌子上的两碗面冒着热气。
“她那种女孩我见多了，她听见你说把公司还给我了，她就不和你好了。”方茜趾高气昂的说：“明远，我原谅你，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吧。”
“你走吧。”
“明远……”
“你走吧。”
方茜站起来，看也没有看一眼他们父子两，就走了，好像还挺生气。
这样的方向，还是原来没有栽跟头时的方茜，她的眼里永远盛不下任何人。
——
第二天，方茜接受了方氏，重新辉煌起来。她查了账单，顾明远没有带走她一毛钱，只是将自己的股份撤走了，那竟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方茜派人查顾明远怎么会有那么多钱。调查的人回来告诉方茜，顾明远这些年在国外做餐饮生意，做的相当不错，而收购方氏时，他将国外的餐饮机构卖掉了。
还有，他派出去调查的人回来对方茜说，顾明远收购方氏和夜落寒毫无关系。
某私人会所，顾明远到来的时候，夜落寒已经坐在那里了。
“顾总，不好意思，来晚了。”顾明远坐下来。
夜落寒看着顾明远，打量一般的眼神，他说：“你把方氏还给了方茜？”
“嗯。”顾明远说：“她一个女人，把方氏弄丢了，在家里没有地位了，日子不好过。”
夜落寒眸子沉了沉，“那你打算和她在一起？”
顾明远摇摇头，完全没有犹豫，“我和她，从来就是个错误。”
“那时颖呢？”夜落寒又问。
顾明远抬起眉，看向夜落寒，夜落寒看见他眼底的难过和愧疚。可顾明远没有说话。
夜落寒微微从鼻孔里叹息了一口气，“早知这样，我就不该把你叫回来，害得你现在国外那边什么也没有了。”
“夜先生别这样说，我的钱不是还在吗？我还有手有脚，我们父女俩生活不成问题。”顾明远说：“夜先生千万别觉得对不起我。不然我会心上过不去的。”
夜落寒侧眸看向窗外，他说：“可我就是对不起你。”
话后，夜落寒回头看向顾明远，他说：“我把你叫回来收购方氏，本来就是替傅荞出气，我知道，你根本不会对方茜下任何狠手。”
“……”顾明远蠕动了一下嘴角，还是抿紧了唇。最后，他说：“她也是太要强了，如果不强大，她在方家就没有地位。”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夜落寒问顾明远。
顾明远眼中黯然无色，他说：“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我准备开个饭店。就熙城，到时候夜先生来捧场吧。”
夜落寒看着顾明远，点头，他说：“好。”
——
方茜全心投入工作了，她标下熙城南城一块地皮，这块地皮之前她就看上了，一家公司要盖住宅，可有些指标不符合，政府一直没有批准，她之前做了一个计划，准备建一个种植绿色蔬菜水果的基地。
方茜工作的效率很高，她提着礼物自己到了市建委主任的家，这个主任是个女的，姓姚，她买了一套进口化妆品，还带着她的计划书，当然，计划书里有一份是专门给这个姚主任设计的一份分红计划。
这位姚主任的丈夫在市里担任要职，两人都是政府要员，方茜选了一套得体的正装便出发了。
这位市建委姚主任刚好在家，她梳着短发，看上去十分精干的中年妇女。这样的女人是方茜一生最佩服的，也是最崇拜的，她喜欢女强人身上的那种干练的气质。
她自己身上也有这种气质，她觉得自己肯定会得到这位姚主任的信赖的。
“对不起，方小姐，你来晚了，一个小时前，军团的夜落寒首长派他的助理来和我谈了，那块地皮，他们部队要用。”
夜落寒！这是夜落寒故意和她作对！
这时，楼梯上传来声音，方茜闻声看去，只见几天前在顾明远那碰见的那个女孩从楼上下来。
“小颖，要出去啊？”
时颖看见方茜，有些意外，她顿了一下，又从楼梯上走下来，她径直走到客厅，对姚主任说：“妈，我出去一趟，中午不回吃了。”
“是约了明远吗？”姚主任说。
时颖看了一眼方茜，她对姚主任说：“忘了告诉您了，我和他分手了。”
时颖不等母亲说话，又说：“您有客人，我先走了。”
姚主任还想说什么的，时颖已经走了。
“她是您的女儿？”方茜问姚主任。
“嗯。”姚主任点头。
方茜突然觉得心口很堵，夜落寒，傅荞，顾明远，甚至，这个姚主任和她的女儿，他们所有的人都是一伙的！
“方小姐，不好意思，我还有别的事儿，不远送了。”姚主任说着，提起方茜放在桌子上的进口化妆品和计划书来递给方茜。
“我和顾明远的事儿……”方茜咽了一口口水，又继续艰难的说：“您也知道？”
“听说了一些，但你们的事情，我是不准备管的，我女儿和顾明远的事情，我和他爸也不是很同意，既然他们已经分手了，我更没必要了解你和顾明远的事儿了。”
方茜从姚主任家出来，就直接去找了夜落寒。
夜落寒似乎料到她要来，对她直言不讳的说道：“方茜，你的确很有能力，可我打算做你事业上的那块绊脚石，我要和你作对。”
“为什么？”方茜不敢相信夜落寒的话。
“因为你惹了我。”夜落寒说：“我就是要让你一无所有，顾明远心疼你，我可不会。”
——
夜落寒回到家里，夏荞在陪三个孩子玩，看见夜落寒回来，孩子们朝夜落寒围过去，“爸爸爸爸”的叫声此起彼伏，就像比赛“喊爸爸”一样。
夏荞站在孩子的后面，自从这些孩子会跑了，在夜落寒回来的时候，她再没有像以前那样，是第一个能走进夜落寒怀里的人。
饭后，保姆带着孩子们去外面散步了，夜落寒对夏荞张开双臂，“荞荞，我抱抱你。”
“嘻嘻。”夏荞含羞带笑的走进夜落寒的怀里，她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她说：“你今天心情不错。”
“我哪天不好吗？”夜落寒俯身吻住夏荞的唇瓣。
两人缠绵了一会儿，夏荞推开夜落寒，气喘呼呼的说：“落寒，方茜那边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真的要将她赶尽杀绝？”
“她只有一无所有了，才会低下头来。我不能让她那么得意。”夜落寒说。
“我不让你这样做。”夏荞坚定的说：“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做，你就坐着袖手旁观吧。”
夜落寒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不做犯法的事儿。”
“那我也不允许你和地方住下商家有勾结，我要让你在部队里堂堂正正，坦坦荡荡的当你的大首长！”
夜落寒凝着夏荞，俯身，深深的吻上她。
“落寒。”夏荞回赠了夜落寒一个吻，又说：“顾明远和时颖有没有可能了？”
夜落寒掐着夏荞的小腰，“你管他们那些闲事儿干嘛？你又不是他们的家长！你专心点儿！”
“呵呵。”夏荞笑了笑，她继续推着夜落寒，“算我八卦行不行？就是想知道吗？”
夜落寒停下来看着夏荞，“我也不是他们的家长，我也不知道啊。”
夜落寒一脸正色说着幽默，把夏荞逗乐了，她环住夜落寒的脖子说：“那你判断一下吗？你一项判断的很准。”
“这是别人的感情，我又不知道人家心里的想法，怎么判断？”夜落寒苦笑不得，可看见夏荞一脸期待，他只能说道：“我觉得这得看顾明远爱谁了，他要爱方茜，就会和方茜在一起，他要爱时颖，就会和时颖在一起。”
“我到觉得顾明远可能会因为他女儿选择方茜，方茜毕竟是孩子的妈妈。”
夜落寒顿下来，想了一下，“如果是为了孩子，我到觉得顾明远会选择时颖，因为方茜，不配做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