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午饭时,六个人坐在了一起吃饭。
    原本,翠儿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吃的,被凌沙拉着直接坐在了自己身边,“你做了这么久够辛苦的了,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在厨房吃呢,这里有凳子,在这里吃。”
    翠儿楞了一下,其实,在时府里,下人们吃饭,和主子们吃饭,是分开的,他们是在另一个厅里,且也是在主子们吃完休息后,才一群人坐在一起吃饭,说笑。
    也就是过来伺候凌沙这几日,她每日都是与凌沙和神医同桌吃饭的,今日因为有客人在,她懂规矩,原本并不打算上桌的。
    “翠儿,就在这里吧,人多热闹,在干妹这边,你可以自在些。”时傲说话了。
    “是,少爷!”翠儿谢了礼后,坐下,静静的吃饭。
    白宴冰和时傲一左一右陪着华大夫喝酒。
    “伯母,多吃些,您可有按着我给的方子调理身子?”凌沙挨着花氏坐着,一边招呼花氏吃饭,给她夹菜,一边低声问道。
    “有啊,冰儿每日盯着嘱咐我,我想偷懒都不成的。还要多谢谢沙沙的有心了,这些年,我自己都没注意过这些。”花氏冲着凌沙笑的温和,感激的话也同时说了出来。
    “应该的,您身子好些,白大哥也能少担心一些。”凌沙笑呵呵的说道。
    花氏听了,笑了笑,心里又踏实了一些,沙沙姑娘,还真的是很关心自家儿子,不管这是因为她三哥和冰儿的关系还是什么,自己一定不会拖冰儿后腿的,一定会帮着他追求这杜姑娘的,这么美丽善良聪明伶俐的姑娘,难求啊!
    “一会伯母要去买些年货,沙沙要不要一起去转转呢?”花氏轻声问凌沙。
    凌沙想了想,书可以回来再看,正好也能去看看二哥,遂点了点头,“好啊!”
    时傲心里一叹,原来,她不止关心关注了自家老娘的身体,还关心了老白他娘的啊,还以为她对自己更特别些呢!
    “师伯,我给你另外多买了几坛酒,一会你找个地方放好,一天最多只能喝一碗,不能多喝。”凌沙看华大夫心情美滋滋的,提醒她。
    “知道了,这丫头,才几岁就学会管人了,你啊,以后一定会把你相公管的死死的。”说完,华大夫有意无意的看了时傲和白宴冰一眼。
    见两个人的神情都是一顿,随即都偷偷的看了凌沙一眼,继续低头喝酒,华大夫心里叹气,果然啊,两个人都看上这丫头了。
    凌沙轻咳了一声,脸色微红的瞪了华大夫一眼,“师伯,你信不信我挥挥衣袖,你就可以高枕无忧的去睡觉了,今天的酒也省下不用喝了?”
    “噗,咳咳!”白宴冰被凌沙的话逗的呛了一下,赶紧放下酒杯,转身轻咳。坐在他身边的花氏无奈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轻轻的给他拍背。
    “咳咳,谢谢娘,没事了!”白宴冰让花氏赶紧吃饭,抬头无奈的看了凌沙一眼。那眼里的无奈和宠溺顿时惹得凌沙心情好了,看向了华大夫,“不过,师伯可以放心,我不会做出不孝的事情来的。”
    华大夫原本也没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只是依旧和时傲喝着酒,回头看了白宴冰一眼,“白公子喝那么急干嘛?我们俩又不会抢你杯里的?”
    “抱歉,是晚辈失态了!”白宴冰无奈的向着华大夫道歉。
    “无碍。”华大夫如今知道他是小公主的儿子,心里对他自然是亲切的,也是想帮他的。毕竟,如果此时,他们是在京城,按着白宴冰的身份,已经赐封世子之爵了。再如果在政绩上有些成绩,封王也不是不可。只是,造化弄人,当年宫中的一场秘辛,惹得帝后病重,小公主失踪,流落民间。不久,帝后苦寻不着小公主,先后去世,当时已经是近四十的太子继位......
    “唉......”华大夫想到这些,看着白宴冰和花氏更心疼了,不禁微微的叹了口气。三十多年了,如今皇位都又交替了一代了,可是小公主如今的身份,早已经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了。不过,不管那么多,只要他华丰还活着,就一定会带着小公主和冰儿回京,只待,明年六月......
    “师伯,可是饭菜不合您胃口?也不对啊,您都吃了两三天了,没说翠儿做的饭不合胃口啊!”凌沙听到华大夫叹气,好奇的问道。
    “没有,唉,年纪大了,就喜欢热闹了,这十几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多人陪着我吃饭,喝酒。”华大夫叹息了一声,这话虽是随口说的,但也是他的心里话,年轻人扔下家里出来,几年几年的不回去,可是如今看到这么多人一起吃饭,突然间觉得儿孙满堂绕膝下的日子也挺好的。
    凌沙听了这话,只以为师伯孤家寡人一个,这话说的,让人听着好凄凉。
    “师伯,你想不想找个老来伴,每天能有个人陪着你说话吃饭?想的话,我帮你找一个性子温柔的老太太,最好是会做饭的那种,你每天回来可以吃口热饭......”
    “噗......”
    “咳咳咳,咳咳......”
    华大夫和花氏两个同时被凌沙这话给呛到了。
    这丫头说话是想吓死人吗?她要给皇叔找老伴?花氏心里不淡定了,可还不能说出来,只是憋的难受,轻咳了几声,赶紧低头去吃饭。
    “娘,您没事吧!”白宴冰无奈的给自己娘拍了拍后背,同时眼神无奈的看了凌沙一眼。
    “咳咳,不用,不需要,麻烦!”华大夫在喷了口里的酒后,赶紧补救的擦了擦嘴角,幸好转身快,喷在了地上,不然,他旁边坐着的时傲可就惨了。
    “哦,那就算了,要不师伯领养个女儿或者儿子?也好有个养老送终的。”凌沙此时已经吃饱饭了,纯粹就是拿华大夫寻开心,逗着他。
    “不要,麻烦,我有你就够了,难道以后你不想管我了?”华大夫此时也不想喝酒了,放下酒杯,开始慢悠悠的吃饭,答了凌沙一句。
    “管,怎么会不管。”凌沙点头应下,既然喊一声师伯,他也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一个长辈,怎么会不管他呢!
    “嗯,以后找相公,找个善良的,不然我怕厉害的不让你管我的养老。”华大夫说话意有所指。
    凌沙笑了笑,“嗯,必须要善良的。”话落,眼神有意无意的瞟了白宴冰一眼。
    这一眼,华大夫和花氏看到了,两个人面上装没看到,心里却是欣喜非常,看来,这丫头的心里,是喜欢冰儿的,这就好啊!
    时傲却是不紧不慢的吃着饭菜,面上一直沉静着,心里却有些闷,这些人的话,他怎么会听不出来,话里话外的,就是说老白是沙沙的良配呗,难道自己看上就是个不善良的吗?可他心里是知道老白和干妹私下的关系的,所以,此时,他只能装聋子,安心吃自己的饭。既然心下做了决定,要成全他们俩,就不会去捣乱的。
    翠儿看时傲这么给面子的一直吃着自己做的饭不撒手,开心不已,把时傲夹了几次的炒鸡蛋挪过去他面前。
    时傲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吃饭。
    ......
    饭后,时傲先告辞回家去了,他得把给他娘抓的药送回去。
    凌沙和花氏在自己屋内说话,白宴冰则是扶着华大夫回他的屋里休息。
    华大夫躺下后,白宴冰本来要悄悄的退出来,却不想华大夫叫住了他。
    “白公子,你如今可还有心思再参加科考?”华大夫问道,说完见白宴冰疑惑,又笑着说道:“沙儿跟我说过一些你的情况,你娘也说了一些。”
    “哦,如果,那是将来我唯一的出路的话,我会。只是,就怕上面,会再取了我参考的资格。”
    白宴冰无奈,这就是小老百姓的悲哀,胳膊拧不过大腿,上面要想断一个人的仕途,轻而易举的事,下面的人要想寻个出头的机会,堪比登天还难。在自己再次参加科考之前,先得把之前究竟是谁断了自己仕途这件事弄清楚,不然再来一次,不说自己,娘也会跟着崩溃的。
    “是啊,你娘很担心你的前途,秀才都考上了没道理不再继续试一下。我在京城还有些门路,帮你打听看看,看能不能疏通。你这边也不能放弃,有空时,还要多看看书。能回书院读书,是最好的。”
    白宴冰听到华大夫的话又是一愣,都忘记了回答他的话。
    华大夫撇了他一眼,这样子,是闷了一些,那丫头,难道喜欢这样的?
    “好了,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华大夫提点过他了,也不想再多说话了。
    “是,谢谢华神医。”白宴冰恭敬行了一礼。
    “跟着沙儿叫师伯就可以了!”华大夫挥了挥手让他出去。这辈分的事,目前只能这样了,待他们娘俩的身份得到皇家的认可,再改吧!毕竟,如今,在皇家的玉牒上,小公主的名字是红笔圈住的,备注:过世。
    白宴冰出去后,华大夫无奈的咕哝了一句,“那丫头精怪似的,这小子闷葫芦似的,这是怎么看上眼的?”
    白宴冰从华大夫屋里出去,也正好看到凌沙从那屋出来,两个人相视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向着大门外走去。
    关上大门,凌沙轻嘘出一口气,“我让伯母在我那屋休息一会,一会再出去买东西吧!”
    “嗯,谢谢你,沙儿!”白宴冰看着如此善解人意的凌沙,心里感动。
    “谢什么,我还要谢谢你娘呢,怎么突然想着给我带吃的过来?”两个人在小巷子里慢慢的散步着向外走去。
    “我跟我娘聊天,说起时傲的事,她知道你来了镇上,还住在师伯家时,就说要感谢你上次给的汤方子,给你和华大夫做了些小油饼和麻花,我们送去钱氏药铺,想让华大夫带回来,结果他让我们过来吃午饭,就一起回来了。”白宴冰几句话,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
    “你娘挺不容易的,好好照顾她,孝敬她。我刚才给她把了一下脉,情况倒是好了一些。”
    “谢谢沙儿。”白宴冰觉得此时何其有幸,认识了如此好的沙儿。
    “白大哥,你想不想再回学馆里读书?”
    “不想了。该学的,我已经都跟着夫子学过了,剩下的,就得自己融会贯通领悟了,学识这东西,活一辈子,学一辈子。而且,科考,考的也不是书本上那些东西,而是学习后,自己融会贯通后,能发挥出来些什么东西。”白宴冰低声且认真的给凌沙说道。
    凌沙听了笑了笑,白宴冰解说的很直白,并没有用书本上那种文绉绉的字眼,凌沙明白,他还是怕他说的太深奥,太繁琐,自己听不懂吧,这个男人,善良的让人心疼。毕竟,在他的眼里,杜凌沙这姑娘,虽然聪明,但是,毕竟是女子,没接触过学堂上的知识,她所懂得的,也是三郎和小弟在家里时教她的一些知识而已。
    “这样也好。”凌沙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一条小街道上。这里,离镇子中心热闹的几条大街还有些距离,这里行走的人少,也安静不少。
    两人就那样不紧不慢的慢步走着,白宴冰双手背在身后,跟在凌沙身边,与凌沙走的步调一致。
    凌沙发现这个有趣的现象后,心里失笑,白大哥有时像个孩子。
    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发现竟然到了镇子的南边,而眼前看到的,是一片荒凉的空地。
    “咦,这里这么大一片地方竟然就这么空着,太浪费了!”凌沙看着这位置,没出了镇子,但离喧闹的地方还有些距离,这样的地方,很适合人休养啊!
    白宴冰看了一眼,这一大片地方确实不小,而且,看旁边那破烂的两处小院子,想来,是这两家人没人了或者搬走了,所以这里才荒凉了吧!
    “沙儿认为这里能做什么?”白宴冰轻声问道。
    “这里很安静,又没有彻底的离开镇子,出行也便利,这里其实很适合居住,或者休养,又或者弄个养殖基地,反正,这么好的地方,除了做生意开铺子,其实,能做的事情很多,就这么荒凉着,可惜了。”凌沙点了点头。
    “而且依我看的话,这么一大片,不便宜。”最后,凌沙又看了几眼,摇了摇头,这样子的地方,可能也就这镇上的那些世家能买的起,可这镇上的那些世家,又怎么会买这一片地方呢。如今的几大世家,好像也都是在镇子的中心位置住着的。
    白宴冰跟着点头,若有所思。
    这时,正好有一个老伯赶着牛车路过这里,凌沙上前询问了两句。
    “老伯,这一片地方,怎么一直荒凉着啊?”凌沙好奇的问道。
    “这里啊,你们怎么站在这里呢,看到那两处小院子没,那里,可是这镇子上有名的鬼屋啊,那两个方子是一家人家的,兄弟俩住着,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两兄弟家连续一个月,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最后留下两个小孤儿,后来也不见了踪影。几年后,有人想买这片地方,却发现这里开始闹鬼了,就吓的再没人敢问询了。”
    “哦,原来如此,我说的么,这么大片地方,不盖房子,放着可惜了。”凌沙点了点头,“谢谢老伯,那您知道开始传闹鬼是几年前的事情吗?”
    “大概有六七年了吧,到如今也是,只要是听说有人想买这里盖房子,这地方就会闹鬼,这周围的人家说,每天晚上,那鬼哭狼嚎声好吓人啊!”老伯说着,还抖了抖,摆了摆手,赶紧离开了这里。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相信。
    一听到有人买就闹鬼,这也太巧合了!
    不过,这个世界的人,对于鬼这个字眼,很忌讳的,所以,人人都不愿沾上。
    “沙儿,是不是,你对这一片地方有兴趣?”白宴冰低声问道。
    凌沙点了点头,“嗯,这么好这么大的一片地方,能利用起来,更好。这样吧,白大哥,下次,您再去府衙办事时,帮我打听一下,这片地方的价格,和有关那出事的人家的一些消息。”
    “好!”白宴冰点头。
    等两人回去后,华大夫和花氏已经在院子里站着聊天了,见到两个人一起回来,都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凌沙看到花氏的笑容,觉得脸有些热,悄悄的站的离白宴冰远了一些。
    华大夫和花氏看破没说破,毕竟如今八字还没一撇,任何事情都会有变数的,所以,目前,他们只看着就好。
    下午,华大夫去钱氏药铺坐诊,凌沙陪着白家母子去买了一下午的年货,基本过年要用到的,都买齐了,白宴冰干脆雇了一辆牛车,跟杨三打过招呼后,拉着东西直接回村了。
    而凌沙带着翠儿也直接去了二郎那里看二郎。
    二郎见到凌沙在镇上,诧异,当得知凌沙住在华大夫家,在给时家老太太看病后,二郎了然。
    晚上,二郎留了凌沙和翠儿吃饺子,回去时,又给华大夫带上,这样,翠儿今晚算是可以休息一下,不用做饭了。
    晚上,凌沙坐在桌边鼓捣那些瓶瓶罐罐里的药粉和药水,翠儿坐在炕上做鞋子,期间,会偷偷的看凌沙几眼,眉眼间,都是羞涩的笑意。
    翠儿觉得,李姑娘的二哥长的真好看,还对着自己笑了好几次。而且,见二郎的第一眼,她有些喜欢二郎那开朗俊逸的外表,也喜欢他爽朗的笑声。
    虽然,他在饺子馆做伙计,可是看着他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身为下人的苦闷,反而始终做事待人都是乐呵呵的。这和她自己每天做事的心情很像啊,她也是,只要每天睁开眼时,就觉得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翠儿,怎么了?”凌沙感觉到翠儿的注视,抬头看她,发现翠儿脸色红红的摇了摇头,低下了头。
    “不对吧,我看你的神情不像是没事的,快,给你个机会,要问什么?”凌沙笑眯眯的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看向了翠儿。
    “啊,就是,李姑娘,你二哥...是你亲二哥吗?”翠儿的问话说的结结巴巴。
    凌沙眼珠子转了转,“嗯,一个爹,一个娘,这是亲的吧!”
    翠儿听到她的话,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笑了,“李姑娘,你说话很有趣。可是,你们不是同一个姓吧,我听到另一个小伙计叫你二哥杜哥的。”
    凌沙却是眉毛微挑,“呵呵,这倒是忘记告诉你了,我本名,叫杜凌沙,李半夏,是我从医时的名字,相当于艺名吧!”
    “啊,原来如此!”翠儿听了,笑了笑,眼底却有些失落。
    李姑娘的二哥,那就也肯定身份不低,人家,是不可能看的上一个时家府里的丫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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