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姐这回是被吓瘫在车上了,再也动弹不得,连面纱都忘记去捡了。
    还是马车里伸手两只手把她拉了进去,放下了车帘子。
    从始至终,朱小姐没认出凌沙几个人来,但是她由于脸上那美人面的毒,被在场的人认出来,被华重楼正好送到了大牢里。
    辱骂皇族,却是罪不轻,凌沙他们知道,这位,有的受了。而且,刚才,凌沙看她的神色,似乎有些恍惚,看来,是没少受刺激。
    即便是这样,还是学不会善良吗?凌沙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肠歹毒,与人为恶的人,活该丑一辈子。
    不再管那边的事情,几个人回复府里,开始修改协议,华重楼重新写了一份。其实他是想让白宴冰帮着写的。
    白宴冰只说手腕子疼,没给写。他一旦写了,就会暴露自己月光公子的身份了,尤其是给宣王府的东西,他是不能用本来的身份去写的,除非他的身份天下大白之后。
    最后,华重楼认命的自己抄了两份合约,看没什么问题后,凌沙和华重楼一起签字,按手印,还盖上了宝寿堂和李氏医蜀的公戳,华重楼和李半夏的私戳。
    这个李氏医蜀的戳子,是他们来之前特意准备的。
    最后,两个人一人一份,合作就算成立了。
    “上午,我带你去宝寿堂一趟,中午去我们府里吃顿饭,我出来时已经安排上了,爷爷也等着见见你们呢!”
    凌沙和其他三个人对视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去宝寿堂逛了一圈,华重楼给凌沙送了份大礼。
    他们是从正门进去的,参观完二楼后,几个人就去了一间隐蔽的屋子里,华重楼给她拿出了这个黑色的小盒子。
    凌沙打开一看,见竟然是一株紫色的药草,是用木盒装着的,花是干花,但是颜色都如活着时一般艳丽。
    “十日紫?”凌沙惊喜,看向华重楼。
    “嗯,这个,算是合作的见面礼,真正找药从下个月开始吧!”华重楼笑,点头。
    白宴冰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时傲也默默的看了他一眼。
    李晨星倒是客气的一拱手,“我替我们门主感谢世子慷慨。”
    华重楼冲着她点了点头,笑意盈盈,“不用客气,李姑娘。”
    时傲顿时就感觉有团火堵在了心口处,上不去,也下不去非常的难受。
    凌沙收好后,突然想起来,这个盒子的颜色倒是与师祖的那些装奇药的木盒木质相同的,颜色相同,是巧合吗?
    之后,他们又去了宣王府。
    宣王府的大,是超出了凌沙一行人的想象的,也是凌沙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最大的一个府苑了。
    但是,这样大的府苑,住的人却不多多。老宣王被先皇砍了的另外一个儿子的子孙们,并不住在宣王府,在那次的事件后,就被宣王赶出去了。对方也很少出现在老宣王和华重楼两个人面前。生活上,钱财上,华重楼每年倒是周济了不少。
    老宣王却是不想再见那一房的人,当年大儿子之所以做错事,跟着二皇子夺位,他并不知情,是大儿子听了儿媳的撺掇,才走错路的。所以,他很恨那个儿媳,连带着她生的孩子们也很不喜。
    至于华重楼的爹,是在十几年前,出去谈生意,在路上遇到了流匪,受了重伤,虽然随行有大夫,好药也不缺,但还是没能捞住命,去了。那时,华重楼才六岁。
    后来华富就请了一个江湖中排名靠前的前辈来教华重楼功夫,为的就是他出门在外时,能有能力自保。不想那人其实在江湖上有自己的暗势力,对于华重楼这个徒弟也很喜欢,在他过世时,把自己手中的一切都交给了华重楼。华夫人在华重楼十岁那年也去世了,因为思念亡夫,那个出身贵族小姐的柔弱女子走不出那个悲痛,也那么去世了。
    所以,从十岁起,华重楼就成为了孤儿,跟着老宣王华富相依为命。
    凌沙几个人一边跟着华重楼慢慢的游逛着宣王府,一边回忆着收集来关于华重楼的消息,心里叹息,果然大富大贵,不是什么人都能享受得了的,得到的总是有付出的。
    “世子,王爷已经到了迎客厅,请你们过去。”这时,有下人来报。
    “好!”
    华重楼应了一声,回头对凌沙和白宴冰时傲道李晨星几个人道:“走吧,我爷爷过去了。”
    众人点头,跟上。
    刚才他们来了后,管家说老王爷在书房见客,让华重楼先带着他们在府里游逛一番。
    其实,华富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女子,在见识到宣王府的华丽和尊荣后,是否还是对自己的孙子毫不动心呢?
    宣王府的迎客厅,在宣王府一进院的东厅。正殿是为了主人接待尊贵客人的地方。因着宣王府是皇家赐给亲王的府邸,所以,这些亲王有时候也会在府里替皇帝招待他国使臣。具体,就看皇帝要怎么安排了。
    东厅就是接待一般生意上的客人,不过,能在东厅接待的人也不多。西厅为宴客厅。
    当凌沙几个人跟在华重楼身后,进了这个会客厅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主位上正抬头看着他们几个人的人。
    白发,白胡子,身材高大,浑身上下竟然还有这一丝仙风道骨的感觉。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一愣,饺子馆遇到的白胡子老头?
    华重楼走在前面,没注意到两个人的神色,华富坐在对面,却是看的清楚,他的眼睛微眯。
    待几个人走近,华重楼躬身行了一礼,“爷爷,我给您引荐一下。这就是李半夏李神医,这位是她的未婚夫白公子,这位是她的干哥,时傲,这位是李......”介绍到李晨星时,他一顿,忘记问人家的名字了。
    凌沙淡淡一笑,“李氏医门大总管,李晨星。”
    李晨星听了,赶紧也跟着凌沙几个一起给华富行了礼。
    华富点头,淡笑道:“真是年轻有为啊,几个年轻人,撑起了李氏医门,不错,年轻真好。”
    凌沙几个行礼后,被赐了座,凌沙此时已经从发现这个秘密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了,也是客气的淡笑,回礼,“华世子也不错,更是年轻有为,撑起了宣王府和宝寿堂。”
    华富一听,这话他爱听,不禁哈哈一笑,“不错啊,李半夏,果然是个人物。”
    凌沙见他没认出自己,不禁偷笑了一下,要不要让他回忆一下呢?
    “原来,您是宣亲王啊?”凌沙呵呵一笑。
    白宴冰此时看了凌沙一眼,又看了华富一眼,淡笑,“老王爷,不记得我们两个了?”
    华富一听这话,仔细的打量白宴冰,拧了拧眉,还别说,这小子的眉眼还真的有点眼熟。
    凌沙哈哈一笑,“老伯,你的胡子要不要给我一根呢?”
    华富一听凌沙这话,噌的一下站起来,往凌沙跟前走了两步,死死的瞪着她,“你你你,你是那个鬼丫头?”凌沙看着他的神情,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啊,我怎么没想到,夏半里,李半夏。你这个丫头,太坏了,楼儿,爷爷跟你说,上次爷爷去五木镇,就是这鬼丫头给爷爷下药......”
    话说到一半,华富默默的不说话了。
    华重楼一愣,“爷爷,您去过五木镇?去做什么?不会是去查半夏吧?”
    华富看着华重楼怀疑的眼神,狠狠的瞪了凌沙一眼,“不是,我是有别的事。”
    “什么事?”华重楼此时有些不开心了,莫非,是自己跟他说了半夏的事后,他以为自己喜欢半夏,就去五木镇调查他?
    “就是,爷爷收到消息,说你丰爷爷在五木镇,我是去见他的。”华富无奈的说道。
    “丰爷爷?谁啊?”华重楼这回更惊讶了。
    “哎呀,就是你说的那个钱氏药铺的华大夫么,他是爷爷的亲兄弟,当年因为一些事情离了家,在外面一失踪就是三十年,这次爷爷收到消息,就想去确定一下。”
    华重楼听了一愣,看向了凌沙,“半夏,那个华大夫不是你师伯吗?”
    凌沙惊讶,点头,“是啊,是我师伯,王爷说,我师伯您的弟弟?那不就是...荣王?”
    华富看了凌沙一眼,不出声了,这丫头,就是自己的克星啊,就因为她,就把这个秘密就这样让人知道了。
    凌沙突然站起来,走向了华富。
    华富此时已经坐回了位子,看到凌沙过来,拳头握紧,盯着她,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另一只手的手掌有意无意的护在了自己的胡子前面,“你想干嘛?别想再来拔我的胡子。”
    听了华富这话,白宴冰和时傲嘴角微微一抽,这丫头上次是把这为老王爷吓的有多惨?
    华重楼此时也看出些什么了,好笑的看着此时这一幕。
    “啊,不需要了,我把药都研究出来了,还要你的胡子干嘛?我就是想看看你的胡子是不是用了我的药变白的?”凌沙笑眯眯的说道。
    华富听了,一皱眉,“什么意思?你拿我的胡子,是去研究药去了?药呢?治什么的?”
    凌沙诧异的回头去看华重楼。
    华重楼一愣,“什么?”
    “你上次去了五木镇拿的药啊,回来没给你爷爷用吗?不舍得?”这回换凌沙诧异了。
    华重楼皱起了眉头,“你上次给我药了吗?”他怎么不记得半夏有给他什么药?
    时傲这时无语的看了华重楼一眼,“我给你的,第二次交给宝寿堂的药,你没了解一下吗?”
    “没看,回来就交给万掌柜了,也就是你们昨日见到的贵叔,他全名叫万富贵。”华重楼尴尬的看了自己爷爷一眼,说道。
    华富听了,神情一紧,赶紧问凌沙,“丫头,什么药?”
    “那您能告诉我您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吗?”凌沙坐回了原位,倒是轻松了许多。
    华富瞪了她一眼,“果然是个鬼丫头,我的头发,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六十多岁时,还是满头黑发,我怕被别人当妖怪,就让铺子里的大夫给配了一种药膏,每隔十天就要染一次发,全染白了。”
    “我猜应该就是这样。”凌沙点了点头。
    华重楼此时问凌沙,“半夏,你上次给的药,难道就是针对我爷爷这个症状的?”
    “也是,也不是。我那个药,叫‘一夜白头’,是易容神品,吃一粒,一晚上的时间,就可以使满头黑发变白,吃了解药,一夜之间,又可以变回来。不吃解药,一直就是白发,而且,对人体没有伤害,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华重楼此时瞪向了时傲,“你上次没有说的这么明白。”
    时傲失笑,“我哪知道你家有个需要喝药把头发变白的人啊,我就告诉你药名叫‘一夜白头’,半夏取名一向直接,听名字,你还不明白吗?”
    华重楼默默的闭上了嘴,抱歉的看了自己爷爷一眼,“爷爷,我现在就让华风去一趟宝寿堂。”
    华富正要点头,凌沙摆了摆手,“算了,明天就是四月初八了,那些药,万掌柜那边肯定有安排了。我这里还带着一瓶,给您吧,也算是您上次舍了一根头发的赠礼吧!”
    话落,凌沙再次把袖兜里的小药瓶掏出来,找啊找,拿出一个白色的,一个黑色的,拿起来看了眼瓶底刻的字,确定是一夜白头后,递给了华重楼。
    华重楼赶紧郑重接过,向着凌沙郑重道了谢,收了起来。
    华富看着,心里有些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喝下去。
    “现在喝没用,记得晚上临睡前喝,而且,今日您不能饮酒,这个药,是需要忌酒的。”凌沙嘱咐。
    “好,谢谢丫头,倒是我误会了,当时你可以实话实说嘛。”华富此时面对凌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这药什么价格,他是知道的,而这李半夏却是犹豫都没有就给自己拿了出来,他还是有些感动的。
    凌沙笑笑,“怎么可能,您会对一个陌生人的小丫头说您的头发的秘密吗?我那时候也不确定这药能不能做出来,就是打算试试的。我是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都觉得能经过药物来改变的,改变不了,那只能说明药物用的不对。”
    华富想了想凌沙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对,你这丫头这性子,我很喜欢啊。”
    说完,华富想起了自己孙子喜欢这半夏的事情,此时觉得自己的想法和昨晚的想法,反过来了,此时,他倒是觉得这丫头要是能做自己孙媳妇,就更好了。
    可惜,人家身边还坐着个未婚夫呢!
    “对了,白公子是做什么的?”华富此时觉得白宴冰有点配不上半夏了。
    白宴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读书人。”
    凌沙笑了笑,看了他一眼,”阿宴是我们村的村长,今年还要参加秋试,要不是我这次要来京城,他也不会百忙之中陪着我来了。”
    白宴冰听了,冲着她温柔一笑,“这丫头,就怕别人小看了我。”
    “那倒是还不错,年轻有为,年轻人,就得多做事,才能悟得更多的做人道理。”华富呵呵一笑,可惜了。
    “是,感谢王爷指导。”白宴冰应了一声。
    “楼儿,明天领着他们去宝光阁一人挑一件礼物去,不管大小,不管贵贱,只要他们喜欢,随便挑一件,算是爷爷送给半夏的谢礼了,年轻人里,很少能碰到如此聪明又懂事的丫头。”华富大方的说道。
    华重楼一听爷爷的话,差点掉在地上,我的爷爷啊,那可是我唯一的秘密和底牌了,结果被他老人家给扒掉了。
    “是,爷爷。”华重楼好想哭。
    凌沙和时傲几个人差点没绷住笑出来,这爷孙俩,很可爱。其实,有时候,华重楼的性子,跟这个爷爷,还真的有点像。
    “原来,宝光阁也是宣王府的产业啊,宣王府果然是家大业大。”凌沙笑眯眯的说完,几个人又赶紧一起冲着华富行了一礼,“如此,就感谢老王爷慷慨了。”
    华富一听,扭头看华重楼,见他的表情,轻咳了一声,转开了头,摆了摆手,“没事,你们自由去玩吧,厨房在准备午膳,中午在府里用膳。”
    “是,”几个人应了一声,随着华重楼出了会客厅。
    华重楼接着带他们去了府里的花园里游玩。
    午饭后,几个人就回了富华街的府里休息。
    华重楼并没有去送他们,而是说他下午有事,明日一早会来接他们去宝寿堂那边安排好的地方。
    凌沙几个点头,应下。
    ————
    此时的宫里,皇帝华金龙已经收到了雷风来报的关于白宴冰一行人昨天到今天的全部行踪。
    让华金龙诧异的是,原来他们来京城,是与华重楼有生意合作的,原来,宝寿堂是宣王府的产业!
    而更让他没想打的是,小表弟喜欢的那姑娘,竟然是李玉神医的后代。
    当听到这个消息后,华金龙又沉思了起来。这和他的计划有点不符了。
    白宴冰这个人,他是想留在京城,留在身边的,那么他的正室妻子,就一定得是朝里重臣的女儿。
    原本,他想着,那个村子里的姑娘,要是小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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