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的夜晚,月亮已是个大半圆,夜色已不再是那么浓重的黑,大地有了微光。
    此时时辰已近子时,凌沙和白宴冰却牵着手,行走在内城的大街上,似乎很悠闲。
    后面白轩和青黛也默默的跟着,暗处,还有八名暗卫也默默的跟着,他们更是警惕着周围,防着再有人突然冲出来刺杀。
    “沙儿,我们去小院子里住一晚好不好?”白宴冰突然期待的问道。
    “啊?外城的那处小院子?”凌沙诧异。
    “嗯,就我们俩个。”白宴冰低声问道。
    凌沙的嘴角勾起,点头,“好!”
    两个人转身,走向白轩和青黛,“阿轩,你把青黛送回府里去,你之后自由活动就可以了,我俩有事去办,不用跟着了,还有暗处的人,也都带回府里。”
    “是!”白轩应了一声。
    白宴冰牵起凌沙的手,两个人身影晃动,几下就不见了踪影。
    “都回府吧!”白轩对周围低低的说了一声后,也牵起青黛的手快速回府。
    回去,就见远之还在门口等着,没见到白宴冰和凌沙,远之诧异。
    “主子说,他们晚上不回府里了,但没说去哪。”白轩无奈道。
    远之明白了,“知道了,那你们去休息吧!”这话似对白轩和青黛说,又似对周围的暗卫们说。
    ————
    到小院时,凌沙见到白宴冰从袖袋里摸出钥匙来开门,才知道这家伙早有准备,钥匙都带在了身上。
    “进来,沙儿,饿不饿,要不要我给你做碗面吃?”白宴冰见凌沙晚上并没有多吃,担心她会饿肚子。
    凌沙冲着他笑了笑,摇了摇头,轻轻的牵着他进了屋,进屋后,点了灯,才发现屋内重新布置了一下,像是小户人家一样,东西都很朴实,但一看就是用心准备的,连颜色都是自己喜欢的。
    她回头失笑的看着白宴冰,“你安排人来准备的?”
    白宴冰关好门,靠近,从身后拥住她,轻声道:“我自己来准备的,喜欢这个颜色吗?”
    凌沙轻飘飘的扭头撇了他一眼,“知道我喜欢蓝色的,还问?”
    “那你,要如何感谢为夫?”白宴冰又靠近了有些,轻声问。
    “要不,我为夫君生个猴子?”凌沙呵呵笑。
    白宴冰一听,摇头,一本正经的道:“不好,以我们俩的容姿,再怎么不用心,生出来的,也不会是猴子。”
    “噗,哈哈哈......白公子,你成功的把我逗笑了,哈哈哈哈......”凌沙靠在他身上笑的直打颤。
    “坏丫头,明日你可得好好给我讲讲猴子的典故。”话落,挥手灭了灯,抱起凌沙就往床边而去,他知道,猴子应该是有典故的了。
    “哈哈,好!”凌沙轻轻的应了一声,声音已然变了声调。
    ......
    结果,第二日,心情好到要爆炸的世子大人早已经忘记了猴子这个典故。
    直到后来,小猴子出生,世子大人才想起这件事来,所以,凌沙的一个月子里,基本就是在给他讲述她曾经生活过的那个世界的点点滴滴和我要给你生猴子的典故。
    ————
    第二日上午,夫妻二人回到公主府,在府里陪着花氏说说话,回屋里腻歪腻歪,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天。
    五月十一,白轩回来了一趟,带着白宴冰和凌沙去他家见了他娘白氏,顺便让凌沙和白宴冰看了看他们家的府邸,看了看他和青黛的新房。
    他不在的这一年多,他娘的胭脂水粉生意越做越大。
    她娘在白轩过年时回来那一趟,得到了白轩的同意后,跟梅掌柜简单的摆了个宴,请了一些生意上的朋友们,办了个小宴,成为了夫妻。
    之后,白轩在跟着凌沙离开京城前,帮着她娘买了一处宅邸,起名还是叫白府,他娘和梅先生就住到了那里,府里也买了下人。梅先生原本那处院子给了他的女儿,而他就孑然一身跟了白氏,甘愿做了她的入门夫婿。
    其实,刚开始白氏想要给这个府邸叫梅府的,梅先生没同意,说他也没儿子,就一个女儿,如今过的很好很幸福,他无牵挂,只愿余生能和白氏一起走过,加上白氏还有白逸轩这个儿子,这些财产,也都是白轩的,所以,他觉得这样做比较妥当。
    白夫人和梅先生早早的就在府门外迎着白宴冰和凌沙了。
    其实,原本应该是他们上门见世子和世子妃的,但是,白氏担心碰到官场上的人,再一个,他们也是想让凌沙和白宴冰来看看他们为白轩和青黛准备的新房。
    这个府邸也不小,一进三开的府邸,外院挎着东西跨院和主院。
    给白轩和青黛的新房设在了东院。
    白氏和梅先生住了主院。
    凌沙和白宴冰来了白府后,看到这样的环境,很满意,夸了白夫人苦尽甘来。
    白夫人苦笑,“如果没有神医,也就没有如今的一切,您永远是我们的恩人。”
    凌沙笑了笑,“是夫人有福气。”
    接下来,他们商量了一下十六白轩和青黛成亲的细节后,白宴冰和凌沙离开。
    今日因为要来说成亲的事情,他们并没有带青黛。
    回来后,两个人路过翠玉楼亲自去给青黛买了一套出嫁时戴的头面,出来要回府时,迎面碰到了三个人走过。
    那是一家三口的模样,一个老娘,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虽然只是匆匆的扫了一眼,凌沙也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曾经的甘蓝。
    如今她是一副农女模样的打扮,后背上还背着一个竹篓子,脸上还带着一丝微微的笑容,跟身旁的男人说笑着。
    凌沙脚步没停,嘴角勾了勾,这样的甘蓝,倒是看着顺眼多了。
    其实,以前甘蓝瞧不起农村人的那一点,凌沙在带着她回到五木镇后,相处不久后就发现了,可是,她在自己面前一直很乖巧,她也就没说什么,毕竟她没有错处。
    直到那一次她发现她因为嫉妒,要毁青黛时,凌沙才觉得,这样的女人,绝对不能留在身边,毕竟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善良的人,万一自己一个没注意,被她害一下哪个,就事大了。
    白宴冰感觉到了她的气息的变化,身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刚才的甘蓝,他也看到了,但是他只当擦肩而过的陌生人罢了。
    凌沙冲着他笑了笑,“我们府里要请些什么人呢?”
    “就把阿楼和阿义他们几个叫一下来热闹一番就算了,别人也别叫了,免得阿轩和青黛压力大。”白宴冰轻声道。
    “行!”凌沙点头。
    “我想,成亲那日,让白轩以真容来娶青黛。”凌沙这样打算的,但是还没问白轩。
    “问问白轩的意思吧,毕竟,露出真容,就意味着他得面对过去的一切,和阿楼太子这些朋友们。”白宴冰轻声道。
    凌沙点头。
    这几日,白轩每日晚上回来公主府见一见凌沙,见一见青黛。
    凌沙也识趣,和白轩说完正经事,就会给小俩口时间,让他们独处一会。
    十三那日,白轩回来,凌沙问了他成亲时用真容还是就现在这样的面容,白轩没有犹豫,“就这样,我暂时还不想恢复过去,等蒋海死了再说。”
    凌沙默默的点了点头,蒋海如今是个半死不活的,要他死,其实也很快,不过白轩暂时不想与过去牵扯,她尊重他的选择。
    五月十六,白轩和青黛成亲,公主府张灯结彩,办了场喜事。
    京城内的官员们听说十六这日公主府张灯结彩的之后,赶紧到处打听,公主府这是有啥喜事,当知道是世子妃嫁侍女后,一个个倒是镇定了,主人们没来,一个个的却是打发管家来公主府送上了一份贺礼。
    凌沙失笑,不过,也让远之把这些来送礼的人家都一一的记了下来,礼尚往来嘛,她心里记着,总是会有回报他们的一天的。
    这些人要的也是这个结果而已。
    青黛出嫁,花氏和凌沙商量之后,最终还是给青黛抬了一下身份,以世子义妹的身份出嫁。
    外人皆知,世子妃的侍女,最终修成正果,被小公主收为义女,嫁入了京城的白府当少奶奶,白府主人,也是商人,主要做胭脂水粉的生意。
    而这一日来参加公主府喜宴,京城的四大国公府的世子们都到了,还有就是杜府的人,也都来了。
    青黛临出门时,感动的哭了,没想到,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最终还能得到这样的福气,青黛和白轩两个跪下给花氏和凌沙白宴冰三个人磕了头,才离开了公主府往白府去。
    白轩过去的朋友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曾经的蒋逸轩成亲,跟着队伍热闹的,也就是他手下的那几个跟来京城的侍卫们和平安,一群人倒也在白府把这个亲事折腾的热闹非凡。
    到下午,世子妃给青黛的陪嫁嫁妆单子随之也流出了市井,人们原本以为,一个侍女出嫁,主子送一套头面,已经是大恩典了,没想到,世子妃给侍女的嫁妆,犹如嫁女儿般的贵重。
    其实嫁妆单子不长,贵重的是总价值。
    一套纯金蝶恋花头面,价值二百两。
    一间京城的铺子,价值八百两。
    十箱子银元宝,价值一千两。
    另外还有小公主赐下的衣服首饰布匹八箱子,嫁妆总计十八抬。
    花氏之所以给那么多,也是因着白轩的身份。
    后来,当白轩知道了青黛这嫁妆单子的内容后,默默的叹息了一声。
    三郎和华晴怡知道凌沙给侍女这豪气的嫁妆,也咋舌不已。这会,两个人也能理解凌沙给三郎买一处院子花三千多两,她说一点都不贵,在她眼里是真不贵了。
    白轩和青黛成亲后,第二日在白家陪了白夫人一天,第三日两个人就回到了公主府,继续随侍在了凌沙的身边。
    在府里无聊,凌沙决定再去桃花谷。
    四个人说去就去,也没赶马车,骑了马就出了京城往桃花谷去了。
    桃花谷大部分的桃花已谢,但是还有些是开着的,凌沙看着,开心,和白宴冰牵着手冲着白轩和青黛挥了挥手,就散步去了。
    还别说,这里的空气清新,入眼粉红色和绿色间隔一片,怎么看都是美景,即便心里再是烦躁的人,也会在这里慢慢的静下心来,慢慢的品味这即将逝去的美景。
    白宴冰抱歉的对凌沙道:“待明年四月,我们一定要按时来,我一定陪你来看这美景。”
    凌沙笑了笑,“嗯,我觉得,我们回去后,家里能把你画的那几幅桃花谷的画挂上去了吧?”
    “嗯,挂吧,现在人们喜欢我画的人已经基本都知道我的身份了。”白宴冰无奈失笑,正月十五,天星拍卖行拍卖的东西里,沙儿的药卖出了好价钱闻名了五国,正好掩盖了自己那一副画卖出来的价钱,好在,那日,自己只让华重楼去卖了一副。就只那一副画,也卖出了五万两的价格。
    而且,好多人没抢到那副画遗憾不已。后来,就不知道是谁给说出去的,反正,如今,京城里那些爱画之人基本已经都知道了,自己是月光公子。
    这次回京,好多人见到他,都是双眼放光,与他各种套近乎,但好歹没人提出来让他作画或者问他是不是月光。
    想到这里,白宴冰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怎么了?”凌沙轻声问。
    “我在想,我离京前,要不要再做几幅画。”白宴冰轻声道。
    “你自己决定,我们后日离京,明日你想画,可以画一天。”凌沙看了他一眼,每个人都得有点爱好,何况,这爱好,还是高收入的爱好,她肯定不会反对。
    “那我画两幅吧,画多了,就不值钱了。”白宴冰呵呵笑,奇货可居么!
    凌沙点头,那肯定是的!
    当他们从桃花谷回到城内后,得到了一个让人惊讶又在预料中的消息,翰林院院士方寒在为翰林院院首时,暗中收受地方上不少官员的贿赂不说,还暗中与北晋前太子暗中有联系,欲协助他的女婿华重容夺取皇位,证据就是从方府的密室里搜集出不少方寒与北晋前太子和皇帝的亲笔信。
    皇上震怒,下令抄了方家,方寒被押入刑部大牢,待刑部把他的案子还牵扯了哪些人都查清楚后,择日问斩。方家家眷全部打成奴籍,加送边关之地种官田劳作,给边关的官兵们种粮食。
    回到府里,白宴冰和凌沙就去拜见,花氏也说了这事。
    凌沙低声问花氏,“娘,这事是真有其事的吧?我记得那时候花重容的事情爆出来时,就有过这些言论,好像皇上只是给方寒降了职位。”
    花氏点头,“对,确有其事,皇上并没有冤枉他。而且,你们知道是谁暴漏出来方寒的书房里密室的机关在哪吗?”
    凌沙和白宴冰对视了一眼,一起摇头。
    花氏笑笑,“花重容。”
    “啊?他?他既然知道,怎么这时候才说出来?”凌沙不明白了。
    花氏笑笑,“保命啊,是阿楼去找他谈话了,他知道他老婆做的事情,也知道皇上要动方家后,才说出来,不然皇上下一个要的,就是他的命。”
    凌沙和白宴冰再次对视了一眼,咋舌不已。
    原本以为那个男人还是有点骨气的,没想到,为了活下去,竟然把曾经支持的老臣还是自己的岳父卖了个彻底。
    想来,方寒是彻底的死心了吧!
    花氏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知道方寒被押走时,说的什么吗?”
    凌沙和白宴冰等着花氏说。
    “他说,他下辈子,再不生女儿了,这辈子,他就是被女儿害成了这样。”
    “噗,这与生女儿有什么关系,养不教父之过,也有人家女儿争气的吧,比如我!”说完,凌沙呲牙一笑。
    白宴冰和花氏对视了一眼,母子俩一起大笑起来,这自恋的丫头,不过这话倒是很有道理的。
    五月十九,上午,白宴冰陪着凌沙回了一趟杜府。
    下午,凌沙陪着白宴冰在府里画画。
    晚上华重楼一群人又来公主府蹭饭了,大家都知道明日凌沙和白宴冰要回五木镇了,同时杜老二和卢氏也会一起同行。
    华重楼给凌沙和白宴冰仔细的说了花重容是如何被他说动开口的。
    “那他会有什么结局?”凌沙好奇的问道。
    华重楼摇了摇头,“不知道,皇兄原本就没打算杀他的,估计也不会杀吧,最多就圈禁了,也不能一直在天牢里关着!”
    凌沙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
    小弟这次被三郎留在了京城,府里有了女主人,也有人帮着他管着小弟了,荣王亲自出面,把小弟送到了国子监试读,是为小监生,还不算是正式的监生。
    小弟也很争气,夫子教了他三天后,找到荣王,说明年想让小弟参加院试,考秀才功名,最好是能像他三哥和姐夫一样,拿个案首,尽快拿到成为正式监生的资格。夫子有信心,这孩子,将来必定能成为他们国子监的又一名状元大才。
    荣王回去和三郎商量后,同意了,如今小弟十三岁,也能考了。
    三郎亲自考过小弟,觉得小弟考上秀才没问题。
    杜老二和卢氏在回家前得到国子监夫子对小弟的看重,心里也就放心了,教给三郎,小弟有什么不对,他尽管教育,千万不能让他沾染上富家子弟的那些不好的恶习,三郎点头应允,那是肯定的,他留小弟在京城,也是希望他能成才的,而不是让他成为一个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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