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当当当’餐盘蹭着桌布,餐具碰撞着餐盘,一块发出嘈杂的声音。
    靳言看过去,只见他的小姐竟如此任性,把餐盘向中间推了一把,也不怕东西洒出来,就枕着胳膊,趴在了桌子上,带着一副郁闷的表情闭上眼。
    他正要走过去,刚刚抬脚,月华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带着警告的意味:“别动我。”
    靳言一怔,他还没有完全理顺所有记忆,直到现在,才有了一种真切感,他笑笑,温柔直达眼底,眼神宠溺的盯着月华的头顶,右手搭肩,躬身三十度,低眉顺眼,带着淡淡的妥协:“是。”
    然后?
    然后靳言就在月华身边站了半个小时,月华就保持着那个动作跟一桌子的早餐睡了半个小时。
    靳言看看表,皱皱眉,月华已经趴了半个小时一动不动了,再趴下去就要难受了。他放轻脚步,走近月华,一般情况下,他的小姐都会让他离远点儿,别动她,但今天,靳言走近了,月华也没有丝毫反应。
    凑近了,听见舒缓轻微的呼吸声,靳言错愕,随即莞尔一笑,无奈地摇摇头,竟然是睡了吗?
    他轻轻扳正月华的身体,扶起他的头,把他的整个上身放在怀里,让月华靠着自己。刚把月华拥在怀里,打算去搂腿,就感到怀中人的动静,他屏住呼吸小心的看过去,月华似乎是被惊到了,皱着眉头,眼看就要醒过来,最后动动头,埋在靳言胸口,蹭蹭脸,眉头舒展开来,带上了轻微的笑意,很满足的样子,没了动静。
    靳言等月华又睡稳后,才又动作,动作灵巧的抱起月华,避开椅子,步伐稳健地走上楼。
    房门是往下扳的执手锁,靳言慢慢转转右手腕,用前臂支撑着月华去扳锁,发出‘啪嗒’一声,靳言立马就去看月华。反常的是,月华并没有醒,靳言轻舒一口气,推开房门,把月华放在床上,一手撑着他的上半身,一只手去整理枕头,最后为月华盖上被子,拨拨月华散在脸上的碎发。靳言看着月华眼下的青黑,心疼地皱皱眉,他看一眼月华放东西的抽屉,有点埋怨昨天之前的失了忆的自己,在晚上给她那些东西,以她的性子,定是熬夜了,真是考虑不周,什么都做不好。
    窗帘被风掀开,早晨的阳光刺进来,月华皱起眉头微微撇头,靳言瞥到门户大开的落地窗,快步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
    屋子里瞬间就暗了下来,竟透出暧昧的气息来。靳言站在窗口扭头看着熟睡的女孩,眼神也渐渐暗沉下来。
    他坐在床边,右手越过月华的身体支撑在一边,看着月华的样子,笑笑,若是平常也这么乖就好了,不过,要真是那样……要真是那样,可就不是他的小姐了。
    他缓缓弯下身子,想要吻一吻月华的额头,就在快要触上的时候,似是想起了什么般停了下来,他闭闭眼,叹口气,最后抵着月华的额头,去蹭月华的鼻头。
    靳言退出来,轻轻关上房门。走到楼梯处,看见了一个熟人。
    “靳先生。”那个人向他打招呼,昨天拍了靳言的那个女孩带着灿烂夺目的笑脸,倚在楼梯的栏杆上,就站在楼梯口……
    花园的角落,与房子接轨的高墙处,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宽肩窄腰,身形高大,黑着脸的样子散发出凌厉的气势。女的身材傲人,中规中矩的衣服也让她穿出诱惑感来,身高也不矮,站在那里只比男人矮了半个头。两个人靠的很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偷情的。
    其实呢?
    靳言皱着眉头夺过女孩手里的烟,干脆利落地把烟头掐灭,又把它装进女人腹前的口袋里。女人跳起来,低着头去翻男人塞进去的烟头,压着声音质问:“你干什么!”万一没灭可怎么办!这可是夏天!
    靳言撇过头,冷冷淡淡,“味道太大。”
    “什么?”女人呲牙咧嘴,一脸惊愕,味儿大?!你他娘的有脸说?
    靳言冷冷斜她一眼,“戒了。”
    女人撇撇嘴,你在这里几个月都不碰,可不戒了嘛。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要轻举妄动吗。”
    提起正事,女人立马严肃起来,她习惯地去摸烟,就被靳言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她恼怒的收起来,不耐烦地说:“不抽不抽不抽,怕了你了。”最后还是噙了一根在嘴里,不点,就是含着,“你还说,你怎么回事?说着温家你自己来,结果呢?一来C国就是几个月没有音信,也联系不上你。我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派人来调查,却说你遭到追杀后就没了踪迹。文森特那家伙可是气急了,要不是我和老K拦着,他就提着枪杀上家族了。后来啊,老K就联系他在C国的老伙计追踪你,说是线索到温家就断了。我和老K就瞒着文森特找到了这里,想看看你是不是被温家弄死了。没想到……”女人上下扫视靳言,嗤笑一声,接着说:“没想到,你却在这里当上了仆人!还有,我昨天叫你,你怎么不理我?是不是安逸日子过久了,就不管兄弟们了?”说到最后,甚至带上了一丝冷意。
    靳言闭闭眼,缓缓开口:“路上出了点小状况,受了伤。”
    “受伤!”女人本来颓废的站姿突然笔直,露出紧张的神情,连嘴角的烟掉在地上都没发觉,“伤哪儿了,严不严重?”
    靳言沉默的看过去,眼神意味不明,“已经好了。”
    “哦……哦,是吗!”女人转转眼珠,不去看靳言。蹲下身去捡滚落在草丛里的烟,“好了?好了怎么不回去?兄弟们都在等你,而且,家族里的人因为你失踪了这么久,已经开始不满了。”
    弹弹烟上的草屑,又咬在嘴里,“话说,温家的东西,弄到了吗?”
    想想被失忆的自己送到月华那里,藏在屋里书架上的东西,微微点头,“嗯。”
    “真的?”女人很惊喜,笑得很是开心,似是替靳言高兴,“那就太好了,能牵制住温家,他们一定没话说!”
    与兴奋的女人相比,沉默的靳言显得很是奇怪,女人却因为过于兴奋而没有注意到,“那你怎么不回去,害我们担心。”
    靳言看一眼月华屋子的方向,垂下眼睑,“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完。”
    “还有什么事情是比你竞争教父还重要的?!”顺着靳言的目光看过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女人突然提高了声音,又沉下一口气,左右看看,恨恨的看着靳言,“你别忘了,是你说要报复的,就差临门一脚了,你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东西放弃你奋斗谋划了这么多年的位置吗!”
    “你想多了,爱丽丝。”靳言捏捏眉头,抬头笃定地看着女人,“爱丽丝,我知道。不会放弃的。”不会为了……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放弃我谋划了那么久,肖想了那么久的位置的。
    “我想多了,那你说,还有什么事没处理完?”爱丽丝一副你在骗我的表情,质疑地看着靳言。她如何不明白,她在温家这两天,不说靳言对那个温家大小姐百依百顺,但看那她从没有在靳言的脸上见过的表情,那么温柔,那么的……,哪怕是对着那些贵族小姐,靳言也从没有戴过那种假面。终究是假装不出来的,那种安逸和放松,是他们这种人都渴望的,她怕,她怕靳言就这样沉溺,忘了远在E国的一切
    靳言看着爱丽丝,“我的玉。”
    “你的玉?”爱丽丝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你的玉!那块你特意来到C国拍的玉?玉怎么了?”
    “出了点意外,一只小耗子不知死活罢了。”靳言扯扯手套,从口袋里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人敢拿你的东西?”爱丽丝看着靳言的动作,嘲讽道:“哟,这是又要去伺候人了?”
    靳言收着怀表,不去搭理爱丽丝的嘲笑,语气淡淡,“告诉老K,让他不用担心,我会准时回去的。你也别在这呆着了。”
    “那你呢?你不走?就为了一块……”靳言冰冷的眼神看过来,爱丽丝心中一悸,立即收声。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是如何的不留情面,血腥暴力。“对不起,我不会了。那你……”
    靳言收回目光,皱着眉头有点不耐烦,“我等温世荣过了寿,到温家老宅转一圈再回。”
    “温家老宅?”这样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的东西来。爱丽丝听了靳言的话,瞬间明白过来。对啊,做了温家大小姐的执事,就可以跟着温雅进入老宅,那岂不是比他们费心潜入快得多?原来靳言打的是这个主意。“那我和老K……”在外面等你。
    “先回吧。”靳言打断爱丽丝的话,“你们出来这么久,文森特一定已经发现了,你们先回去稳住文森特,别让他发疯。”
    “……好。”爱丽丝低头搓着烟,轻轻回答。
    靳言走后,爱丽丝把那根被□□地不成样子的烟丢掉,磕磕烟盒又抖出一根,把玩了一下火机点上,吐出云雾,遮挡住她的面孔。许久,她似笑非笑,喃喃道,“靳言,你也有今天……”
    只剩下过滤嘴长短的烟被丢在地上,一只黑色的皮鞋重重碾压过去,火星没有了,只有一小缕上升的白色证明了它刚刚被人夹在手上,吻在嘴里。
    “哦呀哦呀,怎么能乱丢垃圾呢?”戴着眼镜的少年推推眼镜,蹲下来用纸巾捡起了地上的烟头,他揉揉猫头,“你说是不是,乌云。”
    黑猫金色的眼睛眨眨,蹭了蹭少年的脚,‘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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