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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恨裹着被子坐在榻上,非把李砚也拉上榻,两个人就这么相对坐着。
    陈恨抿了抿唇,往前一倒,一脑袋栽进他怀里:“皇爷,这不是在梦里吧?”
    “不是。”李砚把他抱紧。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有些记不清楚了。”
    “二年腊月,江南平叛结束了,还在江南庄子里。朕赶回来的时候,正巧碰见你头疼。”李砚顿了顿,“你睡了三日了,明日除夕,你再不醒,就没人陪朕过年了。”
    “那些符纸?”
    “三清山的行相子道长云游至此,请他画的,困住神仙用的。”李砚道,“你要是不喜欢,再过几日就可以拆了。”
    “皇爷。”
    陈恨不自觉就想趴到李砚的腿上去,他可能有一点猫猫后遗症。当猫当久了,就总是想蹭蹭他,躺着露出肚皮来给他挠挠,还想对他喵一声。
    他果然也是这么做的,把自己用小毯子裹裹好,像陈猫猫似的,又像牛皮糖似的,黏在李砚怀里。
    腻腻歪歪的,不太正经。
    李砚用拇指指腹摸摸他的脸:“怎么了?”
    “做了个梦。”陈恨把脑袋埋在他怀里,闷闷道,“好像梦见了从前的事情。”
    “嗯。”
    “就是天道……我造了反……”陈恨往他的胸口撞了两下,实在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想了好一阵儿,也不知道要怎么同他说。
    李砚大约也猜见了他要说什么,见他为难,便吻了吻他的眼角:“天晚了,睡罢,改日再说罢。”
    吹了蜡烛,陈恨在榻上滚了两下,滚到李砚身边,八爪鱼似的扒拉住他的手臂,然后——
    喵了一声。
    要是陈恨还有尾巴,他的尾巴也得紧紧地缠着李砚。
    这该死的猫猫后遗症。
    *
    次日便是除夕,李砚不准他动,给他套了一件又一件的衣裳,才准他出门。
    陈恨扭了扭脖子:“之前是头疼,又不是别的什么。”
    于是李砚帮他将大氅的兜帽戴上,狐狸毛边儿惹得他打了个喷嚏。
    早起要先去见见陈温与徐醒。昨晚陈恨醒时,已经让底下人去支会过一声,叫他们不用担心,今日早起还是要去一趟的。
    陈温看不见,碰碰他的手,又摸摸他的脸,摸得太久,李砚就把他拉回来了。
    这辈子同徐醒从来都是君子之交,互相问过了好,就算是打过了招呼。
    李檀从来都不待见他,因为他病了一遭,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总归不会一见面就要打架了。
    依旧是排排坐着,让章老太医给把脉,给陈恨把脉的时间最长。
    晚间一行人吃了顿年夜饭,散得也早。
    对他们来说,一顿饭已经是最好的相处方式,也足够了。
    临别前,章老太医给每个人发了压岁钱——两个铜板。
    领过了压岁钱,各自便守各自的夜。陈恨抛着两个铜板玩儿,和李砚回了院子里。
    晚上还落细雪,轻巧无声,他二人便拥着手炉,在檐下赏雪守夜。
    陈恨的手悄悄摸进李砚的衣袖里,李砚便握住了他的指尖。
    “很久没有讲故事了。”
    “那就……”陈恨偏头看他,试探道,“给皇爷讲一个恶魔的故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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