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班人马各自回窝,许沉河钻进淋浴间洗澡,洗完出来,方芮刚好拎着两袋从外面买的凉菜蹦上了车厢。
    天天吃剧组的饭盒,许沉河早腻味了,此时掀了盒盖闻到凉菜的香味就开胃。
    方芮掰了筷子放他面前,问:“哥,你要不要给顾总去个电话,他都把对你的问候发我手机上了,我……顶不住呀。”
    许沉河不急,捧着碗扒了好大一口米饭,又添了两片凉拌猪耳匀味,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在一姑娘面前这么狼吞虎咽:“他都给你发什么了?”
    方芮也饿,腾不开手看手机,但是顾从燃的每一条短信她都记着:“问你是不是忙得厉害,每天睡几个小时,说后悔给你买了冰淇淋,吃多了会闹肚子。”
    “就不能盼着点好。”许沉河嘀咕。
    方芮想了想,又道:“还问你后面还有没有吻戏了,有的话千万别告诉他,不然他会自闭。”
    许沉河笑得把辣椒圈噎到了嗓子眼,他搁下筷子掩着嘴猛咳了好几声,方芮帮忙倒了杯凉白开:“小心点啊哥。”
    “你继续。”许沉河灌下几口水,手掌抚抚胸口。
    坐回餐桌旁,方芮移了下外卖盒,把没有辣椒圈的菜换到了许沉河面前:“他问云朝雨有没有过来探班,如果有,让我向云朝雨证明一下我的散打七段。”
    顾从燃不在,许沉河放心骂了:“有病,别人是被害狂想症,他是害人狂想症。”
    “以及,”方芮顿了顿,“顾总问的最多的是你睡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如果太难熬,11月的片子可以推了,违约金由公司赔付,他想让你多休息会儿。”
    “他有这么体谅人嘛……”许沉河越说声音越小,为自己刚刚的无故随口喷而深深自责。
    吃完饭,许沉河关上卧室的门,靠枕垫在腰后,端起手机给顾从燃发消息:晚安。
    对方秒回:大中午的,说什么晚安?
    许沉河:我日夜颠倒,现在对我来说就是晚上。
    顾从燃:今天这么早收工,晚上有通宵夜戏?
    许沉河:导演给全组放了半天假,赶在国庆末尾感受一下祖国华诞的气氛。
    祖国十月初生日,顾从燃十月末生日,他想问问许沉河记不记得,多次暗示后对方却无动于衷。自己当时也没记住许沉河的生日,顾从燃没资格让对方记起,干脆直截了当问许沉河哪天杀青。
    受多方面影响,当初剧组预计国庆后收官的言论被推翻,下周的通告单上剩下的戏份还没列完整,显然拍摄进度还在拉长。许沉河明白顾从燃在期待什么,他挺为难,在编辑框里打字:有确切消息立刻告诉你。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顾从燃不强占许沉河太长时间,催着对方赶紧去休息。放下手机,正在玩儿平板的卫芳苓靠过来,问:“跟谁聊天啊,这么开心。”
    “哪看出我开心了?”顾从燃不解。
    卫芳苓划拉平板打开摄像模式举到他面前:“瞧你那嘴咧得,能媲美微笑大使了。”
    顾从燃摸摸自己的嘴角,不自然地把笑意压回去。
    顾存楷在旁边嘴碎:“老哥,你别是跟那冒牌货谈出感情了吧,想过江画哥的感受吗,为个假冒伪劣的产品不值得哦。”
    “哦你屁哦,”卫芳苓抄起一本杂志往顾存楷搭在茶几上的双腿拍下去,“收拾行李让司机送你回学校呆着去。”
    转头又换上和蔼可亲的表情:“阿燃,来跟我说说,刚是不是在跟小河流聊天?”
    还没见过面呢,就给人家起好亲昵名儿了,顾从燃手臂搭上膝盖:“是。”
    卫芳苓温柔道:“也谈了不少日子了,哪天把那孩子带回家让妈瞅瞅?”
    一温柔就没好事,顾从燃烦道:“就那个样子,你还想玩找茬么。”
    卫芳苓不赞同:“我是看他脸吗,看脸我不会上网找图片啊,我是想看看他性格,合适的话我得护着他。”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刺耳呢,”顾从燃点点自己的耳廓,“我还能推他进火坑不成?”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那不是火坑,是岩浆!”卫芳苓收起开玩笑的神情,“你当我谁都要见么,还不是怕你重蹈覆辙,护他最终目的是护谁你真就不懂了?”
    顾从燃无聊地抓来桌面的杂志翻着,无意中翻到明星专访栏目,是“江画”围绕十年演艺历程所抒发的种种感想。画面上,许沉河穿意式版型的复古咖西,内搭黑色薄高领,脚上蹬圆头马丁靴,显得绅士而时髦。
    食指的深色尖晶男戒很抓人眼球,顾从燃原以为这类型有沉重感的饰品不会适合性格温和的许沉河,没成想对方能驾驭这种风格。
    从榕憬镇走出来的许沉河改变太大,正如当年的江画踏进娱乐圈后迅速地抛弃了他以往的朴素形象。
    顾从燃当然清楚他母亲最想护的是谁,她怕许沉河成为第二个江画,从而给他带来第二次打击。
    江画去世后的那段日子是顾从燃最煎熬的时光,心思投入不了工作,在做着某件事时长时间地思绪游离,无人看管时会爬上天台的护栏呆坐,眼前持续性地回放江画被海浪卷走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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