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昌云边整理衣服便跑到前院,向周恩来和叶剑英敬礼握手后,就把他们直接带到了后院自己住的房间里,并唤来何欣怡向他们作了介绍,然后又让何欣怡沏了两杯好茶、摆了一碟点心送过来。
    “周副主席,你的胡子怎么不见了?”等何欣怡出去了之后谢昌云才问道。
    周恩来也号称“美髯公”,共产党内都知道周恩来数年一直留着长须,发誓要等到打到了蒋介石才会剃掉。
    “今天刚把它剪掉了。”周恩来没有再多解释,而是接下道:“昌云同志,为了有利于挽救整个民族的危亡,我党确定了采取和平手段解决西安事变、实现联蒋抗日、促进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真正形成的重大战略转变。我们这次来西安要同张学良、杨虎城将军一起联合与蒋介石谈判,肩负了共产国际和党内同志的重托,一些朋友也对我们报以厚望,可谓任重道远。你在西安为稳妥解决事变做了不少努力,所以我们想听一听你对此的意见。”
    谢昌云把点心朝周恩来和叶剑英面前推了一推,然后道:“周副主席,我非常赞同中国共产党在这个历史关头做出的重大转变,同时,我也相信有了共产党的正式参与、有周副主席和叶参谋长直接出面,西安事变完全可以在近期内得到解决。因为现在和平解决的呼声占据了主导地位,这一点我曾和各主要的地方势力都达成了共识,阎锡山已经向运城增调了两个师,对潼关形成牵制;刘湘也在征集船只,大造欲顺江而下威逼宜昌武汉的声势;而粤军第一军已开始向赣州集结,第二军正在向闽粤边运动,桂系也把主力调至了与湖南接壤处,湘军同时也在调动之中。再加上由于民国政府的财政大权还在宋子文和孔祥熙手里,国民党主要人物和黄埔系将领也有很多是主张政治解决,在这种情况下何应钦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和平解决事变的外部环境都已具备,只要事变的当事各方抱有诚意,不计较过去的恩怨,不在细节上过多纠缠,就完全可以通过谈判来取得一直满意的结果。”
    “我们始终认为昌云同志是我党最可信赖的朋友,我代表中国共产党对你向我党提出的历次重要建议,和你为促进西安事变和平解决所做出的努力表示感谢!“周恩来又一次向谢昌云伸出了手。
    他话中所指的历次建议显然也包括了前几天谢昌云给毛泽东的那份电报,别人可能不知道是谁写的,但周恩来和张闻天应该很清楚,虽然政治局当时没有采纳谢昌云的建议,但至少在共产国际的指令来到之前也有了转弯子的思想准备。
    不过感谢的词句肯定是周恩来自己加上的意思,毛泽东对谢昌云从来不说这个。
    谢昌云与周恩来握了手之后道:“周副主席,党和红军培养了我,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周副主席,叶参谋长,由于还有些其他的事情急需处理,明天我就准备离开西安,两位首长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周恩来道:“昌云同志,你回广东以后是否能为项英同志那里配一部电台,另外对他们是否再多给一些其他方面的支持。”
    谢昌云道:“现在政治形势有了变化,所以电台我很快就会给他们送过去,其他方面我们也会尽可能的放宽一些,但是南方游击队不能在粤军辖区之内建立政权这一条必须坚持,这也是陈济棠的底线。而且我们还要考虑到即便是很快能达成国共合作的协议,那也只是一个粗线条的东西,在具体细节没确定下来之前,蒋介石仍有可能以剿灭匪患为由,加紧对南方游击队的清剿,而陈济棠也不可能公开抗拒蒋介石的命令,所以对粤赣边游击队的限制暂时还不能全面放开。另外从各方面因素考虑,特别是下一步的战略发展重点,今后一旦条件许可时,还是应把南方游击队集中起来向北另行开辟新区为好。到时候我一定全力支持。”
    “好,就暂时这样定了,我们会尽快通知项英同志和苏区局。”周恩来对谢昌云的表态虽然不是完全满意,但谢昌云在这次西安事变中所表现出来驾驭大局的能力,使他还是相信谢昌云会有更深的考虑。
    “感谢周副主席的理解。另外我准备了两万块钱供周副主席和叶参谋长在西安使用,不过要等到明天才能取出来,不知周副主席住在哪里?”
    叶剑英代答道:“周副主席、博古同志住在张学良的公馆,我住在七贤庄一号,刚才是张学良的秘书把我们送过来的。”
    “那正好,我的干姐姐明天也要搬到张公馆去住,我们在西安的人都认识她,如果还有事什么事可以直接找她办,另外如果要有什么重要的新闻可提供,也请叶参谋长多关照她一些。”谢昌云对把不能陪何欣怡待在西安有些歉意,所以就主动为她做了疏通。
    叶剑英笑了一笑算是答应了,接着又和周恩来一起询问了广东一些熟人的近况,谢昌云也问了中共其他领导以及贺子珍和邓颖超等人的身体状况,并表示准备在西北局势稳定之后,给陕北提供一批医疗设备,并从广东派遣一些医务人员到陕北进行医疗服务。
    随后周恩来和叶剑英便仍由张学良的秘书陪同返回张公馆去了。
    谢昌云送走了周恩来和叶剑英后回到了何欣怡的房间,一进门就表功道:“欣怡姐,共产党的大人物我可都给你介绍认识了,还为你说了好话。周副主席和叶参谋长都是我的老首长,以后你就尽管放心和他们打交道。”
    何欣怡仍然还沉浸在兴奋之中,根本没理谢昌云说的什么,而是对大声他道:“我刚才都不敢相信坐在那里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共产党头子周恩来,这次到西安来我算是开了眼界了,等我回上海就和我爸妈还有同学说我给周恩来叶剑英倒过茶,还握过手,看吓不吓死他们。”
    “你要敢说你和红军先遣队参谋长谢昌云天天睡在一起,那才是真的要吓死人。”谢昌云狠狠打击了何欣怡一下。
    “你找死!”何欣怡朝着谢昌云猛扑了过去,结果被谢昌云趁机一把给抱了起来就直奔大床而去,稍刻就见一件件衣物飞到了床的一边,何欣怡开始还象征性的反抗几下,以表示对谢昌云粗暴行为的不满,可是当谢昌云把一枚鲜红的葡萄含在口中之后,何欣怡洁白耀眼的一双秀腿也情不自禁的紧紧缠在了谢昌云的腰间
    明天就要分别,俩人都很不得融化在对方的身体里,接下来的战况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第二天上午九点,谢昌云带着十名随从和卫士从西安机场乘机起飞了,连前来送行的王以哲和孙蔚如都以为他是要直接飞回广东,可谁知飞机飞刚离开人们的视线就转了个大弯朝着西北方向飞去了。
    谢昌云的目的地是青海的西宁,要办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为了红军的西路军。
    共产党为了打通国际线路而组建的西路军已经西渡黄河深入到了甘肃的河西走廊,其两万余人的兵力占了目前红军总兵力的三分之一。
    前世西路军全军覆没的惨剧和所遭受的几十年不公正对待,一直是谢昌云前世心中的一个纠结,但西路军此时只是处于无给养补充、无群众基础、计划被几度变更的困难境地,尚无明显的失败迹象,而且这又纯属是共产党的内部事务,与其他方面并不相连,其中还有说不清的原因,所以谢昌云认为目前直接去说动毛泽东来改变西路军的行动方向的时机还不成熟,而只能选择了从另一个方面着手。
    谢昌云近日要到西宁的消息虽然对外没有声张,但还是于前天秘密通知了青海住西安办事处。所以当专机降落在空旷如野的西宁乐家湾机场后,谢昌云看见机场的守卫人员并没有显得惊慌,便知道西宁已经接到了通知。
    果然,谢昌云一行站在停机坪上等了仅十余分钟,西北军阀、青海省代主席马步芳就乘坐一辆卧车匆匆赶到了机场,后面还跟着一部卡车和几十名骑着马的卫队。
    马步芳虽然身处西北偏远省份,但西宁距兰州并不远,而且他又控制着较富庶的河西走廊的大部分地区,所以对外界的事并非一无所知,而且近日广东特使谢昌云的名字又在报纸上频频出现,这两天又着人进一步收集了资料,所以马步芳对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年轻少将也不敢轻慢,在机场与谢昌云见面互致问候之后,就把谢昌云接到了自己的私邸下榻,还布置了茶点让谢昌云和部下暂且填补肚子,待晚间再设盛宴招待。
    尽管马步芳仪表堂堂、谈吐不俗、十分热情而极尽备至,但谢昌云一想到他前世对红军西路军施加的暴行,心里就怎么对他也提不起好感,只是现在还有求于他,只得强打起笑脸来应酬。
    马步芳虽然没有开口相问谢昌云前来有何事,但谢昌云还是从他的忽闪的目光里看出了他的疑惑,于是吃过了两块点心之后就道:“马主席,此次我来有两件事相求,一件事是想通过你为广东采购三千匹军马,还要雇用一些非穆斯林的饲养人员,以后每年还有相当数量的补充。第二件事就是我想和你谈一下正在和你打仗的红军西路军的事情,因为我曾经在红军里干过,西路军的总指挥徐向前和政委陈昌浩都是我的老上司,所以我不想看到他们和你之间拼个你死我活。这是我私人的意思,与共产党那边并没有经过协商。”
    马步芳略有吃惊的看了谢昌云一眼,便将手在胡须上来回抚动着思量了一阵后道:“谢副司令,第一件事没有问题,我可以保证都是清一色的好马,价钱方面也好说。可是这第二件事就是再让我为难了,我和红军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是他们先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打我们的,说是要什么借道去新疆,可又不赶快过去,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还搞什么成立苏维埃、分地分财产,这明明是抢我的地盘来了。你说要是等他们把河西都占了,我和部下还吃什么喝什么?不过我可以给谢副司令和陈济棠总司令一个面子,只要红军愿意退回河东,前面的事就不提了,各自的损失各自认,我保证不放一枪的把他们礼送出境。要是他们还想继续往前走也可以,我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赶快过去,但是他们过去以后就决不能再回来了。谢副司令以为这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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