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国民党极端分子的主要矛头是对准自己的,但谢昌云还是很担心会牵连到自己的亲人,于是放下电话之后紧接着又给武汉卫戍司令霍揆章打了一个电话,请他明天派一个班的警卫部队去南湖机场护卫何欣怡转机。
    何欣怡随身只带了两名女卫士,谢昌云实在有些不放心。
    霍揆章心里一转便明白了其中原由,立刻答应了谢昌云的请求“谢副委员长请放心,也不必再另外派人,明天我正好要去机场接委员长,之后我会亲自送何小姐登机。”
    稍顿了一下后,霍揆章又道:“谢副委员长,这次你这件事闹得可有些大呀!如果没什么要紧事,你近期最好不要随便走动,我是指华中和华东这些地方。”
    谢昌云道:“谢谢霍总司令关心!过年之前我派人给你和贺市长带点东北特产去。”
    霍揆章道:“谢副委员长所赠安敢不受?我这里提前谢谢了!”
    谢昌云这个电话一方面是为了何欣怡的安全,一方面也是想试看一下国民党嫡系将领的态度。
    霍揆章是黄埔一期生,长期在中央军中执掌军权,很具有代表性。目前看来,霍揆章并不打算为清党一事化友为敌,说明自己数年来对中央军的笼络在关键时产生了作用。
    谈到清党,几个战区和四航司、亚太海军两天的清党结果也报来了,一共有七万七千二百人五十四名国民党员退党,有三十三名国民党员选择了退役,有七百九十三人因不愿意公开政治身份而退役,有六百五十八名共产党员经过特别登记渠道与共产党脱离了关系,其他党派宣布脱党或退役的有二十六名。
    根据各战区颁布的命令,自一月二十九日十八点之后,凡发现有发现隐匿政治身份和军人从事政党活动者,一律交由军法审判,对颠覆军队、鼓动或组织哗变、为政治组织提供情报者,最重可以处以极刑。
    从程序上,军队清党可以告一段落了,但由此而产生的波及还在蔓延,有的地方和军队的国民党党务机构,甚至要求每个国民党员都要明确表明态度,并计划将签名提交给国民党中委会,有的地方还发生了国民党和三青团组织的讨伐谢昌云的游行。
    国民党中央一方面下达了不要激化局势的通知,一方面决定于一月三十一日在武汉召开特别中央执委会。
    而共产党也于二十九日向下发了秘密文件,向党内高级干部说明以一千多名地下党员的暴露,换取了百万军队脱离国民党控制,是中央做出的一个重大战略决策,是历年统战工作取得的最大的胜利。
    由于千岛群岛战役获胜已成定局,谢昌云在三十日对司令部的工作进行了布置之后,便于三十一日上午八点半乘飞机离开了青岛。
    温妮也奉命与谢昌云同行,这已在谢昌云的预料之中,而且即便美方没有通知,他也会带上温妮。相处的时间不会太长了,谢昌云很珍惜余下的光阴,就在动身的前一天下午,他还和温妮在资料室里疯狂的做了一次,在温妮两团高耸的乳峰上留下了无数的痕迹。
    李廷秀这个总务处的副处长当的很有眼力,非常清楚长官的喜好,虽然温妮不住在资料室了,但资料室还是占了个套间房,里间仍配有一张一米床和全套被褥。
    但让谢昌云没有料到的却是英国陆军大臣也发来了一份电报,请求谢昌云将艾莉丝少尉一同带往雅尔塔。
    艾莉丝就是那位模特少尉。
    “看来模特少尉的身份真是被自己猜中了。英国佬就不能隐讳一点、不能搞点新创意吗?自信心也太强了吧?”谢昌云说不清楚自己是郁闷还是鄙视。
    倒是王思雯,没心没肺的和模特少尉打得一团火热,离开青岛的前一天,竟把温妮和模特少尉一起都叫到了五号楼来吃晚饭,气得王秋干瞪眼睛。
    厨师知道自己将有一段时间无用武之地,当天也是卯足了劲,一连气的做了六个大菜和四盘小菜,结果让模特少尉抓住了机会,声言以后要经常来这里品尝中国美食。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这个名言被充分的验证了。
    模特少尉脱去了军装后,上身只穿了一件不厚的羊毛衫,胸前的波峰比温妮还要高,隐约还能看到两个凸点,这一诱人景色让谢昌云暗自咽了好几次口水。
    谢昌云的专机飞离青岛后,并没有选择最捷径的航线,而是先向西飞到了西安机场,在西安短暂停留机油之后才转成了直线飞行直抵韶关,而且每一段都要四航司的四架战斗机护航。
    谢昌云看出来了这是黄光锐的特意安排,也就是晚到一个半小时,所以也就没说什么,反正有几个美女陪着,飞机上也不寂寞,而且还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晚上强悍的小色妞还等着他呢!
    谢昌云回到韶关,先是举家欢乐了一阵,把几个儿女和外甥、外甥女一会儿亲、一会儿抱、一会儿打屁股忙的不亦乐乎,晚饭之后便撇去了儿女之情,来到陈济棠府邸与陈济棠、邓汉祥和方鸿进商议起了要事。
    都是常来的人,陈济棠夫人对三个客人的嗜好十分了解,三个喝的茶竟各有不同,方鸿进与陈济棠对坐,喝的是用紫砂壶冲泡的乌龙,邓汉祥是用盖碗沏的毛尖,而谢昌云面前则是硕大一玻璃杯的凉茶。这是陈济棠夫人得知谢昌云要来而提前凉好的,这时气温低,开水要不了多一会儿就凉了。
    不过陈济棠知道夫人要给谢昌云准备凉茶的时候却童趣勃发,鼓唆夫人把铁观音、绿茶和花茶一样放了一些,想试看谢昌云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谢昌云来到客厅坐下后,端起佣人送来的凉茶连喝了两口,又把大杯子放回到了茶几上,看不出脸上有任何异色。
    知道情由的方鸿进和邓汉祥,立刻跟着陈济棠大笑了起来,躲在门缝处观察的陈济棠夫人也一掩嘴而去。
    陈济棠好不容易忍住道:“看来昌云喝茶果真就是两点,一是茶,二是凉,对别的一概不讲究。”
    方鸿进道:“虽是少了雅气,但却多了份豪气,但长期下来也成了人格特色了。”
    谈笑一阵,陈济棠就道:“明天的国民党的特别中执委会我不用参加了,免去了一个来回的路途劳顿,让人轻松不少。”
    陈济棠退出了国民党,也就自动失去了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的资格。
    方鸿进喝了口茶道:“伯公是轻松了,可是别人却紧张了。国民党这个会不好开呀!”
    陈济棠道:“从解除党禁到军队清党,我们已经走出了两大步,下一步就是参政会的改组了,国共会谈国民党曾诺于三月份启动改组,我看问题没有那么简单,改组是肯定的,但是程度有多大就很难说了。广东参议院提出的议案是各省产生参政员三分之二,中央机构和独立人士产生参政员三分之一,对此国民党势必顽强抵抗。”
    邓汉祥道:“目前国民党已经失去了对八个省的参议会的控制,下一步还会有东北四省、河北察哈尔,湖南、四川也岌岌可危,一旦参政参政员比例向各省倾斜,国民党对参政会的控制就失去了。所以参政会改组,国民党要必保中央机构产生参政员五分之二,才有可能保持对参政会的多数。但就目前参政会组成来看,广东和数省联合提案很难获得通过,最高国防委员会也不可能采取动议,最后的结果就是提案无法定程序可走而被搁置。这点在参政员成立时国民党就抢了主动。所以要想正真改组参政会,还需另外给国民党施加压力。”
    谢昌云道:“确实如伯公和邓先生所分析这样,只有压力足够,才能造成国民党内的进一步分化,才能致使国民党妥协。我考虑有三点,其一,继续冻结地方向国民政府的财政上缴;其二,普遍推行县级和县级以下主政官员的民选;其三,我们在展开政治攻势的同时,还要让人们看到更实际的内容。我想等我从美国回来以后,就着手编制一个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大纲,把我们的政治主张融入到经济与社会之中,使之能与民众切切相关,同时也可争取国民党内开明人士的支持。”
    陈济棠目光顿亮,连连点头道:“对对!昌云,你这第三条可谓点睛之笔。先总理一个建国大纲招揽了天下仁人志士。时隔二十年,我们再搞一个更为出色的全面纲领,定可尽收天下人心。”
    方鸿进道:“还可体现时代进步,并可削弱国民党以三民主义正统独尊的地位。确实是破解全局的绝妙之策!”
    陈济棠道:“这也只有昌云亲力而为了,如此重要纲领,以我等能力是望尘莫及。”
    邓汉祥道:“昌云平常所言点滴皆让我等耳目一新,这次要将你所想系统推出,我已经亟不可待拜览了。昌云,你决意今后淡出政界,虽然令人惋惜,但如能全面规划中国将来之发展,不但可以长期延续你的威望,同时还可使数年来追随你的人不至灰心气磊,更坚定的聚齐在这个纲领的旗帜之下。昌云,你能有这个盖世魄力,我哪怕跟随你一天也不枉活一世了!”
    谢昌云一脸愧意道:“几位前辈把我拔得太高了!其实我并没有完全想到你们所说的这些作用。只不过前几天和于主席谈起要规划东北的发展,才延伸想到了搞一个更大的规划。三位前辈刚才分析的确实有道理,让我的思路豁然一新,看来这个发展大纲是非搞不可了。不过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能力可以达到的,还需广集智慧和多方协助。”
    陈济棠道:“这是当前最为紧要的大事,重要性堪比我们以往任何军事战役和政治行动,要人给人、要钱给钱,我相信昌云必能石破惊天。”
    谢昌云道:“钱是要花一些的,只要是因为我们不能只把眼光盯在广东,还要在全国范围内请一些知名学者和专家参与进来,以保证大纲的科学性和严谨性,路费食宿都得包下来,适当报酬也要付。不过如果这个发展大纲如果是以我的名义提出的话,这些开销最好还是由我来出。”
    邓汉祥道:“当然是要以你的名义来发表,否则落在任何团体和其他个人身上都会削减作用。你说这个也对,就以你私人名义召集这件事,与他人都没有关系。”
    方鸿进疑问道:“昌云,你要多方召集专家学者,有些内容不是提前暴露了?这样极有可能会借他人之口率先提出。”
    谢昌云微微一笑道:“放心,我提出这些观点别人是学不来的,而且主要内容都是环环相扣,最后的合成会由我自己完成。不过请人的事有一些还要烦劳邓先生奔走。”
    邓汉祥道:“谈何烦劳?昌云你尽管分配就是。何况拿你的排头出面请人,这是给我长脸呢!”
    陈济棠将身体向前挪了一下道:“昌云,看来你是胸有成竹了,能否先给我们透露一些想法?否则这些天我将寝食难安。”
    谢昌云道:“伯公这么一说,我不透露一些还真是不忍了!关于这个发展大纲,我考虑要名如其实,尽少涉及政治,而主要突出经济与社会的发展所要经过的过程与要实现的目的,使国民能够直观如何才能够使国家强盛、人民富足、社会稳定。一个总纲之下需要细分为诸如交通、工业、矿业、农业、水利、教育、社会保障、人口管理、对外合作等多个分章,甚至可以增加国防建设。不过这只是格式上的问题,关键是内容,必须体现瞻前顾后、因时因地、循序渐进、既切合实际又有超前预见,当然最核心的就是这个超前预见了,每一个内容上都要体现出这一点。难度也就在这里,既要让人有耳目一新之感,又不会认为是夸夸其谈。比如农业,第一步的任务是稳定农业生产、解决粮食自给并有应付意外的储备,第二步是提高农业效益、根据不同地域特点形成不具有不同特色的农业区,第三步是发展现代科技农业。这其中又包含又农业科研、农资和农产品流通、农产品的深加工、国家对农业的扶持、土地资源的保护、农业产业化与土地所有权的关系等等,还要与水利、交通等相关、又要处理好农、牧、林、渔、养殖业的关系。我估计这个大纲搞出来,我可能就该长白头发了。”
    陈济棠道:“竟有这样繁杂!这要多长时间能搞出来?”
    谢昌云道:“我估计抓紧一些要三四个月的时间。我先搞一个框架出来,把我的一些基本观点提出来,让专家学者们根据这些来分项论证和编写条目,中间当然还要有多次的讨论,最后再加以汇总形成完整的发展大纲。”
    陈济棠摇头叹道:“昌云,看来你又要受累了,可惜我等无力分担呀!”
    谢昌云道:“这倒无所谓,比起红军的长征和七年多的抗战来不知要轻松了多少,几个月一咬牙就过去了。伯公能够把其他大局主持住,也就是帮我最大的分担了。”
    方鸿进道:“昌云,你还有军事上的重任在肩,下一步要攻打日本,你能有这么多精力吗?”
    谢昌云道:“只能穿插着来了。好在军事方面并不是众人所想的那么急迫,这里面另有很大的变数,盟军亚洲地面部队司令部实际是一个摆设,这点只有我和罗斯福总统、最多再有一两个人清楚。不过其他方面的事情也不会少,关键是未来几个月是国家实现和平民主的关键时期,举目皆是大事,不可有丝毫懈怠。还有一个东北,经济规模不亚于华南、基础条件比华南还要优越,必须要使其尽快恢复发展起来,成为我们的又一个支撑点。所以下一步我虽然在青岛的时间会长一些,但并不是偏重军事,其他事情也要同时进行。邓先生,你选七八个人组成一个助手秘书班子,政务、经济、外事方面的人才都要有,人选不一定局限于广东,关键是可靠和有才干,过年之后就由你带着跟随在我身边。方主席,我立下了军人不参加政党活动的规矩,自己就必须遵守,制宪同盟的任何事我都不会参与,我只希望制宪同盟能够在国家和平民主的进程中起到重要的作用。”
    方鸿进道:“这个我知道,我今天在你面前就一句都没有提起制宪同盟的事。不过你虽然不参与党派活动,但对党派的情况还是要了解的,就向你对待国民党和共产党一样,所以制宪同盟的情况我还是要不断送给你。”
    谢昌云道:“这个很正常,我也没必要搞那些欲盖弥彰表面姿态。”
    接下来,几个人又对国民党特别中常会会议的结果进行了分析,并制定了一些应对措施,然后方鸿进和邓汉祥就先告辞了,谢昌云留则下与陈济棠商议起了几个重要的人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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