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被排挤走了,皇帝宠爱鱼朝恩、李辅国。
    杨思勋大为不满,鱼朝恩那配统领神策军!我当年真有军功,鱼朝恩只会捣乱,坑李光弼郭子仪。
    李隆基回京时李亨认认真真的迎接,之后渐渐冷落,只能对着香囊画像思念妃子。
    帝镇中人得知之后,各自在家磨砺武器,武惠妃也开始磨指甲。磨的尖尖的。
    李亨爱着自己的儿女们。有时候被大臣劝的殷切了,想去看看上皇,又会被人劝回来。
    关于李隆基被软禁这件事,帝镇中从李渊到最末的武惠妃:“该!”
    李倓被诬陷谋害太子,太子本人根本不信,当初立元帅的时候,李泌就害怕这件事,特意让太子当元帅,让李倓去打仗。可是皇帝信了,他们没敌过枕边风。
    唐太宗的心态很好,自己煎了药,和皇后同饮。
    顺便去看了看李倓,怎么说呢,他的错误可能也是没逼宫吧……但这话不能说。
    在张皇后和李辅国的内外夹攻下,终于把太上皇软禁,心爱的三百匹马都被带走,移居的路上几次从马背上掉下来,全靠高力士撑着。
    随即高力士被流放,玉真公主关进道观里,只有他的小女儿虫娘和寥落零星的一百宫人侍奉。
    李倓死后第五年,李隆基病逝。终年七十八岁。
    弓平时不用时要松开弦,不能一直绷紧,那样伤木头。
    如今正是弓上弦,刀出鞘,做足了热身,就等着皇帝到来!
    武曌高兴的开始化妆,这次画的老一点,璀璨夺目,生怕人认不出来。又选团扇,看看这些团扇中,哪一个适合在李隆基的血飞溅时遮挡用呢?她不打算亲自动手,怕挤不进去,也怕有人趁乱伤到自己。顺手把李妙儿抓过来,给她一番盛装打扮:“装作你妹妹。”
    李妙儿:“她也要来呀。”
    “你装作你妹妹小时候。你们俩长得像。”
    李治都没听懂:“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武曌转头道:“旦儿,穿你家常衣裳。”
    赵飞燕敲窗户问:“你家那混蛋死了吗?怎么还不来啊?”
    她对杨玉环期待了很久,平时也去欣赏歌舞百戏,可是一场浩劫搞得所有娱乐活动都低调,人们出于同情,不在这时候大笑大闹,现在的娱乐活动就是揍安禄山。诗人们的诗也不适合跳舞了,皇帝们也无心赞美她的舞姿,新买的陪葬品假发才带了几次就没用了。
    盛唐流行的假发很多,有真人头发做的发包,也有用黑蚕丝或是马尾鬃,裹、粘在雕刻形状的木头上,制成发髻样子,有些上面带有小孔,可以插戴首饰。
    长孙无病捏她的头发包包:“我们也在等。”
    正在说话间,几个人飞了过来。
    都尉把李隆基搁在地上,赶紧往后退。
    杀气太重。
    李隆基还没来得及开口,斜刺里四个方向飞来四只羽箭,扎的整整齐齐。
    武惠妃刚跑到门口,赶紧回去,还轮不到她去抓人。
    “什么人……为什么……”李隆基吐着血泡泡问。恍惚间只看到一个熟悉的、丰硕威仪的身影走了过来,长长的裙子朱红似血,头上的金簪宝钿赫赫生辉,眉目五官都非常熟悉:“武,则天皇后?”
    刘彻大怒:“你爹还在旁边呢!”
    输钱了!赌的是武曌和李旦同时出现,他会先看见谁。
    独孤伽罗伸手道:“让卫子夫把我那件还回来。”
    刘彻狐疑道:“你主动来找我赌,是不是早有勾结?”
    独孤伽罗:“你太多疑了。”但是你猜对了!我和她商量的!那玉佛是我心爱之物。
    第264章 揍李隆基
    李隆基大惊:“则天皇后?”不是仇人,胜似仇人。就算七老八十也知道见到这妇人会发生什么事, 何况他现在的心智和体力都恢复了年轻时的状态, 除了外表。
    武则天点点头, 瘆人的对他笑了笑,随即一言不发的后退。再不退下感觉箭就要来了!高祖肯定在瞄着我。手上稍微偏一偏, 就是我了!
    李妙儿也装模作样的摆出一副高傲的神情,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跟在母亲身后回屋。
    李隆基跳起来, 又下意识的俯下身, 想要躲避埋伏在暗处的弓箭手, 剧痛之下有些踉跄:“休走!!”即便是逃入蜀中时,只是心痛如绞, 抛弃了宗庙社稷而痛哭不止, 也没真受伤。
    还讲不讲理了, 她是皇帝, 我也是,她凭什么埋伏弓箭手杀伤我!
    武曌按着藏在八幅裙交叠处、裙子侧面的横刀。裙子没穿在身上时是一大片, 围在身上, 左右两端富富裕裕的交叠起来, 不会也不怕走光, 里面有软纱的裤子, 但裙子的交叠处适合藏东西。
    李渊和李世民、窦惠和长孙皇后急切的提着唐刀从三个方向走了出来,李治和李弘也拎着弓出来了,父子二人手挽手, 往旁边一站。李弘过去仁弱到快要吃素以免杀生的程度,见了安史之乱,也就把这毛病改了。
    “李隆基,受死!”几人一边说着,一边瞪了武曌一眼。这妇人跑出来的正是时候,抢去了风头。
    李隆基还没反应过来,依然当他们是被武皇收买的弓箭手:“朕是唐皇,你们胆敢……则天皇后给你们多少俸禄?”
    帝后们自从安史之乱开始后,就无心装饰,虽然没有蓬头垢面,但也减少了沐浴更衣的频率。这几日做好了打人的准备,尤其是被溅一身血的准备,特意穿了半新不旧的葛布衣裳在外面,衣裳下摆掖在腰带里,头上幞头不用金簪装饰,身上布衣鞔鞋,看着比长安城的普通百姓还不如,浑身上下值钱的只有宝弓快刀。
    穷人能花钱买动。
    “我是你祖宗!”李世民鲜少骂人,他不怎么会说脏话,三大骂人词汇分别是:禽兽、混账、村夫,今天这话明明说的是实话,倒像是骂人:“都说你眼瞎,果不其然。李亨买动回纥人……一脉相承的无能!”
    气死我了!
    李渊顶着一张美少年的脸叫道:“我也是你祖宗!混账东西!”
    李隆基大怒道:“呸!若真是我祖宗,焉能为则天皇后所用!让她逞凶逞狂!”
    讲不讲理!我是孙辈不能毁她的墓,我祖宗能坐视不管?
    李旦惋惜遗憾的的隐匿在母亲身后。虽然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自己躲避,但她的吩咐和自己想的正好一样,怎么面对儿子呢?皇位因他而来,曾经那么优秀,力挽狂澜的儿子,在年老时掀起更大、更恐怖的惊涛骇浪。若要上前劝阻,不会有效果,谁都能把自己一脚踹开,又怎么对得起这几年的惊心吊胆。若不上前护着儿子,良心何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回屋闭目塞听,长叹流泪。
    窦惠提刀上前斜劈,又问丈夫和儿子:“你们俩的话,怎么那么多?把他打成肉饼就是了。整日思念一个胖女人,不曾听闻他为锦绣江山悲泣。”
    我们都被气成什么样了,他身临其境,看的却不是地图,不是丢失的疆域,而是杨玉环的画像,打死算了。
    李隆基往后闪避,可是肚子上还带着羽箭,闪避不及,别这泼辣的中年妇人在肩膀上砍了一道。
    挂在架子上的韦氏用灵巧的舌头绕过嘴里的核桃,小舌尖扒拉开堵住嘴的布带,把核桃噗噗的吐在地上,大声叫好:“好!!我心满意足了!”
    这些年武曌越来越精于捆绑和堵嘴,韦氏也越来越善于自己给自己解绑。
    杨广安静的看热闹,笑的不要太明显,看热闹要低调这件事,他记住了。
    李隆基踉跄的站起来,试图徒手夺白刃,他脑子中有些混乱,只想着自己决不能坐以待毙。
    既然皇帝的威严已经不好使,他恍惚间想起自己年轻时何等骁勇矫健,就算在虎豹万骑中也不逊色,在马球场上纵横驰骋。现在怎么拙手笨脚,连几个村夫一个妇人都应付不了。
    唐高祖提着刀都觉得浪费,杀鸡焉用宰牛刀,上前一个飞踹,踹在他的后腰上,把人踹飞出去。
    血混合着泥,沾满了唐玄宗的暗纹白娟圆领袍袍。
    人被踹到唐太宗面前。
    李世民踩住他的后背,用力踩了两脚。随手把刀往后一抛,丝绦挂在树上上,拔出昨天早上顺手插在门边的木棍——门口的兵器架上插了不少武器,木板却插在门口。用棒子打人可顺手了,三两下就把很久没挨过打的李隆基打的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李隆基挣扎道:“你们偷袭”
    唐太宗用力跺了一脚:“打你还用偷袭?”
    李隆基喘着带血沫的粗气:“放肆。”
    李渊给儿子递了个眼神。
    李妙儿一关门就问:“这吓人吗?我怎么不觉得吓人?他敢杀太平一次就敢杀第二次。”
    “你闭嘴。”
    李治指责道:“你多些耐心。妙儿过来。李隆基此时心神俱裂,见到你娘已是足够惊人,再见到被他杀害的姑姑,自然在厉鬼索命与真鬼前来报仇之间游移不定。”
    “噢噢噢。”
    “媚娘,你占我阿耶的便宜。”他们暗中放箭,你出来露一面,倒好像是你下的命令。
    武曌解释道:“我哪能想到四方同时放箭,你们有什么打算都不告诉我,碰巧而已。”
    别人按照夫妻父子分组,关系好心无芥蒂的都各自在屋里保养武器,互相安慰,也不确定李隆基什么时候来,只不过是左手弓右手刀,以枕戈待旦的心情等着。看到李隆基的时候,极有默契的拉弓搭箭,先泄愤再说。没想到四面都是这么想的。
    “你也不告诉我呀。这些天和独孤伽罗眉来眼去,筹划的什么事?”
    武曌顿了顿,若无其事的说:“帮她设个赌局。”
    李治拍她大腿:“我也赢了。就知道是你。”
    武曌媚笑了一声,一把扯开衣带。
    李治往后躲:“你要干什么?现在可不合适。”虽然很刺激,但真不合适。我也想去揍李隆基。
    “换件衣服。”
    “咿~”
    李世民踩着这后辈,一把就把贯穿他身体中的箭扯了出来,又痛的唐明皇满地打滚。“端正点,行伍村夫也不像你这样,斯文扫地。”谁没中过箭受过伤,喊的比待宰的羔羊还惨烈。
    李渊身心舒畅,剥橘子吃:“现在这样实在胜之不武,等他恢复了,一对一的单挑。”
    李世民不置可否,这种小事当然听他吩咐,转念想起这样会更有趣,李隆基或许以为他自己骁勇善战,让他见识见识。
    单人去把李隆基打趴下,不能随机上,得有个顺序。
    顺序就按年份算,要么是从李渊开始,要么是从李旦开始。
    显然李旦不想动儿子,现在在李隆基的呻吟声中还隐约能听见李旦的低泣声。
    飞速撸掉了满头金簪步摇玉搔头、包金玉插梳,又挽起发髻换了圆领袍,翘头云履换做软底小靴,则天皇后对着镜子看了看,来不及卸妆了,卸不干净看着反倒奇怪。大步出去:“有事儿孙服其劳,请从我开始。”
    李渊冷冷说:“不行。”
    “遵命。”武曌也不争先后,反正总能轮到她。就在旁边的胡床(小马扎)上坐下,笑眯眯的看着。
    李治更过分,还自己端了一盘干果出来:“娘,来呀,我来剥。”
    长孙无病不准备动手,但也没心情敲核桃吃。
    帝镇外的帐篷里钻出来几个人,几个美貌的女人。为首的正是王菱。
    每个皇帝的后宫里都有心生怨愤的后妃,但显而易见,只有昏君才会被后妃报复。明君的怨妃一样难过不满,但她们自觉说出来不占理,想去报复会被斥责,还会被那一朝的皇帝责难,就不肯去。
    王菱之前也忐忑不安,知道安史之乱开始,她就清楚了,自己无论来做什么,是骂他还是想方设法的伤到他,唐朝列祖列宗都不会保护他。
    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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