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后,丰自明有考虑过要不要找个时间,带上小女友去见自己那几个异性兄弟,然,他还没挪出大家都有空的日子,也还没把这件事说于凌楚翘听,两人就发生了相恋以来,最大的一次矛盾。
    随主任去外省会诊一周回来的丰自明,到b大接自己的小女友吃晚饭,遇见刚下班准备回家的黎美菁,两人聊了几句,得知对方未吃晚饭他便习惯性的提出邀请,“正好我们等下也要去吃饭,不介意就一起吧。”
    平日一两天见不着,凌楚翘都想得不行,一周,于她是漫长的像是过了一个世纪,分分秒秒都倍感煎熬,于是,一接到他电话就马不停蹄的下宿舍楼,借用李真自行车,穿过宽广的校园,直奔校门口。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等不及他进来接自己。
    一路上,她期待,欢喜,急切,结果等她见到人,还没来得及飞奔过去拥抱他,以缓解这一周来的相思之苦就先看见,那个让她思之如狂的男人正跟那个她讨厌的女人聊天,还聊得很是欢乐。
    那画面如同一盆冰水,狠狠地从她头上浇下,灭了她满腔热情,满腔甜蜜,满腔喜悦,满腔期待。
    她觉得委屈,也觉得生气。
    骑行的自行车暂停下来,她单脚踩地,坐在车上冷冷地看着他们,想听听他们在聊什么那么欢乐,想要知道自己要等多久才会被他发现。
    然,他倒是很快就看见了她,但是她听到了什么?
    她出差一周的男友邀请被她视作情敌的女人与他们共度晚餐,而那女人还很不识趣的欣然接受了。
    那瞬间,所有良性情绪都恶化,急速在凌楚翘心里膨胀的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句话,我.操.你.妈!
    丰自明看见她时眼前一亮,不到一秒眉宇一拧,大步走向她,“怎么了?”
    他不懂,刚刚在电话里都还嬉笑激动的人,怎么到了面前就沉颜冷目,一脸不痛快。
    目光从不远处正对着她礼貌微笑的黎美菁脸上收回,凌楚翘看着走到车前的男友,带着情绪的,“没什么,我就下来告诉你,我不想跟你出去吃饭了,没有胃口。”
    她承认,她就是心情不好,闹脾气了。
    控制不住。
    丰自明的眉宇间的褶皱更深了些,深黑的目光盯着她,完全是蒙圈的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凌楚翘没给他思考的时间,说完不过两秒就抬起放在地上的脚,踩上自行车,不管不顾地从他面前掉头,飞快地朝着来时的路骑行。
    “楚楚。”丰自明反应过来第一时间追上去,“你给我停下来,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生气的女生,有很多都是不讲道理,也没有逻辑可言的。
    凌楚翘非但没听,踩自行车的速度还更快了些,赌气的,犯犟的,誓有要把他甩开的趋势。
    校门口,临近晚餐时间,人来人往,丰自明也是好面子的,追了一会见她不听便也停了下来。
    那种追着女朋友的自行车满校园跑的事,他做不出来。
    恰巧此时,卢敏仪跟上来叫他,“自明。”
    声音够响亮,拉开一大段距离的凌楚翘都听得清清楚楚,她回头看一眼,看见她家丰医生回头看向卢敏仪,停步不前。
    她觉得那女人就是故意的,故意在他追她的时候叫住他。
    而他呢?
    如果他坚持追,她会心软,会停下来,他不追,她觉得心里不仅仅是委屈,还很难过,又不甘心输给黎美菁那个老砸婊,让那个老砸婊称心如意,于是冲动之下做了件自虐的事,连车带人的摔了。
    一声巨响,紧跟着女生的痛呼,似一记锤敲在心间。
    丰自明回头一看,没有任何犹豫地以最快速度飞跑过去。
    那声痛呼不是假装,凌楚翘是真疼,摔下来时没把握好,小腿都被自行车压住,刮脱皮不算,还砸得腿疼。
    而她穿的短裤,往地上一摔,膝盖腿部都不同程度的被水泥地磨脱了皮。
    这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毁一万的下下策。
    凌楚翘后悔了,但世上没有后悔药买,她也只能接下去,不辜负自己受得这些罪。
    丰自明跑过来,拿开压在她身上的自行车,把人从地上扶起来,他心里是生气的,但当目光撇到她洁白肌肤上的血红,刮伤,就又心软了,“除了看得见的脱皮,还有没有伤到别的地方?”
    凌楚翘只摇头,不说话。
    丰自明沉着脸,“说话,除了脱皮,骨头疼不疼?”
    他要确定她有没有伤到骨,才能决定,是送她去医务室还是医院,他要确定她的伤得严不严重才能安心。
    凌楚翘吸鼻子,绝对是委屈的哽咽不是疼得受不了,她低眉顺眼的,憋着嘴,手指指膝盖又指指被车压的小腿,“这两处疼。”
    丰自明看了看,以手检查,极轻的按压都能疼得姑娘哇哇叫。
    “行了。”他收手,把人从地上抱起来,“不算太严重,我马上带你去医务室。”
    凌楚翘一听去医务室就又犯犟了,双手急忙抓着他,“我不去。”
    丰自明严厉的晲她一眼,不理睬她的无理取闹,抱着人就大步走向医务室,还说,“闹脾气也不是这样闹的。”
    他说她这是闹。
    她也确实是闹。
    凌楚翘仰眸盯着他紧抿的唇,暗沉的俊颜,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她有些心虚,但还是不怕死的坚持着,“我就不要去医务室,你要带我去医务室你就放我下来,我叫我袁师兄过来接我。”
    在现在的凌楚翘心里,医务室就等于黎美菁,是哪个老砸婊的地盘,她拒绝去她的地盘,提袁穆纯碎是习惯使然,并没有要用另一个男人刺激他的意思。
    但听在丰自明心里却是另一番意思。
    想他一下飞机就赶过来接她,结果她一出来就莫名其妙的发脾气,骑个破自行车,叫她停还偏要加速,完了把自己摔伤了,疼了不要他,开口闭口就是袁师兄。
    他心里不是滋味,也冒火,只是碍于她现在是伤员而隐忍不发,但抱着她的双手是加大了力度,行走的脚步也格外坚定。
    她忘了,那他就让她长长记性,到底谁才是她男朋友,谁才是她真正该依赖的人。
    真实,凌楚翘的脾气不算好,犯犟时顺着毛她多半会听,但非要与她逆向行驶,她就容易轴,尤其她闹这出就是想得到他温柔关怀,想要在黎美菁面前打个漂亮的翻身仗,想要让他意识到,自己介意黎美菁的存在,不愿意他跟她走得太近。
    就像,他不愿她跟袁穆太过亲密一样。
    她对黎美菁的讨厌,全凭感觉,全凭猜测,没有什么实则性的道理。
    可是,丰自明没get到她的需求,所表现的态度也并不如她心意。
    她很失望,很失落,很难过,很生气,很.....
    像个没讨到糖吃的孩子一样,越得不到越要犟,而她越犟,丰自明就越生气。
    眼看着两人要失控了,黎美菁实时出声,“我知道凌小姐不太喜欢我,但这身体可是你自己的,受了伤就要及时处理,你这样不依不饶的闹着,自明为难你自己也受罪。”
    她那一摔可谓是吸引了不少经过学生,那些学生这会可都没走远,黎美菁这番话,听着是在劝解,实则是在暗讽她小肚鸡肠,不懂事,从另一个层面讲,她这不是劝解,她根本就是在往怒燃的大火中加油。
    凌楚翘不蠢,她听得出来,也很想放开了跟她撕一场,但张了嘴又闭上了,忍着,方才还很不听话的双手上攀着,紧紧圈住男人的脖颈,脑袋仰着看他,双眸水汪汪的我见犹怜,再说话也自带委屈,娇气,“我没闹,我就是疼得厉害,可能都骨折了,医务室没有b超,也不能拍片,我要去医院,做详细的检查,万一有问题治疗不及时,恶化了残废了怎么呀?”
    说着还象征性落下几滴眼泪,嘴里细碎的抽泣声。
    好不可怜。
    丰自明:“......”
    前面不知道她这脾气是从何而来,听完黎美菁那番话清楚了原因,这会再看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心里是又气又无可奈何。
    看着她疼得皱眉,又满眼不服输的倔强样,他终究是转了弯,“是我疏忽了,没考虑那么多,我们现在去医院。”
    心里不想惯她这臭毛病,但嘴上却是没忍住替她在这些吃瓜群众面前挽回面子。
    毕竟,她还要在这座校园生活很久。
    凌楚翘勉强满意,脑袋乖巧地贴着他胸膛,嗯了一声。
    眼前人是心上人,他的怀抱是她喜欢,也是她想念的,贪恋的。
    黎美菁盯着前半分钟还随时都会剑拔弩张的两人,这半分钟时间就爱意满满,这剧情转得太快,不仅是她,连吃瓜群众都险些没跟上节奏。
    她垂着眉目,长睫毛遮住眼底神色,在原地站了一会还是紧跟着上前。
    丰自明直抱着人走向自己停在校外的车,刚低到便听紧跟上来的黎美菁说,“你抱着凌小姐坐后面,我帮你们开车吧。”
    圈住他脖颈的双手紧了紧,在黎美菁看不到的前方,贴着他胸膛的脑袋摇了两下,丰自明一垂眸便看自家小女友一脸不高兴,不情愿,想到刚刚黎美菁说的话,他头也不回的抱着人走向副驾驶,嘴里应着,“她可以自己坐,我一个人陪她去就行了。”
    黎美菁紧抿着唇,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放进副驾驶座,举止神态是她没见过的温柔。
    像是怕动作重了会伤着手上的人。
    那般珍视。
    丰自明把人放下,待她坐好才关上车门转身,对站在身边的人说了,“抱歉,我现在要送她去医院,这晚饭我们失约了。”
    黎美菁笑笑,很是理解,“没事,你快送她去吧,这受了伤不及时处理可是很容易感染的。”
    丰自明颔了首,绕过车头走道驾驶座,开门上车,乃至进车后的系安全带启动引擎都是一气呵成。
    黎美菁往边上退了几步,豪华跑车便从她身边飞驰而去。
    留下的只有被卷起的沙尘,飞驰带来的风。
    真实的车内情况。
    丰自明自上车便收起脸上的温柔,抿着唇,沉着脸,目光直视前方,周身散发出的气息明确传达出,我很生气,非常生气,后果很严重。
    凌楚翘偷偷转眸看了好几次,咬着内唇,微噘着嘴,也是执拗的不服软,不认错。
    气氛低迷,紧张,好似周边都布满炸弹,一触即发,轰然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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