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翘在三亚住了一个多月,由专业月嫂帮忙调理,身体慢慢恢复元气,气色也日渐红润。
    而心情,经过一个多月的自我调整,表面上看是很不错。
    嗯,表面上。
    春节前三天,她辞了月嫂,退了房,一张机票返回安城,毫不意外的,她在机场见到那个每天坚持给她发信息问好的男人,丰自明。
    为什么只发信息而不打电话呢?
    是因,她把他号码拉黑了,他连信息都只能走微信。
    而她为什么不把微信也拉黑呢?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留个能联系的方式,故意留下念想,这样才有意思。
    她停驻脚步,神色平淡的看着男人大步朝自己走来,待走到跟前,欲张开手拥抱时,她往后退了几步,一出口就是,“我们已经分手了,搂搂抱抱不合适。”
    “楚楚。”抬起到一半的手僵住,丰自明垂眸看着她,有受伤,也有无措,“我发的信息你有没有看?”
    看了,但那又怎样?
    凌楚翘没吭声。
    又听他说,“我没骗你,我真的知道错了,也真的跟黎美菁断了来往,以后更会跟所有异性保持距离,你如果还觉得不够,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就是不准分手,我不同意。”
    明明很相爱,为什么要分手?
    凌楚翘听着心里还是会有波动,但只要一想到自己失去的,想到曾经的绝望无助,再大的波动都能被她转化成恨,继而坚定如铁。
    “你的事已与我无关,我也没兴趣知道,反正你我之间,不管你同不同意,这关系我都是断定了。”她连自己都没办法原谅,更何况是他?
    她不仅不会原谅,还会加倍报复,让他也好好体验体验她当时的感受。
    那种绝望的感觉。
    知道她今天回来,凌家有人到机场接人,在她决绝的话说完,丰自明张了嘴刚吐出她的名字就被凌父中气十足的嗓音打断了,“你个混小子,谁允许你再来纠缠我女儿的?”
    伴着着中气十足的厉喝落下,一阵急促的凌乱的脚步在他身后响起。
    “姐。”凌楚翘飞跑过来,经过他身边,直扑向站在他对面的女人。
    接着,凌父凌母也来到他们身边。
    除了年迈的爷爷奶奶,凌家能来的都来了,可见对她的重视,担忧。
    不同于面对他时的冷淡,对着亲人她是格外热情,笑脸如花,连叫声爸妈都自带一股娇气。
    那种他曾无比熟悉的娇。
    丰自明心里有些酸,隐隐的还有点疼。
    “叔叔,阿姨。”心里再怎么难受,面对长辈该有的礼貌还是要保持。
    相较于周素素冷淡的点头回应,凌浩楠是好不给面子的冷哼出声,只看他一眼就直揽上自己女儿肩,“没事,我们回家,有爸妈在保准不让他欺负你。”
    丰自明:“......”
    天地良心,他现在讨好示弱都来不及,哪还敢欺负她?
    凌家四口从他身边经过,谈笑风生的,除了凌楚玲回过两次头,另三位是完完全全的把他忽略。
    丰自明下意识的想要追上去,刚起几步,凌浩楠便闻声回头冷瞪着他,“大过年的别跟着让我们添堵。”
    作为父亲,凌浩楠担心他的出现会挑起自己宝贝女儿的伤心事。
    丰自明到底是停住了,没再跟上去,原因并非惧怕凌父,而是,她不待见他,不配合他,又有凌父凌母在场,他就算跟上去也无法跟她说上话,更不可能上得了他们家的车。
    他只想人回来了,可以找时间单独跟她谈谈,却没想小女友出招快,狠,准,一出手就把他打得措手不及,一次就把他虐的险些吐血。
    那是在小女友回来的第二天上午。
    凌楚翘与家人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回到自己闺房关上门却是失眠到半夜,第二天睡到九点多才起床。
    吃完早餐,打电话确定丰自明已去医院上班,她简单收拾自己,与家人说了声便开车出门。
    目的地,丰自明的私人别墅,也即是他们曾经的爱巢。
    半路叫上袁穆一起。
    两辆车开进院子,停稳还未下车就见大门打开,刚解开安全带的凌楚翘动作一顿,握着沉门把的手僵住,暗想,难道是信息有误,他没去上班?
    不过两秒就松口气,因为从里面走出来的并不是丰自明,而是一个.....
    她没见过的中年妇女,目测应该是保姆。
    呵,她在时说不喜欢有第三人介入打扰,每周固定钟点工,她这一走就连保姆都请上了,看来他的日子过得也没那么惨嘛。
    她哪知道,丰自明请这个保姆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等她,因为他有工作,不能二十四小时守株待兔,请个保姆在家待着,只要她一回来保姆就会打电话告诉他。
    凌楚翘推开车门,走过去。
    中年妇女见人停驻,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确认没错,“是太太回来了。”
    丰自明说过让她等的人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是他妻子,那保姆自然就称她为太太。
    不仅凌楚翘,连袁穆都被这称呼给弄得愣住,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你认错了,我未婚不是什么太太。”凌楚翘冷着脸,直接从保姆身边走过,进门。
    保姆转身跟进去,“我不会认错人,先生给我看过你们的照片,说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先生知道你回来一定会很高兴。”
    凌楚翘置之不理,行走的脚步颇快,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上楼。
    走到一半时忽然停下来,转身对着跟在身后的袁穆说道,“师兄你在楼下帮我看着,别让那女人给他打电话。”
    不管有没有把她当做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等会她要做的事,那女人肯定会告诉他。
    袁穆点头,“可以。”
    保姆刚准备去拿手机打电话,听闻这话,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太太,先生一直在等你回来。”
    凌楚翘恍若未闻,扭头继续上楼,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坚定。
    从主卧开始,进了房又先拿衣橱开刀,把里面属于她的衣服一件接着一件的扯下来,随手扔到地毯上,待全部扯完了,找个大行李箱,胡乱塞进去,拧着出门下楼,再出大门,到院子里,寻一处空地,把衣物全部倒出来,而后又上楼,继续。
    如此反复数次,才把所有的衣服,鞋子,包包,围巾,手套,连袜子,窗帘,床上四件套这些都东西都没拉下的全部搬到院子里,堆成小山。
    最后是小物件,首饰是她自己买的她带走,他买的除了那枚戒指会跟那堆布料一样的下场,其余都给他留下。
    而后是毛巾,牙刷,洗护用品,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都要全部销毁。
    收拾完这些,她从楼下搬来梯子,把挂在房里的照片取下来。
    是那天与他一起拍的民.国风合照,除了挂在墙上两幅,她还从衣柜里翻出相册。
    关上门,她盘腿坐在明显空荡许多的卧室,一张一张的翻看照片,每一张都能勾起大脑储存的,当时拍照的情景。
    那会窝在他怀里,被他抱着,她真的觉得幸福极了,开心极了。
    她那时候是真想就那样幸幸福福,甜甜蜜蜜的跟他走一辈子。
    想到拍照,自然也会延伸至想到拍完照后的事,憋了一个多月的情绪,刚收拾东西时强忍着不准落下的眼泪,不知不觉倾泻而出,像瀑布,稀里哗啦止都止不住。
    渐渐,视线里的照片都模糊了,泪眼汪汪看不清楚。
    渐渐,这哭声也从压抑到崩溃似的放声大哭。
    没经历过的人终生都无法体会这种感受,要把自己深爱的人从心里挖出来,每一刀都是鲜血淋淋,痛不欲生的感觉。
    而她被这种感觉折磨了一个多月,且未来还要继续受着,直到真的放下了,完全不在乎才能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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