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段傲阳是如何想得开了,放自己回国,但凌静宁也没有时间多想,赶忙收拾了行李,日夜兼程的回国。
    刚刚回到凌国,甚至来不及沐浴清洗,便直直地去了凌国皇帝的寝宫。
    他现在耽误不起任何的时间了,必须尽快的见到皇帝,保住自己储君的地位才行,这么多年的等到,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位置落入别人的手里,他做不到。
    凌静宁跪在皇帝寝宫外边儿,朗声道:“儿臣求见父皇!”
    太监表情为难,想阻止,又被凌静宁阴鸷的眼神吓住,可是想到主管的吩咐,又只能硬着头皮上去,道:“太子!皇上说了,不见人的,您又何必在这儿受苦,又扰了皇上的清净呢?”
    凌静宁收回了目光,依然跪得端端正正,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孝心仁厚,可这个节骨眼儿上,谁还不知道这些个皇子都安的是什么心呢?
    “我不走,我要见父皇一面才行,此去大轩凶险,许久未见父皇,父皇向来疼我,怎么可能不见?你去通报一声。”他说得冠冕堂皇,表情坚决,似乎真的是下定了决心。
    小太监急得抓耳挠腮,却又没有什么办法,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储君,他不过一个奴才,两边都不能得罪,这叫他如何是好?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一抬眼,便松了一口气——这是宫里太监的老祖宗,皇上眼前的红人,太监总管来了。
    他提了袍子,几步上去,给太监总管说明情况:“爷!您可算来了!您劝劝太子吧,不管我说什么,太子都听不进去,您常年伺候着这些主子,还劳烦您去劝劝!”
    几句话,便奉承了太监总管,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太子,您还是回去吧。”太监总管抬手示意小太监退下,自己几步又到了凌静宁的面前。
    小太监立马就会意了,低眉顺眼地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凌静宁抬眉看了他:“见不着父皇,本宫说什么也不会回去的!”
    太监总管先是笑,笑得七分敬意三分不屑,慢悠悠同他周旋:“太子乃当今的储君,洒家不过是个奴才,若是今日放了太子您进去,过了病气,岂不是要受天下百姓额声讨?奴才不过是个下作人,受不起这样的!”
    总管太监怎么着也是在这深宫血里走出来的,一番话说得处处都在为凌静宁着想,既表了衷心,又顺了自己的心意,阻挡了凌静宁进去,可谓是一石二鸟。
    他自知太监总管说得有理,但不肯认,依旧强撑气魄,道:“我不怕,我要见父皇,你在这儿说什么道理?还不给我闪开!”
    太监总管依然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语气柔和得很:“太子恕奴才不能从命,这是皇上的吩咐,不过是做奴才的,不好违命啊!”
    凌静宁不放弃,又说了许久,可那太监总管坚决十分,无论他威逼还是利诱,硬是不让他入门。
    没有办法,他也只能作罢,转身拂袖而去。
    跟在他身边的随从看着主子走了,只能匆匆向太监总管行了礼,匆匆忙忙的追了上去。
    “太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才好?”随从小心翼翼的问道,只怕是那一句话惹了眼前人的不高兴,丢了小命。
    凌静宁暗暗握紧了拳头。他最是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明明知道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会出大事儿,可是眼前景象又让他无奈不已。
    他的拳头紧了紧,又松开,呼了一口气,道:“现在先去母妃那儿,看母妃有没有什么法子。”
    秦贵妃正坐在桌边,桌上是带着露珠的,新鲜极了的刚从御花园里剪来的话,她挑挑捡捡,百无聊赖的插了几支,便失了兴致。
    忽地就有一个宫女走进来,兴高采烈的禀报,道:“贵妃娘娘!太子过来了,这会儿正在殿门口侯着等您呢!”
    秦贵妃手上的话一下落在了地上,脸上一下舒展开来,一看就是十分高兴的模样:“快!宣本宫的皇儿进来!”
    宫女高高兴兴的领了命,走了出去,又一会儿,凌静宁便走了进来。
    “皇儿,你可算是回来了!”秦贵妃的眼神透着急切,显然是盼着凌静宁回国盼了许久,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看他还好便十分欣慰:“我还担心大轩皇帝会为难你,幸好没什么大碍!”
    凌静宁风风火火的走进来,解下披风,忙有人上去双手接下,又恭敬的退下到了一边。
    他牵着秦贵妃坐下来,急切道:“母妃,先不说这些了,我想见见父皇,可是宫门的太监总拦着我,想必是有人吩咐下去要防着我,你可有什么法子?”
    说道皇帝,秦贵妃的表情一下便暗淡了下去,眼睛里一下就失去了光彩,她松开了儿子的手,转身坐回了床榻,叹一口气,十分哀怨:“母后哪里能有什么法子?自从老七回来,母后也是许久没能见着皇上一面,只听着伺候的宫女说他已然病入膏肓,怕是不久于人世了!”
    秦贵妃还记得凌静秋回来的那一日,气宇轩昂,领了一支十分精锐的部队入城,军队光是气势都能骇住许多人。
    他先是来拜见了自己,明里暗里的说了许多含着警告意义的话,那时她便知道,他这是要大展拳脚了。
    不想自从那次拜见之后,原本畅通无阻的皇帝寝宫,便对自己关上了大门,恐怕除了凌静秋自己,外人连老皇帝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他回来不过数日,朝野之间表面之上虽变化不大,可是稍有警觉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平静不过是大海表面的风平浪静,实则恐怕是波涛暗涌了。
    她语重心长道:“这一场战,怕是很难熬了。”
    凌静宁还在为见不到皇帝而苦恼,突然又在自己母后这儿听到这样的丧气话,疑惑问她:“母妃,何来此言?”
    秦贵妃看看他,很快又低下头去,解释道:“这一场变革,可能是凌静秋策划了许久的。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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