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多少钱?
    刘老六直接说道:一百五十万!
    “啥?你说啥?”
    我吃了一大惊。
    “一百五十万,优惠价,亲情价,你到处去访访,要是找到比这价格低的……你。日了我的娘。”刘老六铁板钉钉的说道。
    这趋势,是一分钱的价都不想讲。
    我说:这高手,值一百五十万不?
    办件事,一百五十万?这出场费……我一直都觉得自己赚得还可以,一把能搞好几万……现在才知道,人家牛逼的,一把都是上百万的。
    “值不值一百五十万?”刘老六嘿嘿笑道:你当我不认识陈雨昊吗?天水陈雨昊的,名头那叫一个响亮,招牌叫一个硬邦邦,他都只能靠十日封棺,镇住黄皮子鬼魂十天……我这请人,直接收了那只黄皮子,这钱……多吗?不多!
    一百五十万啊!
    好吧……我认了。
    我说我去筹钱,先欠着你的,我于水什么人品,你刘老六知道。
    刘老六嘿嘿笑了一声,说:这一百五十万,可不是用人品来担保的……刚好,我要联系上那高人,也不容易,得花个三四天的时间,反正不耽误你们的事就行了!这几天时间呢,你去筹钱。
    “你筹个一百万出来,我刘老六也不卡你,剩下的钱,你慢慢还都行。”刘老六说完:这可是给足了你于水面子,免得说我刘老六带你来了阴行,也不照顾着你。
    “成!”
    我挂了电话,现在得想办法筹钱了。
    不过,刘老六那边日子还够长,三四天的时间……我一来能等等,毕竟和陈三立三天约定的时间也没到,说不定有奇迹出现呢。
    另外,我也能让冯春生打电话帮我问问,看能不能找到更便宜点的高手。
    然后,我再到处去借借钱,看能不能筹到。
    其实我是真不想借钱,我这人也没有借钱的习惯,真要借,我也开不了口,何况我朋友也真没钱,要有钱,我母亲的手术费,早就弄出来了。
    到底借不借呢?找谁借?
    我看,真的只有咪咪能拿出这波钱了。
    我和冯春生合计了一下,让他帮忙去找找人。
    期间,我还说起了那“高手”一百五十万出场费的事情。
    我对冯春生说:这人和人都是特么吃大米长大的,我怎么就没这么多出场费呢?
    冯春生说:这阴行出场费,关乎于三个问题!第一个……手法,手法高明不高明,厉害不厉害。
    第二个,经验,你做过什么大活儿没有,做过了,那身家飚升。
    第三个,主家……主家有钱,大方,那你出场费自然高。
    说白了,手段、名声、运气,这三点决定你的出场费,也就是劳务费价格。
    冯春生说:一百五十万算个求啊……他们玄门风水大师,北京的寻龙天师风影,曾经创下了一个价钱……那就是从接活开始,算工资,搭飞机去香港,给一大老板瞧风水,一直到上飞机,这段时间,一个小时一百万,一波活干了十六个小时。
    “啊?这么贵?”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哈哈大笑,说:你小子学着点吧……你要想要高工资,就得每一波活都干得利索,干得漂亮,这身价,就等着长吧。
    我寻思了一阵,是得好好干了……我得朝着一波活“一百五十万”往前走了。
    ……
    我们几个开始分头,仓鼠照顾店里,我去跟咪咪打电话,然后身下的时间给陈三立打电话,冯春生开始找人。
    要说这事情都凑成了一堆,偏偏,又有一波新的事情过来了。
    中午的时候,我店里来了一铁哥们——郭毛子。
    不过郭毛子不太喜欢别人喊他郭毛子或者毛子,他觉得这种称呼不够威武,他喜欢别人喊他“撒旦哥”,撒旦哥这个称呼,听上去挺夸张,但是对郭毛子不夸张。
    对了,这得从郭毛子的职业说起。
    郭毛子是干啥的?殡仪馆的办公室主任,比殡仪馆的馆长低一级,但在殡仪馆,那也是顾命大臣了。
    现在听说要当上副馆长了,官路还可以。
    他主要管怎么烧人,说是“撒旦哥”也说得过去,撒旦是死神嘛!
    郭毛子和死神差不多,谁也不敢让郭毛子去家里做,怕晦气。
    不过,郭毛子对我是有恩的……以前我开店,物色不到地方,就是找的郭毛子,论亲戚,他是我一远方表哥。
    郭毛子仗义,给我找了一店面,就是现在的纹身店,那郭毛子直接找的房东,房东二话不说,直接把店面租给我了。
    后来我才搞清楚,原来那房东的老伴,那几天刚好在郭毛子那儿烧,算郭毛子利用职务便利,给我找的店铺。
    就因为这事,郭毛子那得是我亲表哥啊!
    以前李向博没干厨师了,去殡仪馆烧人,也是我找郭毛子给弄进去的。
    而且,给死人纹身的活,也是郭毛子推荐我做的,他对我是绝对有恩的,他有事,我推不了。
    郭毛子见了我,叹气,说:完了,完了……这次殡仪馆完了。
    我问咋了?垂头丧气的。
    郭毛子说——这几天,连续有几具尸体,往殡仪馆里面送……
    我说你们殡仪馆就是特么烧人的地方,不往里面送尸体,送啥?送活人?送活人的地方得叫集中营。
    郭毛子说:送的都是烧死的人……那烧得贼拉拉的惨了,浑身的皮肤,每一处好的。
    “这烧死的也是尸体,没啥唉声叹气的不?”我给郭毛子说:不过那尸体是真惨,本来被烧死一次,结果去了殡仪馆,还得再烧一次。
    郭毛子一拍桌子,说问题出就出在这儿了。
    他说国家推行火葬的政策,就是为了节约土地,可话说回来,只要是上了年纪的,谁愿意被火葬?别的不说,咱们殡仪馆,成天到晚都有来闹事的。
    他说:我每年不是有一些土葬的名额么?妈.的,为了搞土葬,天天有人给我送礼。
    接着,郭毛子又说:烧死的人怨气大,其实我们殡仪馆,也不喜欢接烧死的人。
    说到这儿,郭毛子趴在我耳边说:说实话……这烧死的人,容易出事。
    “出事?出啥事?撒旦哥!”我问郭毛子。
    郭毛子趴在我耳边说:我偷偷跟你说,你别跟别人说,怎么说咱也是dang员,迷信思想不能有……不然干部保不住。
    我立马说,咱们什么关系,你说的话,我绝对不外传。
    郭毛子这才说:你可不知道啊……那烧死的人,只要和别的尸体放在一起……绝对诈尸,大半夜的,那声音,嘀咕嘀咕的,有时候还有惨叫的声音。
    “啧啧!”郭毛子还说:前两年,我们那门保是个老头,刚好那几天生病了,那两天进去了一具烧死的尸体,没注意隔离,第二天早上,那老头就死了,自己把自己给烧死的,门卫室都烧成炭了,吓死人了。
    郭毛子说:这次,每天都有烧死的尸体进来,每天一具,每天一具……哎哟,真是吓唬人……都不知道那些人是哪儿过来的。
    “真的假的?这么邪乎呢?”我问郭毛子。
    郭毛子说——不多不少……每天都只有一具,但是连续送……不间断。
    他说他们专门隔离烧死尸体的柜子,已经没有位置了,今天来的烧死的尸体,还没地方安放呢。
    “啊?”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郭毛子。
    我差不多明白郭毛子什么意思了。
    我问郭毛子:撒旦哥,你不是打算……让我……让我去帮忙吧?
    “要不说水子聪明呢。”郭毛子说:以前我们这儿,有个老刘头。
    老刘头胆子大啊,以前专门屠宰的,杀狗、杀猪、杀牛,都是一把好手,那浑身的血腥味,能镇鬼,每天晚上,一个人在门卫室里看报纸熬一宿,守夜,啥事没有。
    自从这波烧伤尸体进来,前面几天还好,现在不行了。
    前天早上交班的时候,老刘头吓得脸发白。
    昨天交班的时候,老刘头估计是喝了一晚上的白酒壮胆,一屋子的白酒味。
    今天交班,老刘头晕过去了,现在送医院抢救呢。
    “一共多少具烧伤的尸体啊?”我问郭毛子。
    郭毛子想了想,说:九具……今天晚上老刘头不在,估计有大乱子,这乱子要闯大了,殡仪馆非得整顿不可。
    他拍了拍桌子,说:别看殡仪馆不是啥体面单位,但每天进账真心不少,关一天损失几十万,关个三四天,那得损失多少钱?要是整顿,今年咱们这些工人啊、领导啊,工资奖金全部泡汤了。
    其实郭毛子说的这个,我知道。
    可能很多人没接触过殡仪馆这个行业,这行业的工资,那真不是吹牛逼的,扛尸体的,一天五百,给尸体化妆的,一天七八百,专门烧尸体的,那一天得特么有一千多了。
    那么高的工资,就得有那么高的收入啊。
    殡仪馆现在烧一次尸体,一般都是万把块,遇上大办的大户人家,一次搞四五万,甚至十万都有可能,他要是一关张,那真是损失巨大。
    我问郭毛子:你就说说,到底想咋样吧。
    郭毛子一拍我的肩膀:老弟……殡仪馆这次能不能从九具烧伤尸体里面挺过来,得靠你了。
    接着,他说了一句差点没吓晕我的话:我打算……让你这两天,接一接老刘头的班,晚上给殡仪馆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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