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唱歌,唱歌会害了你……不要唱歌,唱歌会害了你。”
    那白茉莉,一脸挣扎的模样,说着很奇怪的话。
    我连忙问:为什么不能唱歌?为什么?
    在我问的时候,陈词猛地转过头,瞪了我一眼,然后轻声说道:你的声音,会唤醒催眠,想问什么,告诉我,我帮你问!
    我连忙跟陈词道歉,说对不住,对不住,一不小心,坏了你的规矩了。
    陈词说没关系,她伸出了柔软的右手,再次轻轻的抚摸着白茉莉的额头,接着说:你依然在沉睡,刚才的声音,并不是有人说话,只是外面的一阵雷声,雷声无法唤醒你,相反,会让你睡得更安稳。
    白茉莉的脸色,依然很挣扎,继续说着奇怪的话语:不要唱歌了,唱歌会害了你……不要唱歌,唱歌会害了你。
    陈词继续问道:为什么不能唱歌?
    “唱歌会害了我女儿,她的事情,都是因为唱歌而起的,唱歌……会害了我女儿。”
    现在说话的,明显不是白茉莉,而是白茉莉的母亲——白四娘。
    “具体的呢,能说说吗?”陈词继续问。
    白茉莉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狰狞了起来:舌.头……舌.头……我女儿的舌.头——可怕,舌.头……
    就在白茉莉身上的“白四娘”鬼魂,还要继续说话的时候,白茉莉忽然惊醒了,她猛地坐了起来,然后扯着嗓子唱了一首十分空灵的歌!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的死去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不要让我太早太早的死去
    ……”
    她一直唱着这首《嫁衣》,把我和冯春生,都听出了一声的鸡皮疙瘩,倒是陈词,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接着,她拍了拍白茉莉的肩膀,说道:先躺下吧,抛掉一切一切,美美的睡上一觉,在这儿,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山声水语,这里很安全,放松,放松!
    她把白茉莉给弄躺下了之后,打开了房间里的加湿器,弄出了水流的声音,同时,她把角落里的一个架子上的黑布,拿了下来,里面有几个鸟笼,其中有鹦鹉、金丝雀等等小鸟,她轻轻的拍打着这些鸟笼,这些鸟儿,都很安详的鸣叫了起来。
    如果在这催眠室内闭上眼睛,还真以为到了特别安详的地方,山清水秀。
    接着,陈词跟我们招了招手,说:水子,先让白茉莉在这儿休息一下,我们出去谈。
    “好!”
    我和冯春生,跟着陈词,到了诊所的客厅里。
    陈词让我们坐,接着,她也坐在我身边,说:你们带来的这位客人,是叫白茉莉吧?
    “对,你认识的。”我说。
    陈词比较喜欢追剧,这个我知道。
    白茉莉是电视剧明星,名气很大的嘛。
    陈词说是的,她认识,而且,她跟很多演艺圈的人,做过心理治疗。
    我说:很多?那圈子里的人,心理都不好?
    “不是不好,是有暗病。”陈词说:一个人,所有的行踪,几乎都会暴露在公众的视线里,甚至他们用哪只手吃饭,都有粉丝知道,这样的日子,其实是很难幸福的,长期下去,心理很难健康。
    她说:当然,白茉莉的情况比较特殊,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她的身体里面,有一股很暴躁的能量。
    “能量?”我问陈词——能量这个词,是啥意思?
    陈词笑了笑,说:鬼就是一种能量,或许这种能量,我们无法用眼睛和感觉来捕捉,但它们客观存在,现在白茉莉的身体里面,有一股很暴躁的能量,我感觉,就是你们说的厉鬼吧。
    她说:刚才很明显,白茉莉是进入了非常深层次的催眠状态,但是,她那股能量,暴躁得能够让她迅速摆脱深层次的催眠,这个非常难——难度很高,这股能量,不一般。
    我问陈词,唤醒一个人的深层次催眠状态,到底有多难。
    陈词说:打个比方吧,人的潜意识占据主导的时候,相当于在脑子里面,装了一扇防盗门,只有催眠师有这把钥匙,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开这道防盗门,但是对于其余人,包括受到催眠的本人,他们要打开这道门,很难,很难,就和一个不懂技术的人,去了中央银行,徒手打开了中央银行金库的保险柜门。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谁能打得开中央银行金库的保险柜门?
    我摇了摇头,说:这意思是——她身体里暴躁的鬼魂,实在太难搞了?
    “相当难搞定,你们得从别的方面入手了,我这儿,只能做到这么多。”陈词摇了摇头。
    第一次,在心理学的范畴里,竟然让陈词都无法插手——这白茉莉身上的事,不是小事啊!
    不过,这次找陈词,也是有收获的,比如说——白茉莉的母亲鬼魂,为什么要说“不要唱歌”,唱歌到底怎么了?唱歌会害了她?唱歌怎么害她?
    这事,蹊跷!
    这时候,冯春生又说道:第三魂!
    “第三魂?”我看向冯春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冯春生说:这个白茉莉的身体里面,住着三个人的魂魄。
    “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我问冯春生。
    冯春生喝了一口茶,说:你们看啊,白茉莉自己的魂,她母亲的魂——她母亲的魂百分之百是为了白茉莉好,但是,还有一道暴躁的能量,在挣脱陈词的催眠,这说明,还有第三魂——这道魂,才是白茉莉沾惹的最奇怪的东西。
    哦!
    我意味深长的松了一口气,说:这魂,还得和唱歌有关系!
    接着,我拍了拍脑袋,说:对了,你们还记得刚才白茉莉躺着的时候,白四娘接着白茉莉的嘴,说了一句话——舌.头……舌.头……我女儿的舌.头,可怕!
    “她的舌.头,怎么了?”我问!
    “对!”
    冯春生说:舌.头,咱们去检查一下她的舌.头,应该是有什么玄机。
    我们三个想到了这儿,立马钻进了催眠室内。
    等我们三个,刚刚走到催眠室内,那奇怪的味道,又出现了——混杂着尿骚的血腥味道。
    接着,我定睛一看,催眠室内,发生了一阵惨案——刚才陈词,不是唤醒了几只小鸟,让它们轻轻鸣叫吗?想要给白茉莉一个安静的环境。
    现在,那些鸟儿,全部死了。
    鸟儿的死状,和白茉莉的“懒猫”“小白.兔”一样,都是脖子上,出现了一圈奇粗的血痕,身上,有一些血斑,血斑上,皮没了,但是骨肉都在。
    我吸了一口气。
    陈词又瞪了我一眼:我可告诉你,这些小鸟,都是接受过催眠训练的,价值很高!你可得赔我。
    我说当然赔了。
    接着,陈词有点伤心,找了几个小盒子,将小鸟的尸体,小心翼翼的装了进去。
    我跟陈词道歉,说没想到这茬。
    “没事!”
    陈词其实是生气,但碍于素养,不好冲我发火,就说:我也没想到,有人在催眠的时候,还能做出这么恶的事来!
    她说她明天去找人,把那些鸟儿给埋了。
    接着,她又走到了白茉莉的面前,说了一句:把嘴巴张开。
    白茉莉真的张开了嘴巴,我仔细看着她的舌.头,没发现她的舌.头有什么异常啊——粉红粉红的,柔软,没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
    接着,我又仔细瞧了一阵,还是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这时候,冯春生喊道:哎!水子,你看她的左手。
    我低头一看,我发现白茉莉的左手背上,也出现了一个梅花的纹身。
    “这纹身到底啥意思啊?”冯春生问我:你是搞纹身的,这纹身,有没有特殊的含义。
    我盯着冯春生,说道:有!我开始还没想起来,我现在想起来了。
    我让陈词下口令,先让白茉莉睡着了,我们三个再次出了催眠室。
    我对陈词和冯春生说:梅花一弄,弄清风。
    梅花二弄,弄飞雪。
    梅花三弄,弄光影,暗香浮动,水清清!
    冯春生说这是梅花三弄啊?
    我说是的,就是“梅花三弄”。
    我说以前琼瑶阿姨有一部电视剧,火遍大江南北,叫“梅花烙”。
    梅花烙是梅花三弄的第一部,白茉莉的母亲白四娘,应该看过。
    白四娘喜欢演戏,也喜欢看电视,她是想通过“梅花三弄”,向她女儿揭示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冯春生问完,一拍手,说:知道了——等到三朵梅花出现,白茉莉可能会完。
    我说对喽!
    “这第二朵梅花已经出现了,这事,要抓紧了。”冯春生说。
    我说是啊!
    接着,我问陈词:对了,刚才催眠室内,九成九是八白茉莉身上的鬼魂,杀了你的鸟儿,你这儿,有摄像头吗?应该拍下来了。
    陈词说道:以前有,现在不是要搬家吗,所以,拆掉了。
    我有点郁闷,你说这时候,如果有个摄像头,那这事不就清楚了吗?
    结果,陈词话锋一转:但是——心理医生在催眠病人的时候,需要存录像,这是行规,一旦病人要和我们纠缠的时候,我们有录像为证——防止一些无良顾客,和一些无良的、偷问病人银行密码的心理医生。
    她拿出了手机:刚才我在催眠的时候,我用手机,拍下了整个过程,包括我们出去的时候,我的手机,也在一直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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